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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河北烽烟起

袁绍既已得冀州,公孙瓒便按事先约定,要求平分州地。谁知袁绍翻脸不认人,不承认有这么一回事。之前秘约时,因事属机密,都是袁绍使人口述,没有留下书信。公孙瓒这才知道,自己被袁绍耍了。他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恼羞成怒,尽其麾下之兵就要来战袁绍。从弟公孙范力劝,言袁绍坐得冀州,实力暴增,还需从长计议。之前一直是公孙范与袁绍秘密联络,袁绍爽约,他打算亲自去袁绍那里走上一趟,多少要点好处。

公孙瓒并非无知莽夫,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谁知公孙范刚走,就接到荆州传来的快报,却是袁术派人送来的密函。打开一看,公孙瓒气得额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点起所有兵马往冀州杀来。

公孙范走到半途,看到大军倾巢而出,忙问缘故。

公孙瓒把袁术的书信往案上重重一拍,吼道;“你自己看!”

公孙范只看了一行,就觉两眼发黑,头晕目眩。

袁术书信中写到:“公孙将军钧见:令弟越日前因故,死于河南。术心甚哀,泣拜三首,乃告将军。令弟少年英雄,术实爱之,不忍相离,留住数日。然令弟思念故土,欲归乡里。术本从之,然少将军因念术招待之情,言报恩乃还,真义士也。时袁绍部将周昂,占粮道城池以拒孙太守义师。术亲率大军围攻多日而不能下。少将军自请为先锋,率部攻城,遇袭身亡!

想那袁绍,原系家奴所生,身份下贱。盗袁氏之名而得高位,本是卑鄙无耻之徒。阴使诡计,阻术入洛,以至令弟身亡,我心难安,夜不能寐。将军若要报仇,必鼎力相助。后将军袁术再拜顿首。”

公孙范无法,遂与瓒一道,率军往饶阳杀去。

袁绍本打算依口舌之力,诓公孙瓒回幽州。谁知探马来报称公孙瓒尽起三军杀入河间。袁绍大怒,养马匹夫,敢小瞧我?于是亦起大兵屯高阳,与公孙瓒在磐河附近对峙。

袁绍初领冀州,部队杂乱,号令不一,不敢使冀州军出战,带得还是本部兵马。

公孙瓒放眼望去,瞧绍兵虽多,但人消骨瘦,气力不佳,心中轻视。令邹丹出战。邹丹领本部五千,直冲袁绍本阵。邹丹原是幽州大将邹靖从弟,邹靖亡故,他代领其军。部队多为鲜卑胡杂,骑术高超,凶悍异常,是公孙瓒军中的第二王牌。而且最近又加入了几个猛人,公孙瓒对其信心十足。

袁绍令颜良引兵拒敌。颜良乃绍军大将,武艺非比寻常,领兵作战也不在话下。看到邹丹军容彪悍,以长方阵应对。

方阵,万阵之母,是自古所有步卒战阵的鼻祖。无论何种阵型,皆尤其变化而来。以几十至数百人为一小队,成回字型方阵排列,取天圆地方之意。孙膑十阵,无论是大方阵,还是锥型阵,又或者玄襄,勾型,鹤翼,圆型,都是由一定数量的小方阵重新组合而成。唯有数疏水火不在其列。数疏二阵是追杀溃兵或者逃跑用的,其实已经不成阵型,水火二阵别有妙用,世人所知不多。

颜良以三百人为一小队,九小队按九宫格排列成一大队,左右两侧各有五个大队以竖型排成一字,成长方阵迎敌。此阵攻防俱佳,是大兵团会战的首选战法。只是无论长方阵还是正方阵,都有一个不能回避的弱点,就是大军指挥者容易暴露在外。而这一点,颜良从不担心,只带了百十骑在身边遥控指挥。

邹丹麾下骑兵则以马军冲刺时最为常见的长蛇阵应对。每五百人为一排,两排为一旅,分由五位校尉统领。邹丹出动四千人,留下一旅备用。

大队骑兵呼啸着冲入颜良阵中,左突右杀,一瞬间就消灭了几个小队。颜良兵多,并不在乎。邹丹的骑兵虽然厉害,终究不过是一群轻骑兵。敌军十倍与它,冲击对方战阵,不可能没有伤亡。几个回合下来,自己也损失了数百人。

邹丹微微皱眉,对身边一人说道:“袁军虽弱,然军士甚多,阵型完整,难以击溃。玄德公有何办法?”

那人回答道:“方阵对敌,主将易于暴露,护卫薄弱。可令小股包抄,杀死大将,士卒无人统帅,攻之必溃。”

邹丹又问:“我亦知其弱点。然对方既敢以之对敌,恐非寻常人。普通士卒怕是难以胜任。”

“区区小事,何足道哉。邹兄勿慌,备有二弟,关羽,张飞,皆万人敌。使一人出战定能取胜。”刘大耳朵终于出现了

“好,还请玄德公用兵。”邹丹喜道

刘备率本部兵马,一左一右,秘密绕潜至颜良军后,突然杀出。颜良并没有大意,但他对自己的武艺信心更足!双眼凝视,想看看哪边更好下手,正好给手中宝刀开锋!

眼瞧左侧杀来的敌军为首一人,是个一红脸长须的大汉,拖长刀,十分醒目。颜良心中一禀,本能的觉得危险,心知此人武艺必然不凡。这是他多年在战场厮杀中磨练出的一种直觉,一般都很准。颜良打起几分小心,纵马迎敌。可胯下骏马踏出没两步,又是一阵杀气扑面而来,激得他汗毛倒竖,手心潮热。这次却是来自右方。他怒目圆睁,扫了两眼。在百十人中,发现一个满脸络腮,头包方巾的壮汉领头向他杀来。对!正是此人。使他心生一股寒意。

颜良没有感到惧怕,他未及冠就已从军,历厮杀无数。数次被敌军包围,都安然无恙。除了好友文丑,从无对手。越是感觉危险的对手他就越兴奋,因为最后那些人全部都做了他的刀下之鬼。他嘿嘿冷笑两声,马头向左,打算先从红脸大汉开刀。

只可惜,这次他挑错了对手。(额,挑哪个都不对)

关羽见颜良被己方包围,反而迎头而上,面无表情。他没觉得这是什么勇气的表现,因为换作是他自己,亦是如此。世人不都应该如此么?既然大家都这样做,自然也算不上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战场厮杀,打都没打就逃的人,除了鄙视,他没想过别的。

两人都善使刀,你来我往,于电光火石间,大战十数合。

刀很久就有了,但用于两军交战的环首刀发明于汉初,适合骑兵作战。之后经过百年发展,逐渐演变出适合膂力过人的豪杰使用的长柄大刀。乃是张超前世隋唐时期陌刀的原型。东汉以来,虽然马槊仍是百兵之王,但善使刀的人通常是高手,已是共识。

颜良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匀,稍微慌张。红脸汉刀法绝伦,气力似乎还在他之上,不知是哪里来的猛人?想起还有人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心中有点突突。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虬髯壮汉策马站立,好整以暇的观战。

张飞当然不屑双战他人。见敌将选了关羽,撇撇嘴,不复前进。打了两个响鼻,杀散颜良卫队,然后驻足在一旁观战。

颜良振奋精神,和红脸汉又战数合,没有分出胜负。只可惜现在乃两军对阵,不是一对一单挑,刘备眼见关羽占了上风,卫士又都被杀光,把手一招,直冲颜良。颜良毕竟不是悍不畏死的人。他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等到主公坐领冀州,幸福的日子就要到来,怎肯此时便死?

他终究还是逃了。

关羽双眼一眯,轻蔑的望向颜良背影,不去追赶。平心而论,颜良武艺不在己下,可这胆气么,不提也罢。

他不想想,他现在是光脚的,人家已经穿上新鞋的人,哪里舍得跟他玩命呢?唉,可惜,实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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