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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危险

“哼!”静月冷哼一声,长风剑应声而出,青白二色的剑身直来直往,冒着电光划过琴烟的白绫。那白绫轻轻微微荡了一荡,仍不见丝毫损伤,反倒如缠蛇般将长风剑裹起来。静月微微皱眉,撒开苏夜,同时暗用巧力回抽长风剑。苏夜见二人突然打起来,知道自己本领还小,帮不上什么忙,便远远地退到船另一边。

其余人闻见这边打斗声,俱往这边看来。有一士子啧啧称叹:“以前只知道琴烟姑娘才艺卓绝,现如今才知道琴烟姑娘身子上的功夫比才艺还要高上一筹。”

“什么身子上的功夫?你试过不成?”

“哈哈,以前不曾试过,以后不一定试不得嘛!”

“无耻。”琴烟虽隔得远,但听得真切,手里面的红绣球朝那士子一砸。士子躲闪不过,竟被砸得脑浆迸裂,死在当场。

“啊,杀人啦!”一时间船上的人都慌了起来,跑到离静月和琴烟二人远的地方。

琴烟鄙夷地看着船上四处逃散的人群,摇摇头,专心对付静月。她此番来,主要是为了寻上清道的晦气,给她爹爹报仇,为她母亲雪耻。当初南王紫顺看上了俞曦鸿,把她带回上清道。他师父大笏道人见了,气得要死,直接闭关,不见紫顺。当时上清道的掌教是虚云道人的师父化心道人。化心道人身为掌教,自然也容不得这种有辱师门的事情发生,便将紫顺锁了琵琶骨,扔进荒山。俞曦鸿被赶出上清道,心急救紫顺,救委身大光寺色灵灵和尚,偷了他的回春丹与紫顺吃。紫顺复原后,上清道也不再管他,他便上大光寺杀了色灵灵和尚,带着俞曦鸿隐居青花海,其中艰辛自不必说。这些事给琴烟知道后,她便立志要替父母洗雪前耻,这才偷跑出青花海,打算找上清道弟子的晦气。

苏夜背倚着栏杆,见琴烟和静月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但不动术法,知道事情大抵不会闹大了,便兴致勃勃地观看,一时间也放松警惕。

突然,画舫一阵晃动,苏夜未及反应,便听得一声破水而出的巨响,只见一条有三十来丈长的大蛟冲天而起,掀起万丈波涛。苏夜猛然回身,只看到一条粗壮的尾巴朝自己拍来。苏夜短剑被留在山上,五色分光离合剑又还给了杨雄,因此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虚云道人跟他说去朝钦国的路上会有奇遇,却不知这奇遇是否指的是这个。他猛得向旁边窜出,那蛟尾好像长了眼睛,紧跟着苏夜甩去。蛟尾上面闪着噼里啪啦的电火花,携着如刀子般的阴森森的厉风向苏夜打去。

“不好!”静月见苏夜遭袭,还以为是琴烟搞的鬼,左手悄然捏出一个掌心雷扔到琴烟处。琴烟急忙收回白绫,往后退去。静月趁这档,立马飞身到苏夜旁,挥舞长风剑挡住蛟尾,同时借着蛟尾的冲力和苏夜一起退到画舫另一边。

画舫上的人奔走吵闹,恐惧颓丧之声不绝于耳。琴烟见状飞身到静月身旁喊道:“别误会,那大蛟不是我的!”说时又将红绣球狠狠地朝大蛟掷过去。绣球在琴烟的手里时还不甚起眼,掷出去后迎风便长,长到如笆斗般大,燃着裹作一团的熊熊烈火,贴着大蛟的身体绕。

蛟蛇之属都是阴类,最惧这些阳火,短时间内被困住,惨烈嘶叫。静月正欲上前用长风剑结果它,却见大蛟双眼抹过一撇血色,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团青黑白三色交杂的珠子,迎着绣球就顶上去。

“妖珠,有古怪,修炼龙道的蛟怎么会有妖珠。”静月大感古怪,担心红绣球抵不住妖珠,倒提一口气,浑身法力流转,将长风剑直指苍天。剑尖闪烁的便是上清道的招引雷电的元力,同时剑尖指天,冒犯天威,使得雷电威力加成。

天空雷电煌煌,天目般的阴云旋着罡风,照着大蛟便劈了下去。同时一团雷电分出劈向静月等人,静月长风剑霍地长大,丈长的剑身轻巧地撑起一层极富弹性的气膜,将雷电有反射到大蛟身上。

大蛟一时间三面受敌,怒吼一声,作旋转状企图游出去。琴烟那里肯如它所愿,琬素绫嗖得飞出袖,在大蛟面上狠狠地抽了下。

同时,又一道雷电打到大蛟身上。大蛟吃痛,把莫大的潜力流水般激发出来,皮膜鼓荡,震耳欲聋的声音形成一股极强的防御力,包着身体,硬生生扛过好几道雷电。看得下面众人目瞪口呆——被这么粗的雷电打到身上,那大蛟竟还如无事般。苏夜心中更是大骇,静月的引雷电之术他是晓得的,静月和杨雄比剑时用了一次,差点把杨雄劈死。在此之前,还劈死过一头六百多年修为的蛇妖,厉害得紧。这蛟虽然比之大蛇要厉害不少,但正常而论,绝不应该挨了这么多道雷电也不伤。

“再来一道!”静月见状,示意琴烟先拖一拖大蛟,自己屏气凝神,肃然高声念道“天威煌煌,日月昭昭;正化神雷,平降九霄!”随着声落,天色陡然变更,仿佛日月轮转,刺眼闪电亮彻夜空。大蛟看见静月后来引的雷电声威更加浩荡,不同一般,惮忌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便欲抽身先走。可惜被琴烟的绣球和素绫死死拖住。它双目血红,心一横,将蛟头猛得撞向红绣球,而那颗妖珠则携着阴火烧向白绫。

琴烟见静月的正化神雷准备完毕,便顺势将白绫婉转移动,如斗牛般引着大蛟到正化神雷攻击范围的中心,然后迅速抽回白绫。正化神雷非同凡响,“轰!轰!轰!”的一连好几声雷暴,将大蛟炸得体无完肤。艳红刺眼的血液刷刷地射向湖面,把湖水染成了玫瑰色。众人见大蛟陨落,都松了口气,正欲向静月等人欢呼,却突得感到一阵地震山摇。“哗,哗,哗!”,整个绕湘湖水都湍急得如同猛兽。一条比原来的大蛟还大有十多倍的蛟状兽横亘湖中,眼中精光似乎都要凝成实质,要成利剑般。

“这种东西怎么还没有化作龙!”琴烟看了极为惊讶,下意识地将苏夜拉过来护住,倒是忘了自己本想找上清道弟子麻烦的初衷。

“伏波,你不在商河呆着跑到这里找死么?”远处的郴女山上,一只斑斓大虎踏着空气,款步而行,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睥睨万物,冷冷瞧着绕湘湖里的巨蛟。

苏夜地脊骨发凉,吃惊地看着大虎,那正是自己送走白琰后,跑过去嗅自己的大虎。不知为什么,大虎的身躯不过丈许,但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它的气势比那头巨蛟还要厉害许多。

“哦?你也在这,难不成是和我一样的目的?那我们可还是朋友呢!”巨蛟未动嘴巴,用神念震荡空气发出声音。

“愚蠢,我会和你一样,被别人当枪使吗?你回去吧,看在雷王的面子上,我今天就饶了你!”大虎不屑地看着水里的巨蛟,吸了吸鼻翼。

“哼,你真是好大威风。雷王的面子岂是你这种寄人篱下的东西能给的?”巨蛟看起来也不惧大虎,反倒嘲讽似的说着大虎。

“不识好歹!”大虎慢慢走着,直接落到船上和苏夜等人呆在一起。静月和琴烟皆一脸戒备地望着大虎,唯有苏夜觉得大虎不会伤害自己,不自觉地朝大虎靠了靠。大虎落地一滚,变作一身材魁梧的戎装大汉,撇撇嘴道:“你们放心,现在天地纲常有序,帝室虽衰却还能威慑四方,伏波不敢随便造下无边杀孽,因此不会凭原型和你们打的!”

“这,这等巨蛟,法力浑厚不知几多,即便是变做人形,我们怕也抵他不住!”苏夜苦笑,不知道大虎是不是在拿他们开玩笑。

“你是应生劫的人,上苍都会庇护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大虎很不以为然,竟然将远处一个女子摄过来,搂在怀里调笑,一派胡子作风。

上清道汗竹轩,虚云道人仔细地在案上练着字。温和而暗藏凌厉的笔势突然一顿,虚云抬头往望着墙上挂着的短剑,面无表情道:“无事,无事!”说完继续埋头。

苏夜这边,那叫做伏波的巨蛟果然如大虎所言,变化成一怪异的人身蛟尾的东西,浮在空中,手中握着一杆三丈长的方天画戟。

“不知天命,奈何?”大虎漠然看着伏波,仿佛在看一具死尸。

“秦汉,你要阻挡我杀他么?”伏波将方天画戟指向苏夜,冷冷地问道。

“也许。”大虎说话虽简洁却并不干脆。

伏波看起来很忌惮秦汉,但却并不犹豫:“今晚我一定要杀他!”

“你杀不了!”秦汉冷笑。

伏波脸色复杂地又看了一眼秦汉,转而毅然决然地对静月等人道:“今晚我要杀了他!你们若是不阻拦,我放你们一条生路,算是照顾上清道和南王的面子。”

“带着苏夜走!”静月推了下琴烟,举起长风剑指天而化,又引下一道巨雷,直直劈在伏波身上。

谁知伏波竟也不避闪,任凭雷电劈在自己身上,一通正化神雷后竟也如无事人般。伏波狂笑道:“静月小子,你虽在这一辈中算是天资不错的人,可惜毕竟没有足够时间的修炼,怎么能和我抗衡?执迷不悟,那就去死吧!”方天画戟一挥,一道阴寒妖力化成的小刃,好似飞剑般刺向静月。静月无法,只好使出飞剑本领,张口吐血喷在剑上。同时猛得又推一把琴烟。琴烟拉起苏夜便要走,却被秦汉拦下来。静月愤怒地看了眼秦汉,却不敢分心,立马专心御剑对付伏波。

伏波发来的小刃看似平淡无奇,但当长风剑抵上后,静月立刻领略了它的厉害。那小刃上的妖力极其阴寒,附上长风剑后竟然结冰,寒意顺着静月的法力蔓延到静月身上。静月吃痛,强忍着御剑,手中悄悄拿出一张符纸,迅速点燃,一道黄烟猛然散开,从黄眼中又射出一支冷箭嗖地射向伏波。

伏波罕见地脸色突变,猛得将方天画戟横卧在身前,同时身体迅速向后上方退去。冷箭紧追着伏波并不松懈,并且随着追行过程,不断吸收周围的天地元力,威力越来越盛。

伏波似乎有些不耐烦,凝心聚力,方天画戟狠狠地砸向冷箭,同时胸口的甲片双开,从中竟飞出一条小蛟游向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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