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凤妍咬唇,左右思量,“你……当真可以帮我?”
“可以。”
“你为什么要帮我?”
“受人之托罢了,无他。你不需要知道此人是谁,只需知道我绝不会害你就行了。”
千凤妍低头,不知道是该相信他还是现在就向门外的侍卫求救。看着怀里的小婴儿,千凤妍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软乎乎的,十分柔嫩,让她这个母亲爱不释手。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看着这般温馨的画面,他却无动于衷,还冷冷地说道:“若是你继续待在这里的话,那两位姨娘可能会因为你的存在而继续针对你,到时候你的孩子也会受牵连。”
“我知道……我都知道……”千凤妍的眼泪滴在婴儿的脸颊上,“无月她……一定会性命不保的。我性格张扬,没有心机,分辨不出是非好坏,继续待下去,没准会因此丧命。”
“你别担心,战王他……”
“好了可以了,我都知道,虽然我笨,但是我还是知道这些的。”千凤妍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若是她离开了,没准会刺激到楼震霆。毕竟哪怕楼震霆不再爱她了,她也终究是他的王妃。只要他一受打击,无月也会受到他的庇护,毕竟她离开了,无月还是个婴儿,需要照料,只要能刺激到战王,他一定会寸步不离地照料孩子。因为这是战王的本性——他还是有颗怜悯善良的心的。
她和战王相处的时间如此之长,早就摸透了他的性情。此事必成!
可唯一让千凤妍苦恼的就是——她怀里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是她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无月啊。让她在拥有这个孩子不到一天之内便叫她们分别,她怎能舍得?!
“若是你现在离开,你们还有团聚的可能,但若你选择留下,你们没准只能去黄泉再聚了,好生想想吧。现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因为战王马上就要赶回来了。
千凤妍咬紧下唇,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孩子的衣上,纠结万般,她终究还是疼爱孩子的,“好,我跟你走。”
就算是为了孩子,为了她与楼震霆之间那仅剩的曾经吧。她愿意放下一切,放下高贵的身份,放下衣食无忧的生活,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生存。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千凤妍直视男人的双眸,眼神坚定不移,“我要见我的家人最后一面!”
男人愣了愣,似乎被她提出的要求吓住了,低头沉思一番,显然是千凤妍的要求让他有些为难了。但是他的任务就是带千凤妍离开,为了让她离开,男人还是答应了千凤妍的要求,“好,我带你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千凤妍放下孩子,留下一张纸条,无视孩子求助般的朝她挥舞着双手,与男人一起跳出窗外时,千凤妍的眼泪还未停止:无月,娘亲对不起你……娘不能带着你去受苦,但愿楼震霆还能有点良心,能精心照料你。
可她前脚刚走没一会儿,战王就骑着马急匆匆地跑回来了。多年之后,她或许会想想:若是那时晚一步走该有多好啊……
“妍妍!我回来了!妍妍!”
众人看到浑身是血的战王时,都被吓了一跳,“战……战王殿下?”
楼震霆无视他人,带着一身的伤痛东倒西歪地朝千凤妍的房间奔去。一路上的奔波,让他的伤口都裂开了许多,冷风吹打将他的身体冰冻至无感。可这一切,都比不上他的女人重要。
推开大门,窗户禁闭,偌大的房内空无一人。战王颤抖着双唇,“妍……妍?”
他不可置信地朝床边跑去,伤口撕裂,浑身剧烈疼痛,其间他竟被绊倒在地,身上的血液蹭在了地上。楼震霆挣扎着站起来,衣服破损,占满灰尘与凝固的血液,一双早已无力的双腿却被他强打起精神站起,不曾饮水的喉咙干疼不已。歪歪扭扭地走到床边时,冷空的卧床更是让他心惊胆颤。
“妍妍?”楼震霆喃喃了一声,快速起身,却因扯到伤口痛苦地弯下了腰。他咬紧牙关,将战王府都找了个遍。
每一扇窗,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他带着绝望又满腹期待地心情去寻找,唤了一声又一声的“妍妍”,却无人回应。
“战王殿下……战王殿下……”一群仆人和士兵都焦急万分,跟在战王的身后跑,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到处寻找王妃,这怎能叫他们不担心呢?可是战王就是不听啊,他只想快点找到千凤妍,快点将她揽入怀中,快点向她说声“对不起,我来晚了”。可是人呢?人呢!
战王痛苦地跪在地上,仰天大吼一声,眼泪混杂着血液流下。没有人能想象此刻他到底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多大的压力。
在战王因痛苦而倒下的那一刻,千凤妍也恨不得自己能死去——此时的千家,横尸遍野,流血千里,熊熊大火几欲将整个千家烧成灰烬。
“不……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