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东倒西歪地走回家,千凤妍苦苦等了他一夜,此刻见他这般惨样,也来不及质问他了,冲上去就是一阵嘘寒问暖。
“震霆,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脸好白,你生病了吗?等着,我去给你拿些热水。”
楼震霆一把抓住正要跑开的千凤妍,然后将她拥入怀中,“别走,妍妍,别走……”
“震霆?”千凤妍脸红红的,“震霆?你怎么了?我不走,我给你倒水,你喝醉了。”
“不,我没醉……我没醉……”楼震霆将头埋入她的颈处,似要与她融为一体,“对不起,妍妍,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负责的,我只爱你一个人,对不起……”
千凤妍只感觉莫名其妙,伸手想要推开他,可她哪里是战王的对手?一阵挣扎后,却被他拥得更紧。千凤妍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正想发问,却感觉脖子出冰冰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滴在她的脖子上,然后顺着白皙的肌肤缓缓滑下。
“震霆,你,你哭了?”千凤妍慌了,“震霆,震霆你到底怎么了?震霆?你快说话呀,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别哭别哭,你看着我,震霆你看着我!”
无论千凤妍怎样敲打他,楼震霆依旧死死抱住她,不肯撒手,也不愿说话,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糗样。
他们都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们这样拥抱了很久,很久,似乎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若是平常,千凤妍一定很愿意这样与他拥在一起,度过日夜。可是这一次的拥抱却让她感到恐慌,紧张,不安的感觉侵蚀着她身体的每一处。
后来的几日楼震霆饮酒更猛了,哪怕是千凤妍出面阻止也不肯放开酒坛,而且他还时不时的胡言乱语,一喝醉就去找千凤妍,然后不停地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千凤妍对此感到非常担心,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
果然,过了几日,全城的人都开始议论一件事了——战王娶妾。
原本他一直都与千凤妍在一起,没有娶妾,众人都以为战王会走上和老战王同样的道路,没想到他却突然要娶赵小姐,而且只是妾而已。
千凤妍看着红色的轿子,从婚礼的开始到结束,她都这样待在一旁看,无视众人的目光,无视酒席佳肴,无视父亲的指责,就这样看着楼震霆和赵小姐。她是那么的爱他,相信他,若是以往的她,一定会甩甩袖子走人吧,可是现在不同了,她长大了,有心爱的人了。她原本该哭的,哭得惊天动地,哭得惨绝人寰。可是她从头到尾连一滴眼里也没有流,连她自己都为此感到惊讶。
可是,就算她没有哭,那又如何?她的心在滴血啊,她现在多希望自己是个没有心的人啊,那样就不会痛了,那样就不会伤心了,那样自己就不会被眼前的一幕如此重伤了。
而楼震霆也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千凤妍一眼,他怕一看见她,就会止不住地哭出来。他们之间好似突然多了个墙壁,将他们二人挡住,品味着孤独与心痛的味道,终身难忘。
曾经的战王,何曾如此悲哀可怜过?哪怕是老战王的逝世,都比不上现在的这般痛心。
而赵小姐好像是故意的,她一直保持着微笑,还当着千凤妍的面去抱他。虽然楼震霆非常的愤怒,但是由于在众人面前,他不得不妥协,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这场婚礼,让楼震霆和千凤妍都感觉到虚幻,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假的。曾经的如胶似漆,就这般被捏碎。若非千凤妍还努力保持着一丝理智,恐怕她早就失控离开了。
新婚当夜,赵小姐不停地往战王身上黏,说些暧昧的话,可却被战王的一声怒吼打回。
如他所说,他连她的一根头发丝也不会碰的。
这一夜,注定她独守空房。
“震霆。”千凤妍带着那一丝仅剩的理智,走到坐在亭中大口饮酒的楼震霆面前,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究竟有多颤抖,只希望她能得到一个答案,“震霆,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那位赵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楼震霆冷笑一下,眼泪几欲涌出,“呵,如你所见,她是我的妾。”
千凤妍握紧了拳头,“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你是真的想娶她吗?”
楼震霆忍住想要砸碎酒坛的心思,转过头不语。
千凤妍别开脸,想要掩饰眼中的苦涩与心疼,可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这些天你如此反常,就是因为她吗?”
楼震霆低头,殊不知,他的这般举动就是默认。
千凤妍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们之间的感情都是说笑的吗!你要娶她,我不反对,我只希望你能在两年前告诉我一声,告诉我你是个花心鬼!告诉我你要娶别人!然后把你说过的‘只爱我一个人’的话全部收回去!”
“够了!”千凤妍想哭,他又何尝不想呢。
“不够!”还是没忍住,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冰凉的眼泪却似熔浆,将她的身体腐蚀,将她的心熔化,“你要娶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提前告诉我我说不定还会好受一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