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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什么都给你

RU联邦萨加斯特尔西北385公里公元2066年5月8日凌晨4时30分

太阳的光芒开始切割黑暗的地平线,快日出了。

“极昼的日子快要到了,黑夜越来越短了。”华旭看着怀里的乌克兰妹子,她脑袋靠着华旭的肩膀正睡的像小猪一样。

“这妹子真是个很矛盾的综合体,在她身上有天真,有可爱,却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她身上没有漂亮女人那种高傲,却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或许我除外。爱争辩,爱唠叨,逆反心理很强,还很缠人。”华旭想着自己怀里女人的性格特点。

“我怎么就能喜欢上她呢?为什么?”他试图冷静的分析下自己目前的心理状态。

“她的背景很复杂,有军方背景,身后还似乎有独立于国家之外势力的影子。从她和我说话时的神态和声线判断,她应该没说谎,她也不具备女间谍的条件。可让她继续跟着我,好么?”华旭的内心很纠结。

“我要真把这毛妹子带回去,上将那老头一定会气的吐血身亡,身份终究是个麻烦的问题,两个背景这么复杂的人怎么能结合在一起。”华旭开始反思自己。

“我发过誓要为华夏民族的自由奋斗终身,一生都将伴随着鲜血和死亡,我配有爱情么?”他的心开始冰冷。

“我又能给她什么呢?一个满手鲜血的我,配有爱这种上天的恩赐么?让她忘记吧,就当是一场美丽的梦。”华旭越走越慢,他终于走不动了。

他在雪地上单膝跪下来,抱着怀里的女人跪下来,这样他就能腾出一只手来。

他慢慢的,慢慢的伸出手,伸向狄安娜的脸。

他的手温柔的拂过妹子额上的刘海,然后把手指放在她的额头上,那是他曾经亲吻过的地方。

狄安娜依然在睡着,长长的睫毛颤动着,面容仿佛是世界上最美的画卷。

华旭的冰冷的心颤抖起来,他拼命的抑制着自己的感情。

“只要一下,轻轻的一下,她就能忘记我是谁,只是叫她遗忘半个月的记忆而已。然后,我们就是陌生人..只是陌生人..”他心里拼命的告诫着自己。

“我们认识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有这样的爱情么?根本不可能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很难过。

“尘世间的人们寻寻觅觅,头破血流的只为感受爱的一点一滴,我已经得到了太多,虽然只有几小时,但已经够了,谢谢你,来自乌克兰的傻妹子。谢谢。”华旭咬牙,他的手指在慢慢的灌注着力气。

零点一秒后,他全身的力气从点在狄安娜额头上的手指倒退而回,重重的反击在他的心上。

因为他看到了液体从狄安娜的眼角里泌出来,那是一滴晶莹的泪水。他的整个人再也维持不住跪着的姿态,他坐在了雪地上,无力的感觉溢满全身。

狄安娜被华旭瘫倒在地上的动作颠簸醒了,她茫然的看了华旭一眼,突然用手抓住华旭的胳膊,用力的把整个人依偎在华旭的怀里。

“哇~~~~”她放声大哭,凄厉的哭声响彻整个荒原。

“你哭什么?傻妞,小心再把狼招来。”好半晌,华旭才艰难的问了一句,他用手抚慰着她的后背。

“不知道。”狄安娜抽噎着说道,“人家就是想哭。”

真是一个让华旭哭笑不得的答案,他无奈的劝慰着还在流着眼泪的傻妞。

“别哭了,会变丑的。你可真有意思,谁流眼泪没个理由啊。”

“人家刚才觉得自己要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了,人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是感觉好害怕好难过。呜呜呜~~~”狄安娜又哭上了。

这回轮到华旭目瞪口呆了,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颓然的抱着狄安娜,一动不动。

狄安娜这次真的是酣畅淋漓的大哭了一场,眼皮都有些肿了,她终于哭累了,她抱着华旭一动不动。

一对男女就这样相拥在荒原上。

“你不会离开我吧?”狄安娜轻声问华旭,她还在抽噎着。

“.。。不.。不会.。”华旭能说什么呢,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感觉。

是后怕么?如果他的手指按下去会如何?她只用一滴没有流下的眼泪就彻底击碎了他的心。按下去,他的心一定会难受一辈子。这样真的好么?对她和自己,真的好么?

“我很担心你会看不起我,我只看你一眼就爱上了你,你一定觉得我是个轻浮的女人吧?”狄安娜又问,她无力的趴在华旭的肩膀上抽噎着。

“不会,我也是第一眼就爱上你了。”华旭撒谎了,他知道他也爱上了,但具体是什么时候,他还真的不知道。

或许,或许是她咬自己的时候吧,华旭看着自己的手腕,伤痕依然清晰。

“你撒谎。”狄安娜推了华旭一下,“骗人。”

“恩恩,比你晚点,你咬我的时候行了吧。”华旭这次说话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哼~~”狄安娜满意的哼了一声,又挨紧华旭,用自己36D的胸顶在华旭的胸前。

“就知道你爱骗人,你是真心爱我么?”她又问。

“..”很难回答的问题,男人有几个能在最短的时间回答呢?

“恩。”华旭的回答还算快的。

“你刚才一定要对我做什么,所以我才好害怕。”狄安娜这次终于把华旭击败了,彻底的击败。

“没有。”华旭的眼神游移着,他心虚了。

“你骗人,你一定是想让我忘记你,然后自己偷偷溜走,你总是想从我身边溜走。”狄安娜气鼓鼓的质问着。

“我擦,这小妞怎么回事?狐仙附体了?”华旭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不由自主的左右看了看。

要真这样,他还真觉得自己拿这妞一点办法都没了,这都明显开挂了,还怎么愉快玩耍?

“我现在23岁了,从来没真正开心过,只有数不清的训练和学习。十岁的时候,向来冷酷的父亲不知道发什么疯,他抱了我一下,然后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现在都记得那种被爱的感觉,虽然只有几秒。我拼命的告诫自己要坚强,要努力的活下去,我做到了。我连我父亲死的时候都没哭,只是有些难过,只因为他曾经抱过我,虽然只有一次。”狄安娜把额头贴在华旭的脸上。

华旭没有说话,他只是在静静的听着。

“除了我死去的父亲,只有你抱过我,亲过我。我追着你,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再见到你时,我才知道,我其实是爱上你了,我为你哭,为你笑,只想你能一直抱着我,爱我。你抱着我走了那么久,我心里好难过,因为怕你累到,可是又好开心,我好想你这么一直抱着我走下去,直到天的尽头。”狄安娜轻声低语。

华旭依然没有说话,他只是把手臂紧了紧。

“和你在一起的记忆,是我今生最美好的东西,你不要拿走,也不要破坏,好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能答应我么?尼克莱。”狄安娜仰起脸,她深情的看着华旭。

华旭的心脏剧烈的跳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有些看不清东西。

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你能答应我么?”又是一句轻语,却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力量。

“我答应你。”华旭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终于明白,这个世界,只有爱,能超越一切界限。

“我会爱你,直到你不需要我的爱为止。你哪一天不爱我了,我就悄悄走开。”他对狄安娜说道。

“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从我身边溜走,我要你永远记住对我的承诺,你要是骗我,我就和你一起死。”狄安娜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华旭的眼睛。

“现在反悔行么?我再考虑下好不?”华旭微笑。

“不行。”

“那走吧,这里离咱们要去的地方不远了。”华旭抱起狄安娜,他觉得浑身都很轻快,一些禁锢着他的一些东西,已经完全消散了。

“好,不过人家腿麻了,你得扶我走一会,然后再背人家,上回你都没认真背着我。”

“哦,这次你就不怕累到我了?”

“所以才换个姿势嘛。”

“哦,我摸摸你PP上是不是长尾巴了。”

“不要。哎呀,你讨厌。”

洒落在荒原的阳光似乎都变得可爱起来。

RU联邦共和国哈巴罗夫斯克(伯力)市医院与此同时

普尔卡耶夫中将静静的坐在漆黑的病房里,他醒了很久了。

他在想他的儿子,他的伊万。

他每天都要想起,只要想起,都会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在心里滋生着蔓延着。

他会想起伊万的小时候,那时的他那么可爱。他会想起少年时的伊万,那时的他那么天真。他会想起青年时的伊万,那时的他那么叛逆,那么让他的父亲生气。

可那是他的儿子,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现在一定躺在那冰冷的荒原上,或许被雪埋葬,或许已被炮火炸的尸骨无存,又或许已经被野兽撕的粉碎。

那是他的儿子,他最后的,儿子。

他失去大儿子时,也曾经无比痛苦,但那时他可以安慰自己,他还有一个,是的,还有一个。

他本来就最喜欢的儿子,他还有一个,可现在连这个都没了。

普尔卡耶夫中将拿起被子。用力的用嘴咬住,他不能哭出声来,勤务员就在门外。

他是将军,丢不起那人,除非他的儿子活着回来,回到他的身边,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他的伊万回来。

这些天,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世界上,要是真有魔鬼该多好。上帝?滚他的吧,来个魔鬼就行。

然后他要和魔鬼做个交易,用他的一切来换他的伊万活着,哪怕是缺胳膊少腿都没关系。

他的病房门被猛的一下撞开,随后房间的灯被人打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被冲进来的勤务员看了个正着。

他抬头,看着一脸惊讶的勤务员。

“滚出去。滚出去。”普尔卡耶夫中将怒吼。

勤务员没滚,他反而抢上几步来到将军的床边,他一高兴的表情。

普尔卡耶夫中将如果现在手里有把手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给这个冒失的混蛋身上来几个窟窿。

“给,快拿着,将军,你一定无法相信,快,快。”勤务员把手机塞进普尔卡耶夫中将的手里。

“滚出去。”普尔卡耶夫中将挥舞着手机,“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混蛋。”

“你快听,快接听。”勤务员急的一把就把手机又抢了回来,他一手抓住将军的手臂,一手把手机按在将军的耳朵上。

“你这混蛋,混.。。恩?..。”普尔卡耶夫中将的身子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定住。

“上帝,上帝呀,哎呀,我.。。”他刚刚干涸的眼睛又有眼泪涌出来,他一手拿过电话,一手用手背擦着眼睛。

眼泪越擦越多。这一切,只为电话那一头的几个字。

“父亲,是我,伊万。”

“哎呀,上帝呀。”普尔卡耶夫中将仿佛只会说这几个词一样。

勤务员悄悄的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关好。

“我的孩子,你还活着.。上帝啊,感谢他老人家,你还活着.。。我..呜呜呜呜~~~~”普尔卡耶夫中将哭的肆意,哭的酣畅淋淋。

将军的威严什么的,见鬼去吧,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深爱着自己孩子的父亲。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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