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的门被打开,敦王当先走了进来,看到正瘫在椅子上的炎烈,嘴角勾起,忍不住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敦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也给炎烈倒了一杯,然后自己悠闲的品起茶,一点不在意炎烈的冷冷目光。
“四哥,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一身贤名的敦王。”炎烈将贤名二字咬得极重,虽然早有察觉,可是依旧心寒。
敦王此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炎烈:“小九,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父皇看重你,要怪就你怪你太出众,要怪就怪你手中有兵权,要怪就怪你对我产生了威胁。”
呵,这样的思维也真是很符合皇家人的思想,我不犯人,人不一定不犯我,炎烈为自己的忍让可笑:“所以你就能一次次的追杀我,恨不得置我于死地?”
敦王不以为意:“小九,你若是死了多好,也不必知道这些。”
面对一个希望自己死的兄弟,炎烈说不清楚什么感觉,最是无情帝王家:“那你怎么不杀了我,还留着我这条命做什么?”
“交出你的兵符。”
“这才是你的目的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自养兵,手下兵力早就超越六哥。”
敦王没想到炎烈知道这么多,手指握紧茶杯,随后又松开:“你知道了又如何,如今也不过是阶下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当年父皇不也是举兵造反得来的江山,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可笑,父皇还让二哥那个草包监国,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做天子,只有我,才是那个有能力的人。”
炎烈也不明白为什么萧靖毅会留下那样一封密旨,难道真的是因为二哥占着嫡长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父皇还活着,你如此费尽心机是要弑父杀兄吗?”
面对炎烈的不屈服,敦王也不回应,拍拍手。
厢房门再次被打开,一抹倩影出现,清冷之姿,动人容颜,面无表情的云笑走进厢房,自顾自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许多时候,炎烈都想不管不顾的扔下手头的事情,飞奔进皇宫,去见一见朝思暮想的人儿,可是,炎烈害怕,不怕生不怕死,此时却怕面对云笑。
在金銮殿上看到云笑站在太后身边而没有选择离开的时候,炎烈就开始害怕。
看到炎烈终于动容,敦王忍不住得意的笑出声:“小九啊小九,没想到人称阎王的你,居然也会动凡心。”
无视敦王的嘲弄,炎烈只看着云笑,晦涩的轻呼:“笑笑。”
“你都知道了啊。”云笑放下茶杯,冷淡开口。
“是,按照你的方法去追踪,除了查到那身夜行衣,还摸到一些线索,顺藤摸瓜后终于知道了你给我的信的全部内容。你所隐瞒的那部分内容。”炎烈眼神深处闪现痛苦之色。
云笑不言不语,静静的品茶。
敦王有些快意的看着炎烈痛苦,在其伤口上撒盐:“怎么不说了?姑父当年惊才绝艳,有着一身济世之才,姑母更是从小就被当作掌上明珠,燕国最尊贵受宠的小公主,却因为父皇的举兵而出逃,颠沛流离十年之久。两人最后失散,姑父不知所踪,姑母身怀六甲流落溪山村,被好心人村民收留。而那溪山村,似乎就在某次刺杀你的地点附近,你的人手一直在那附近搜索你的下落。就在那时,南蛮人偷偷潜入屠村,你的人手明明就在附近,可是区区一些乡民的贱命哪里比得上你王爷的命尊贵呢,自然是见死不救的了。幸好笑笑表妹命不该绝,才没有无辜丧命,就是可怜了那些村民啊。”
敦王每说一句话,炎烈的脸色就白一分,想要辩解,却无从说起,自己是萧靖毅的儿子是事实,自己当时来不及去救云笑和溪山村的人更是事实,要怎么辩解?
云笑依旧不发一言,只是淡然的看着炎烈,良久,忽地开口:“炎烈表哥。”
炎烈身子一震,有些绝望的看着云笑,这一声称呼好像带着什么诀别的意味,似乎永远也不会再有可能。
是的,再也不可能,云笑可不是无知的古代人,三代之间的表亲依旧属于**,基因太相近,后代出问题的概率太大。
而且,溪山村的事情,一直是云笑心里的结,谁也解不开,唯有死去的人,可是人死却不能复生。
所以,再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