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虽然并没有真的昏迷,可是对京城一点都不熟悉,也无法判断自己是被掳到了哪里,更判断不出是谁下的手,原因是什么。
所以装晕的云笑稍微思考了一会,感觉没什么多大的作用干脆就放下心绪认真的晕着,先头他们说着自己二人还有用处,那就暂时死不了,这么一想更是宽心,晕着晕着直接睡过去。
久久没有逛街而且还负着伤的云笑一连逛了两天,今天还奔跑搏斗了一番,其实还挺累的,一睡竟然直接睡到了晚膳,比梵荏这个中了迷药的人醒得还晚。
饭菜是直接被送进了房间,对方时间估摸得也准,梵荏掐着点醒来,看云笑睡得挺香,反正没啥事就没把人叫醒,自个儿下床活动活动手脚顺便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品位。
云笑闻到饭菜香味,没一会也醒转,脑子还有点懵,特别是一坐起来看到梵荏正坐在桌前喝着汤:“笑笑,你醒啦,饿不饿,来吃饭吧,味道还不错呢,京城就是京城,饭菜都精致不少。”边说边啧啧啧的喝着汤。
晕乎乎的云笑平静的“哦”了一声,因为也是饿了,随着身体的本能下床飘到桌边坐下,等喝过一碗汤,吃了碗饭,脑子刚刚清醒。
清醒之后吃得更淡定了,末了云笑还拍了拍门,对打开门后立在门外的两个侍卫道:“饭菜还有吗?不够吃。”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分毫没有受制于人的自觉。
这可是按照正常女子的饭量来备的晚膳,不说京城女子多注重体态,以瘦为美,谁会多吃啊?再者,这两位清楚自己的境遇吗,竟然还嫌不够吃,这心得放多宽啊。其他几间房里的人都是害怕担忧得吃不下好嘛,那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起初看门的侍卫还以为云笑想耍什么诡计,视线往里一看,不忍直视的看到桌上盘盘都是空空的,就剩点汁,可能是真的不够吃,另外一个女人已经准备将菜汁浇饭上继续吃了。
“等着。”板着脸的侍卫转身离开,出了这个院子才放松面部肌肉,随后露出古怪的表情去膳房。
云笑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那离开的侍卫,心里猜测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待遇还挺好的。
一回头云笑目瞪口呆的看着正将饭搅得跟饲料一样的梵荏,难怪刚才侍卫的眼神里有不可置信,一个长得这么柔美得跟白莲花一样的女子做这种事是让世人有点接受不能。
惊讶过后的云笑平静下来,面色淡淡的坐回桌边,端起红烧鱼的盘子,将鱼骨头扒拉开,把煮得味道极好的鱼汁加到自个儿的碗里头,开始搅拌。
很快就从膳房拎了食盒回来的侍卫一打开门就看到两人一人端着一碗搅得颜色深深的米饭吃得正香,哎哟,这个画面真是要戳人心肺,明明长得这么可人。
除此之外,莫名的还有点罪恶感,难道真是饭菜给备得太少了,可怜的,让人小姑娘吃得这么凄惨,汤汁都不放过。
撤走空盘子,打开食盒端出还冒着热气的菜,云笑暗暗挑眉,菜式完全不同,这么短的时间,显然不是因为自己的要求而另做的,而是一开始就准备了这么多,一直热着。
这第二回的菜式,看着比方才精致的菜式更多了材料的珍贵,云笑尝了一口,味道在舌尖上层层释放,怕是这工序也不简单。
侍卫动作迅速,摆好菜便退出去关上门,从头至尾,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可是又有意无意的让云笑知道了些信息。
云笑不擅长思考这些,方才的举动虽然也有试探的意图,可是究竟要试探什么,能试探出什么,云笑没有什么概念。能得到这些信息,云笑也没想到。
想归想,菜还是很好吃的,两人毫不客气的再次一扫而空,当然,大部分都是进了云笑的肚子,撑的却是梵荏。
梵荏抚着圆鼓鼓的肚子,痛并快乐着,对云笑道:“每次跟你吃饭,真是既享受又受罪。”
“什么意思?”
“你的胃口好,总是显得饭菜特别的好吃,让我们这同桌的也吃得香,可是,一不注意,就能被你带着吃过了头,撑着的时候才觉得痛苦,偏偏你自个儿一点事都没有,对比之下,更是折磨。”梵荏很幽怨的看着云笑。
对此,云笑表示爱莫能助。面对梵荏这么坦然和自己相处,眉目间自然不掩饰自己的本性,云笑问道:“今日,你为什么不走?”
梵荏有点傲娇道:“我不是说了,才不要你牺牲自己来救我。”
这小性子怎么还有点可爱呢,云笑一手拖着下巴,缓缓道:“我又没说要牺牲自己来救你,只是让你回去搬救兵而已。”
“得了吧,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哪里对付得了那两个人,只怕我一走,你分分钟被干掉。”梵荏那藐视的小眼神啊,真是又傲娇又欠打。
云笑看着可亲,继续追问:“被干掉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梵荏气势一转,柔美的脸庞透出一股劲:“哼,一码归一码,我们一起出去,自然要一起回去。我要对你出手的话,自己会出手,才不会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还挺有自己的三观嘛,云笑不置可否的揶揄:“是吗?那先前是谁利用外人意图对自家人出手的?”
啊呀,梵荏有点语塞:“那是年少不懂事,我,我就是生气,而且,而且,我也没想过后果会怎么样,就是想气气大师兄,当然,最好能够看到那些人把大师兄揍一顿,我一个人可打不过大师兄,他们一群人总该打得过吧……”由于当时梵天压根没怎么出手和人对上,梵荏也不知道围殴的话谁揍谁。
云笑喜当娘的心情分外的重:“年少不懂事?才个把月的事而已吧,那你现在是长大懂事了?”
梵荏有点脸红:“不要你管。”
云笑也不再逗她:“我很意外你会选择留下来和我一起,谢谢你。”
梵荏脸更红,没这么正经被道谢过,虽然云笑的表情没有多大的感动,可是简单的一句就是让梵荏觉得不好意思。
“虽然一点用都没有,两个人都被抓起来,也没个通风报信的。”云笑接着又凉凉的阐述了一下事实。
梵荏的脸又红了一层,看起来跟要断气了一样,只不过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憋的。想要反驳云笑的话,发现不行,因为事实果然是一点用都没有,太难过了。
“哼。”梵荏摸着肚子在屋内走动消食,暂时不想理云笑。
两人在屋内就这么悠闲的聊着,也不在乎门外的侍卫听得清楚,从声音来判断还能知道梵荏在房间里悠悠的踱过来踱过去。
差不多时间后,有人送进了洗漱用具,两人也挺配合,麻利的洗洗睡,一点不折腾,看不出分毫的担忧,也不会揪着人就追问威胁什么“你们是什么人”,“抓我要干什么”,“这是天子脚下,你们真是胆大包天”诸如此类的废话。
比如,隔壁的院子里关的那些男的,就是这样的,几乎台词都差不多,以侍卫的功力,隔一道墙而已,那些人还是吼的,听得是清清楚楚的。
对比那些侍卫,看管云笑二人的侍卫对视一眼,感觉不可思议,头一回看人看得这么轻松惬意的。
不然,大半夜的,一直这么吵嚷,也是够烦的,多影响心情啊。
于是,第二日,云笑发现两个侍卫态度亲和不少,即使依旧不苟言笑,可是没有再释放压力,有种好和谐的异样感。
云笑没有被绑架过,可是怎么的也不该这么享受吧,今天别说饭菜加量,连水果点心都备得齐全。云笑还尝试着得寸进尺的要求了几本书,笔墨纸砚,针线篓子,围棋和古琴,简直有求必应啊。
门口的侍卫也是个能人,就想看看这两个人是真心宽还是装模作样,竟然全都给云笑弄来了。
然后锁在屋子里无处去正无聊的二人,一会看看书,一会下下棋,一会弹弹琴,一会画个画,一会扎扎针。
别看梵荏是江湖人,那一手琴技堪称绕梁三日啊,惊得云笑刮目相看,问题儿童其实很有一手的意外感。
梵荏也很惊讶,云笑看着清新脱俗,坐在古琴前,架势一摆,神情犹如深井古潭般无动无波,清冷得跟个仙子般,比起自己的柔美少了许多世俗之气,更适合与古琴一同入镜。
可是,弹出来的琴声,那是真的太难听。
玩过一遍后,梵荏那是琴棋书画女红样样精通,什么都拿的出手。而云笑,何止是样样稀松,除了能看看书,还能干啥?
梵荏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哈哈,到底是谁一点用都没有,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啊。”
云笑能说什么呢,作为二十一世纪外科新星的她,摇身一变,竟然是个一无是处的村姑,必备技能一个没有,落差有点大。
门口的侍卫听着里头的笑声,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