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呆呆的看着一向沉稳乐观好脾气的司徒白,今天怒不可遏的样子,心头如同压了块万斤巨石般沉重。看来他们真的遇到棘手问题了。
魔帝静静的凝望着司徒白的眼底波澜涌动,等着他下面的话。
“知道吗?南宫梦的目标本不是初儿,而是你!”司徒白沉默良久,不得不把情况跟魔帝说透。
魔帝听了司徒白的话,并没有感觉太意外。早在他初次接触公主明目张胆的眼神时,直觉中就有此感。只是,并没有真凭实据,不能下定论,更不能用那时几个眼神作为她谋害初儿的依据。
司徒白看着魔帝并不惊诧的神色,反问道:“你不惊讶吗?你之前就晓得?”
魔帝沉静的点了点头,但觉得也需要把事情说明白,撇出自己的清白。“我之前无意间几次看过她对我那种眼神,但那只是眼神,我也不好根据几个眼神推测什么。”
“嗯。”司徒白眼光扫过魔帝的眼睛,满意的哼了一声。继续说:“是她,为了设法得到你,而给初儿下了蛊虫。”
司徒白的话还没说完,这次魔帝不淡定了。大掌啪的一声拍在本来已经残缺的桌子上,这下桌子彻底崩塌,茶盏滑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地上熟睡的两女身上,魔帝冷眸看着曾经装作清纯的南宫梦,咬紧牙关。
若不是她对救初儿有用,此刻她已经身首异处,骨肉横飞,灵魂被抛到地狱永不轮回了。
两人依旧坐在椅子上,屋内的气温降了10度。魔帝冷着声音对司徒白道:“继续讲。她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下蛊虫?”
现在蛊虫在初儿身上,让魔帝心慌到抓狂。他多么希望蛊虫是在他的身上,他可以代替初儿痛苦,可以把初儿身上的危难揽到自己身上。
司徒白施法整理了一下地上的垃圾,继续讲道:“南宫梦巧妙的居心就在于此。她竟然为了你动用了天下少有的一种蛊虫,龙凤蛊。”
司徒白在魔帝诧异的眼神中,继续讲:“这种蛊虫我听说过,龙凤蛊虫为雌雄同时存活、同时成熟,待蛊虫成熟之日,他们分别寄宿的宿主自然变的互相吸引,情深意重,就算是同性男男女女,也会很快转化为蛊虫所呈的性别。”
司徒白笑看睁大双眼的魔帝,无奈的继续讲:“那样的话,宿主合欢,雌雄虫在宿主融合的体液内也同时交配。交配后,雌雄虫双双死去,而此时若取出含有虫卵的体液培养,就可以继续以备后用。”
“这种蛊虫极其难寻,我该再次探寻一下南宫梦是如何得到这种污秽之物的。”司徒白滔滔不绝的讲着,却无视了魔帝的一张黑脸。
“你刚才说,蛊虫的宿主会自动变成与虫子相同的性别?”魔帝挑最重要的问道:“不知初儿体内是雌虫还是雄虫呢。”
“如果她变成男人去找公主,那我怎么办?”魔帝望着司徒白,无辜的问道。
“呵呵,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司徒白此刻反倒是淡定的继续说:“这种蛊虫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可以通过阴阳隧道被引到其他人体内,这样,这边的宿主就得救了。”
“得救了,快说,是什么隧道?”魔帝听到得救二字,眼光一亮,急切的问道。
“夫妻的方式。”司徒白委婉的回答道。
魔帝一下子听懂了司徒白的意思。他愣在那里半天,脑中在解清公主、初儿、他三人之间,雌雄蛊虫的关系。
“也就是说,我如果不救初儿,初儿会扔掉我,去跟南宫梦成为一对儿,而我若是救了初儿,我就会被迫与南宫梦成为一对儿,扔了初儿?而我如果想跟初儿一对儿,也要去求她,跟她那个?”魔帝不可置信的问道。
司徒白扁扁嘴,微微点了点头。“是啊,好阴险的居心。他料定你对初儿宠爱无比,一定会求她,无论怎样,她都可以得到你。”
“可她万万没料到,世事难料,我们出游遭遇魔人劫匪,我和初儿三人设法逃走,南宫阳旭他们四人被掳走,后面又意外出现了太后寿辰发生宫变。所以她现在蛊虫趋于成熟,却找不到初儿和我的下落。自己的身体一日比一日难熬,却难于启齿。”
魔帝脑中瞬间明白了为何南宫阳旭占领了东罗国京都,却对情王府守护有佳,到处寻找情王夫妇的下落。原来全是为了他妹妹的怪病。
“我当然不能成全她的计谋,那我们该怎么破解她的蛊虫?”魔帝忐忑的问道。
“办法我也不知道。等找到断肠,再问问他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司徒白说完,看着魔帝热切期盼后忽然冷下来的眼神,忽然想幸灾乐祸的问道:“怎么样?我想你最好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无药可解,你打算做怎样抉择?为了保全初儿,你牺牲一下色相,还是值得的。”
却不料魔帝的眼瞳中闪过阴狠,看着地上的南宫梦冷冷道:“我要杀了她。”
“不可。我不是说了吗,雌虫和雄虫同时存活,假如交配之前其中一个意外死去,另一个蛊虫就如同失了爱人一样心灰意冷,从此连带宿主也不再有对爱情的感知能力。”司徒白边说,便观察着魔帝的神色。
“那如何是好?”魔帝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有那么一瞬间,他愣愣的看着司徒白一张一合的嘴,恨不得上前堵上,生是怕再说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你如果先杀了公主,雌雄虫少了一只,那初儿肯定是会从此心意灰灰,对你的感情也毫无察觉了。你们两个从此落下永远的折磨。”司徒白担心的解释给魔帝。
魔帝喘着粗气,脸色阴沉狰狞的比恶鬼还难看,连道行高深的司徒白都不想再多看一眼,想必一会儿魔帝就要变回万魔至尊的恐怖模样了。
司徒白冷冷看着地上的两个女人,缓缓站起身,将她们收入自己的袖内,唯恐魔帝气的发疯下手不留情。公主受损,初儿也就真的危难了。
魔帝抬起眼眸扫了扫司徒白,又无声的低下头。
司徒白轻叹了一声,重新坐到椅子上,拍了拍魔帝的肩头,安慰道:“楼,别担心,断肠已经在赶往辰曦宫的路上了。那老家伙比我更加见多识广,初儿会有救的。你想想,上次那么惊险的事情,最后还不是被他意外的化解了?”
魔帝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周围静了下来。魔帝站起身,想去看看沉睡中的初儿,司徒白看穿了魔帝的心思,也起身跟了过去。
两人站到叶若初的床前,叶若初还保持着魔帝临走时的样子,只是……
魔帝低头仔细看了看,初儿她手背等地方的毛孔粗大,汗毛加重,脖颈间喉结已经开始露出小小的形状。
魔帝伸出颤抖的右手,朝初儿变化的位置轻轻爱抚着,他想施法让初儿变成正常的样子,可是他明白,施法总是一种假象而已。
司徒白也已经看出了初儿的变化,不禁心疼的拉了拉魔帝,两人坐的远了一点,看上去,初儿跟之前一样。
“变化的真快。”魔帝心疼的凝视着沉睡中不知危难的初儿,她可知,她当时不设防的一举,如今带给她和他多大的灾难。
此刻清醒的人比沉睡中的人儿承受着百倍千倍的沉痛。
“南宫梦。”魔帝重复着仇人的名字,那个女人跟赫连鑫相比真是不分伯仲了。他早该想到南宫梦会把雄虫种给初儿。
等初儿得救之后,他一定要用尖利无比的魔爪亲手把南宫梦的身体和灵魂抓个粉碎!
两个最疼爱初儿的天地最强的男人都静静的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初儿受罪而束手无策,真是奇耻大辱。
此刻如果女神出现爱女心切的对他们辱骂一番,他们无言以对,自甘承受。
就在静寂中,一个中气十足的磁性男声响起:“原来你们在这。”
两人听声,顿时四目放光的看向来人。正是断肠居士。
两人猛然同时站起,到了断肠居士的面前。
魔帝激动的朝断肠居士半跪行礼,祈求道:“晚辈祈求断肠居士无论如何解救初儿脱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断肠居士谦和的将魔帝搀扶起来,而魔帝却固执的不肯起身:“居士若不答应,楼长跪不起。”
断肠居士无奈的苦笑着,对魔帝答应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对初儿的一片心。我和司徒一定会尽己所能。”说着,用力将魔帝扶起。
断肠拉着魔帝一同落座,魔帝为断肠居士变化出新的桌椅,司徒白从房中取来香茶和茶具,泡茶。
落座后,司徒白和魔帝先后对断肠居士重新详细说了南宫梦、初儿和雌雄蛊虫的事情。
断肠居士听了情况之后,对司徒白了解的蛊虫的事情点了点头,道:“你说的雌雄蛊虫的情况的确如此。”
“居士,恕我不能成全南宫梦的诡计。楼身为初儿的夫君,甘愿为初儿守身。”魔帝坚决的说了自己的态度。
“好啊,你就看着初儿跟南宫梦成为一对儿吧。”司徒白怒极的讥讽道。
“别吵,要说有救也的确还有一种办法,但这种办法几乎没有可能。”断肠居士的话,让魔帝和司徒白的脸色由喜到悲夸张的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