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电信局你们家开的啊。”吴心很想骂人，“之后那个号码空号了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昨天晚上接你电话的人，你也知道我们集团很火，所以挂掉电话后我让电信局的朋友注销了那个号码。”胡玥回答的很详细。
吴心头脑嗡嗡作响，电信局晚上也有人？你朋友是黑客吧。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怎么了，吴心不怕了。
“你贴了十张广告，肯定会有其他人打电话。我还是到别家看看去。”吴心对这份工作不抱希望了。十张广告我出租屋门前的路灯都贴不满，你却洒向全世界。
碰巧被我捡到一张？谁信啊。
胡玥这会儿正在看一封附件足有2G的电子邮件。正文也是蛮长的。
吴心，男，二十三岁，xx县xx乡大杨树村，三代农民，曾祖为地主……
看完长长的邮件，她心里脑海只有两个字：巧合和一个问号。
嘀咚，又来了一封电邮。内容只有一个字：“杀。”
胡玥长舒一口气，凝神看着吴心，手中的笔高速旋转着。杀人对她来说太简单。但这是她第一次杀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
吴心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从没被女孩子这样看过，“那个，让我在这里工作也行。起码三千块钱一个月。”
这个小城的平均工资不到两千，吴心认为自己要三千，对方肯定不干。
你都被判死刑了，还想着要钱，当真是人为财死。为吴心悲哀的同时，也替他惋惜，普通人能有这么好的文字天赋，绝对是旷古烁今的。
当然，她更明白，杀他也正是因为他认识了不该认识的字。胡玥缓缓说道：“好，就三千。过来把合同签了。”
靠，搬石头砸自己脚了。“早知道我要四千的。”吴心瑟瑟迈步。
胡玥将一沓A4打印的合同书放在办公桌上。递给吴心一只签字笔，自己也握着一支。
吴心低头看着合同，胡玥左手有些颤抖，不过已然高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吴心抬头，胡玥很不自然地去拿话筒。
“胡姐，3号反应釜真空表也爆了，那个认字的人来了没有。不修很可能再次爆炸。”
吴心听得一清二楚。靠，我刚来你们就要爆炸，早就听说化工厂不能呆，果不其然。他果断放下笔。收眼时却发现自己已经签字了。
他慌忙将合同抱在怀里。撒腿就跑。
然而刚一转身，胡玥已经拉住了他。“你已经签了合同，还想跑？”她拉着吴心，开门，向西穿过长长的过道，进入一个电梯。
三层小楼还要电梯？吴心还没反应过来。胡玥已经说出：“440产区。”
“通过验证，三十秒后到达。”逆天了，电梯都这么高端。吴心怔住了。
“待会儿你只要读出电脑上的字就行。”胡玥胸口起伏不定。开始实验才一个月，反应釜已经炸毁了八个。如果第九个再爆炸，那么440实验就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招聘广告上的字我都认不全啊，吴心的心脏跳得飞快。“读不出来会怎样？”
“那你会被炸死。”
吴心暴怒，没等他说话，电梯门已经开了，他又见到了那个缺龙少蛤蟆的地动仪。
“小张，和前几次有什么不同之处？”胡玥将吴心拉到电脑前，“你快点翻译。”
翻译啥？屏幕上全是稀奇古怪的文字。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一头扎进去研究一番。可现在他一点心情都没有。“我不认识。”
“还有多长时间？”胡玥问满头大汗的白衣工作人员小张。
小张带着防毒口罩，只露出水灵灵的大眼睛和额头的汗水。“不到一小时。关键是这些字……”
“够了。”胡玥一把抓住吴心，右手往玻璃墙上一放。玻璃墙立刻开了一个洞，他还不犹豫地将吴心塞了进去。
“胡姐？”小张大惊。
吴心吓傻了。本能地想原路返回。可是他却被砸了回来。
砸中他的是一个笔记本电脑。他再起身时那个洞已经消失了。他慌忙寻找其他出路。可这是个封闭的房间。
“我xxx。”吴心破口大骂。一发不可收拾地骂了各种脏话。喘息时却看见玻璃外的墙壁上投影出一排字：“省省吧，玻璃是防爆、隔音的。读出那些文字，小张或许可以救你。”
“我xxx。”吴心发誓出去之后一定要报警。可他转念一想，报警有个屁用，人家肯定早就买通了。
读出文字还只是可能得救。我X，这特么是什么化工厂。吴心又骂了十几分钟，才解恨。坐到电脑前看着一排排文字。
这些文字还在不断变化，说明这是链接反应釜的。谁设计的狗屁玩意儿，你们不会是盗用了人家的技术，却不认识人家有的语言吧。
“胡姐，他好像只是普通人吧。万一死了，会给我添麻烦。”小张也被胡姐的举动吓坏了。她是实验的总工，最清楚爆炸的威力。
胡玥说：“普通人怎么可能认识那字儿，这一点我最清楚。秦总已经下令处死他。他能破解几个最好。不能，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不好，他要点火。”小张伸手就要拍桌上的开门按钮。却被胡玥抓住。“怕什么，我们这又不是易燃易爆的化学实验。”
小张还想说什么，吴心已经点起一根烟。吞吐了起来。坐在电脑前，没有烟，那不如去死。抽烟时思维总是活跃的。至少吴心是这样的。
胡玥不禁露出笑脸，“他两个小时认识了我们花十年破解的四十个字。”
小张不可思议地看着坐在反应釜前的吴心。她和胡玥同出一门，都是洪化集团鬼才总工程师的徒弟。他们很早就在研究这个项目，可总工十年前突然离世，留下这个没有完成的伟大项目。
她们努力十年，寻遍各国语言学大师，综合自己的领悟和实践最后决定开启这个项目，取名440实验。
基础建设很顺利，可是实验却一直不成功。本以为破解了工艺的核心内容，可一经启动却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工艺流程。预设的十个初步试验反应釜，已经坏了八个。
“有没有静止的文字，它一直闪烁，我读不出来。”在香烟的作用下，吴心进入了冥想状态。
“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被破译的文字翻译。”小张说着给吴心的电脑传了一些数据。
吴心的电脑屏幕被自然分成四个区域。他这才发现说玻璃隔音是骗她的。这一刻他不禁想起张无忌妈妈的遗言：所有女人都是骗子。
“你将读出来的文字写在电脑上。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就撤离。”胡玥不忘提醒吴心他时间不多了。
“靠，等我出去，非吃了你不可。”吴心骂了一句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打出第一个字是“肉”。
靠，我三天没吃饭，你还出肉。
不仅出肉，酷似地动仪的反应釜也开始晃动，仿佛开锅一样。吴心努力摇了摇头，接上一根烟，一边看着闪动的黑底白字，一边敲出自己认识的字。“曲线”、“十的二十三次方”、“光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心已经坐在烟雾中，在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抽了一包烟的效果果然惊人。
只是今天的香烟味道怎么这么香？
“真香！比胡玥还香。”吴心嘀咕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反应釜，只见其上烟气腾腾。
越香的化工品越毒。吴心连忙捂住鼻子敲着玻璃狂喊：“开门，有毒。”
胡玥和小张早已拥抱在一起。成功了！
“我还有文字没告诉你们。快放我出去。”吴心急中生智，用文字威胁她们。
“采集样本，送总部检测。”胡玥压根不管吴心死活。
靠，我让你采集，他发疯一样冲向反应釜，飞起一脚。
砰，郁积很久的反应釜正好缺少的一点点能量被吴心送来。
轰，反应釜炸裂，吴心被强大的能量波动冲击撞到玻璃墙上。他落地的同时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到他脸上，一阵炽痛之后液体消失不见。
吴心只觉体内气血翻滚，身体如火烧一样，想要呕吐却无物可吐，紧接着身体止不住颤抖，仿佛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剧烈的疼痛将吴心震晕。
胡玥和小张也傻眼了。等反应室安静后，她们打开玻璃门，进来却发现反应釜里空空如也。
“精髓呢？”胡玥眉头紧锁，目光如刀。
小张瞥了一样吴心，叹息道：“实验还是失败了。”
“怎么可能，刚才明明感应到它的气息。”胡玥四处寻找着。
小张蹲在吴心身旁，眼神中充满了同情与惋惜，这个世上能认识上古文字的人不多，而且还是个能破译她师父遗留下来的软件文字的，这样的人，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她的眼中不禁有泪水，说：“他是什么人……好像还有气。”他慌忙抱起吴心，她感觉自己抱着一团火。
“你别管他，秦总下令处死的，他不死也得死。”胡玥还在搜寻。
小张却不同意。“我们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杀了他，谁帮我们翻译文字。”
胡玥停止搜寻也看着吴心，此时玻璃室内烟雾渐渐散去。看东西也清楚一点。“会不会落到他身上？”
小张慌忙抛下吴心，站到胡玥身边，低声询问道：“这次提炼的是几号化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