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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龙套

姜榆不是第一次见曲青。除了小时候那次,她还跟着姑姑姜希晴在一些不同的场合见过她,但是和曲青交流,这是第一次。

就像所有粉丝第一次与偶像接触一样,姜榆眼底那种兴奋和激动是掩饰不住的。这种表情曲青见多了,但却是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对她露出这样的情绪,要知道,美人通常都是自负的,而且同性相斥,又是亘古不变的定律。曲青刚被年轻后辈搅得糟糕的心情得到了一点治愈,况且姜榆眼里的真诚做不得伪,她便如千百次前一般,和气的与自己的粉丝打着招呼:“你们好,这么冷的天出来探班也不容易,待会让我的助理给你们买一杯热茶。”

“谢谢曲青姐,”姜榆顺势改了称呼,她递上手中提着的袋子,“这是我们用女皇抱枕改的暖手宝,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您冬天一直都能保持温暖!”

曲青有些讶异,她收到过不少礼物,但这些贴心的东西还是二十年前收得多。娱乐圈更新换代快,她虽然有老粉,可也就是逢年过节还有各种纪念日的时候会送她东西了,粉丝也老了,没精力折腾了。近几年收到这样的礼物,还是头一回。

“谢谢你们,”曲青将抱枕收在怀里,俏皮的又接了一句,“我现在就不冷啦!”

冬天拍戏、走红毯都是很痛苦的事,穿的少冷风还直钻,而为了赶进度,冬天又常常拍夏天的戏,这么多年挨冻下来,要不是曲青勤于锻炼,定期检查、保养,估计也要落下满身伤病,她现在说不冷,倒不完全是说谎。因为拍戏也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刚才那段戏,曲青来回拍了七八遍,每回都在庭院里来回走,边走边高声念台词,出了一些薄汗,又被冷风吹干了。

她们说的正高兴,曲青的助理急匆匆过来催她们离开,“组里两个群演偷了东西跑了,导演正在生气呢!你们快悄悄出去,就当我没放你们进来过,组里有几个人对青姐不满,你们别惹祸上身了!”

助理说的很明白了,即使曲青咖位大,组里也有不长眼的想刁难她,就怕不找茬本人,撒火到姜榆两个小粉丝身上。姜榆只好和曲青道别,恋恋不舍的,像是要与爱人分别一样。这个小姑娘还真有意思,曲青看到她的表情笑笑,并没有将这个人放在心上,只是在脑海中略微留下了一些印象。她见过的人海了去了,姜榆能稍微在她心中留下一些印象,也是本身姿态不俗。

*

见过偶像之后,姜榆明显激动很多,哪怕她强作镇静,也掩不了满面红晕。庄清夏一言不发,只微笑着听她喋喋不休,话唠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一直知道曲青姐脾气出了名的好,没想到她这么亲和,这次来这一趟虽然说受冻了但是也值了……”姜榆说到兴起处,步伐都快了一些,走路生风。

她们从曲青的休息室出来,七拐八绕的回到先前拍戏的小庭院,蹑手蹑脚的想要走出去,不料却被眼尖的副导演看到了,他用尖锐的嗓音喊道:“那边那两个女孩儿!干什么的!”

姜榆二人立刻走的更快了,装作没听见。副导演刚被导演骂了一通,见她们二人鬼鬼祟祟的还走的更快了就火气上涌,一个健步就冲上前去,浑身的赘肉也阻挡不了他矫健的身姿:“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

姜榆和庄清夏立马摆出一副无辜怯懦的样子:“我们……我们是粉丝,来探班的。”

“粉丝……?”副导演将信将疑。

在他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导演刚好开口催他:“老李,叫你去找群演找到没!”

李浩杰还真没找到。在剧组偷东西那两个群演,是和他混的比较熟的,嘴甜会说话,年轻样貌佳,他还特地给这两个人安排了露脸的有台词的龙套角色,这样的角色是大多数群演求都求不来的,谁知道这两个人竟然偷了东西跑了!剧组流动性大,安全工作也难做,这两个人是很难找回来了。先不提那些被偷的东西,就这两个龙套角色,就让他愁了半天。虽然是雪天,但外面群演也不是没有,可是以导演凡是露脸的都要清秀往上的挑剔的审美,估计找回来也不合格。剧组每耽搁一天,就要承担多一天的开销,要是耽误了拍戏,损失估计比被偷的东西还大!

眼前这正好有两个合适的,长得也美,看样子也是不懂事的大学生,李浩杰眼珠一转,对姜榆二人说道:“你们跟我来!”

*

姜榆和庄清夏换好衣服后,匆匆被拉过去做了造型、上了妆,整个过程加起来不到一刻钟,然后,二人就被推到了片场。两人相视一笑,完全没有其他新人第一次上场的紧张。

一刻钟前,在李浩杰开口的时候,庄清夏想也不想就挡在姜榆身前,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混剧组多年的经验让她知道很多私下肮脏的交易,她可不是刚上大学,傻白甜好骗的大学生。

姜榆心中感动了一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这些年她跟着姜希晴也走过不少剧组,明面的暗面的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也不是全然无知。她抄起剧组凌乱摆放的道具里面的一根竹竿,手臂粗细,她用力一折,竹竿从中间断成两半,“你想干什么?”

一样的话,不一样的语气,两个人却都同样气势惊人,根本不像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这两人吓得李浩杰滴出两滴冷汗,将刚开口的怒吼咽了回去,心里那些其他的龌龊心思也收了起来。

“就是请你们二位去当个群演,”李浩杰陪着笑,遇强则弱,一副怂包模样,“不知二位可有兴趣?”

为了吸引姜榆二人,他说完还急急加了几句:“算是小龙套!能露脸的,有一句台词!还能和曲青她两近距离接触!”

虽然是龙套,但是能和曲青一起拍戏……姜榆有些心动。但是她没有把心动表现在脸上,而是顺势与李浩杰谈着条件:“哦?我们凭什么信你?”

“老李!李浩杰!你又躲哪偷懒了!”李浩杰正要开口,就听到导演不耐烦地怒吼。他瑟缩一下,脸上露出为难且恳求的表情,见风使舵极快,又舍得丢下面子:“哎呦两位姑奶奶,算我倒贴给你们一个人情行吗?我再不带人过去导演就要把我五马分尸了!我老李不说行得正坐得直吧,但是绝对讲诚信!我发誓我绝对没骗你们,要是我对你们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天打五雷轰!”

“这个誓不够狠,这样吧,你发誓,你要是对我们意图不轨你下半身不举。”庄清夏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段话,没有丝毫感到尴尬。

李浩杰在姜榆拿着竹棍的威胁和庄清夏步步的紧逼下,一脸便秘的小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完全不像刚才豪言壮志嗓门震天。

姜榆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庄清夏瞥了她一眼,示意她调整表情。两人安静地站在房间一侧,等着主角准备好,上场开拍。

终于,女主角到了。她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场记上前准备打白板。导演检查了一圈摄像灯光音响,双目含威地喊道:“act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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