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跃然……”苏凉猛地扔掉手机抱住脑袋，退到床边剧烈颤抖起来，死了，跃然还是如短讯说的那样死去了。
“里面怎么回事？”门外警察似乎感觉不对，想要进来。
“啊，没事，我做恶梦了。”苏凉回神，立刻爬到床边拿起手机看起来，她希望是个梦，可是屏幕上的字迹清晰，雪白床单上的血那样真实，血腥味慢慢散开。
不要很久，警察就会发现了。
会输的……
不知为何，苏凉脑海中浮出这几个字。
输掉所有？其实已经输掉了吧？
跃然死了，作为唯一在场者成为疑犯，好像被玻璃扣住的蝴蝶，能够看见希望，却又被希望囚禁。是否下一个死者就是自己了？
木木地愣了一会儿，她突然打开窗户，看向夜空咬牙：“我成全你。”不想这样下去了，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再也不想经历，也不想面对。
苏凉深呼吸，闭眼又睁眼，慢慢地走到阳台上，回头看了一眼马跃然的尸体，自口袋拿出一把指甲钳，缓缓靠近手腕，指甲钳的刀刃很锋利，白色的光透着凉意。
“如果你真决定以懦弱的方式解脱，沿血管竖着割，不要横着割，这是低级错误。”一个声音响起来。
苏凉一惊，手中的指甲钳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啪嗒一声。
“谁？”
一个圆圆的脸蛋的女孩儿双腿晃着坐在阳台栏杆上，笑嘻嘻地面对自己，她两个马尾辫高高地翘起，长发及腰，眼睛扑闪扑闪，看样子与自己差不多大。
“你是谁？”
“你好，司徒灵泉，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女孩儿探出手，苏凉却没有接受。女孩儿见状也不恼怒，而是跳下来向着她走过来。
黑夜里，神秘的少女，屋内的尸体。
“你做什么。”苏凉到底是个16岁的高中生，不管平日是高冷学霸也好，冷漠女神也罢，终归受不了这般刺激，她突然身子委顿下去——晕倒了。
司徒灵泉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会给眼前女孩儿带来这种惊吓，她赶紧跑过去掐了苏凉人中，按了几处穴位，又从背包中拿出一罐膏药给苏凉鼻子下抹了一下，苏凉方才悠悠醒转。只不过她瞪着司徒灵泉，眸子中满是戒备。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徒灵泉，在美国哈佛修习心理学，一礼拜前回国做毕业论文，今天晚上我睡不着出来吹风，就看见你了，然后我就从隔壁阳台爬过来了，对了，你为什么割腕啊？”然而没等苏凉回答又说。“是杀了人畏罪自杀么？”
这个时候她已经注意到屋内的马跃然了，身首分离太血腥，不过此人似乎心理素质超强，只是啧啧两声，并未有惊慌表现。
苏凉虚弱摇头：“人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谁杀的，对了，你来阳台多久了，看见什么没有？”本以为孤立无援，如今好了突然出现个夜游神，不知这个高智商的夜游神看见什么听见什么没有，或许能够帮助自己，刚才要割腕的确是一时失去理智。
然而司徒灵泉干脆利落：“没有。”
“里面怎么了？”屋内这么大动静，门外警察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大力敲门，苏凉没办法，拉住司徒灵泉道：“帮我作证，说里面的女孩不是我杀的。”不管对方是谁，她说的有理，逃避不是办法，找出真相才是。
“哦？我为什么要帮你？”
苏凉有些绝望了，这个家伙真的不是来落井下石的么？
这个时候警察已经开始撞门了。
苏凉一咬牙，跑过去把门开了，一下子就抱着一名女警哭起来：“姐姐，我刚才醒来就发现跃然她……然后，屋里还多了一个人。”说完指着在拿着一根棒棒糖的司徒灵泉。还是自救吧。
这时候警察就看见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笑嘻嘻地走过来，一人发了一个棒棒糖，一边说：“人在紧张和恐惧时候血压容易升高，吃点棒棒糖缓解情绪，来来来，都有。”
女警拍了拍司徒灵泉的肩膀：“……小姑娘，我们还是去录个口供吧。”
“能带糖吗？”
“……能……”
审讯室。
因为有了司徒灵泉的关系，苏凉的嫌疑变得不那么重，何况警察在苏凉的水杯中发现了足以致人昏迷的巴比妥药剂，所以人是不是苏凉杀的，存有很大疑问，另外通过司徒灵泉也可以证明，房间的阳台是可以互通的，所以，房间根本不存在密室这一说法，外头的人，可以十分容易地爬进来作案。
因为苏凉在案发时刻昏迷，司徒灵泉的供词变地尤为重要。
“我当时很清醒，我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也没有见到有人从阳台进入隔壁的房间。”
“小姑娘，你的证词很重要，一定不能遗漏什么哟。”徐静是半夜从家里赶过来的，作为专案组队长，她希望这个案子不要再发展下去了，开始也许只是一场学生之间的纠纷意外杀人，说实话，她一开始也从未把苏凉这个丫头当作疑犯，只是嫌疑人一直不开口，她希望借着好友的力量让她承认，可是如今看来是大错特错了。
案子正朝着一种诡异的方向发展着。
倘若马跃然不是这种惨烈的死亡方式，而是割腕、上吊之类，那么或许案子就可以结束了，凶手与好友交谈后良心发现畏罪自杀，也不是不能结案。
毕竟当时在木子书店，马跃然拿着刀站在潘紫玉尸体前的那一幕是那样清晰，骗不了人，她也没有否认。
可偏偏是头被砍断。
不可能作为自杀处理的。
“徐队，您累不累。”
端上一杯咖啡，林菲给徐静递上冷毛巾：“那个孩子我不信她会杀人。”
徐静知道她指的是苏凉，此时她在隔壁审讯室一言不发呆坐着，不知想着什么。
“小林，你工作很好，也很认真，但是，光凭着感觉，是无法破案的，要有证据。”
“证据，我有的。”司徒灵泉听到这里，突然从包里翻出一大堆东西来，找了一会儿，抽出一叠东西来：“这是我导师给我写的推介信，我身体各项指标都十分好，听力视力全部最优秀，体能也很好哦，所以我真的没有听见看见什么。”
“……”徐静喝了一口咖啡。“小林，这个口供你来审吧，也许沟通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