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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此地是何方

虽说都是山,但山是又高低之分的。

牛心垛,顾名思义,主峰远远看去如同一只硕大无比的牛心,在伏牛山的群山中,牛心垛的海拔其实算不得高了,比牛心垛高的山比比皆是,牛心垛下面的这块方圆六七里的平地和伏牛山上聚流而下七曲八拐的伏牛河沿山而流,牛家村的先祖慧眼独具,来到了这块钟灵毓秀的繁衍生息,据族谱记载,牛家村的人在这已经生活了三百多年了,傍山而居的村庄随着年月一圈圈的扩大,已经聚居四五千人了。

牛卓成今年十六岁,他去过最远的地方是跟着父亲和叔叔却山下的清河镇,虽然山上的物品基本可以自给自足,但铁器和食盐以及一些其他山上没有的东西,还是要下山购置的。每一次卓CD和父亲叔叔一样背着山里才有的山货下山售卖,卖完山货就买需要的物品回家,卓成对山下的清河镇总是有着无穷尽的向往。镇子上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地方,那里有好吃的麦芽糖,有好吃的糖葫芦,有好吃得能把自己舌头都吞下去的馄饨。当然还有卓成只能看看买不起的太多东西,卓成他从来都不去多看那些自己买不起的货物,每次下山父亲购买的货物,他都抢着放在自己的背篓里,他特别享受背着山下面的货物回家的感觉。每次回到家里,还没到门口卓成就大声呼喊娘亲和弟弟妹妹们,然后亲手一件一件的从背篓里把货物交给娘亲,看着娘亲接过花布的高兴样子,就觉得妹妹和娘亲穿上了新衣赏了。卓成是个懂事的孩子,打他从开始跟着下山开始到十六岁了,他买的每一串糖葫芦都舍不得在山下尝尝,而是回到家里先给弟弟妹妹先吃。

卓成是村子里孩子当中不多的有名字的人当中的一个,他的名字是他出生后父亲拎了两只山鸡在山下请算命先生给取的,先生说取“卓越大成”之意,父亲留下两只山鸡给先生后千恩万谢的回家。

作为一个有见识的卓成来说,看到谭四刘二伟哥叶子四人并没有多大的惊奇,即使有点惊奇,他也要极力隐藏起来,以此表示他见识的不凡之处。

牛桌成舔了舔嘴唇,鼓起勇气向从更高的山上下来的几个人迎过去,族长和几个族中长老就在后面看着,不能在他们眼前显得很丢脸。

“哎!!你们四个,干什么的?哪来的?去哪儿?”

牛桌成操着在清河镇上做买卖的时候用的腔调问道。

一个身穿白色上衣的人笑着说:“我们是过路的,从山上掉下来的,我们要回家,请问这里有电话吗?我们的手机在这没信号,我们想和家里人联系一下。”

牛卓成动用了在清河镇所认识的所有的外地生意人的各种说话腔调,仍然无法弄懂这个白衣人说的是什么。

只见这白衣人的穿着着实有点古怪,刚跑回家告诉族长说有几个穿得很奇怪的人来村子里了,还以为是堂弟二狗子没见过世面。这一仔细打量。这人看上去五尺开外,约二十岁左右,白色衣服胸前画有很鲜艳很好看的花纹,头发留得不僧不道不俗,上衣很短还放在裤子里面,裤腿很小,小得仅仅比腿大一点点,脚下穿一双深棕色的鞋子,鞋面上即使被灰尘蒙蔽,但仍能看出光可鉴人。

伟哥见小屁孩听不懂自己说什么,心想是不是九年制义务教育没在这里普及啊,连普通话都听不懂,但听不懂怎么拍戏呢?跑出片场了还不换衣服,也真是服了。

伟哥耐着性子和牛卓成说:“我叫欧阳嘉伟,这三个分别是谭斯、刘啸林、叶开,我们是从江西来黄山的,昨天不小心在始信峰掉下来了,我们现在急需要吃顿饭,然后住一晚上,明天去镇上搭车去县城坐长途车回家。”

很明显是鸡同鸭讲,伟哥几乎是手脚并用连比带划的在和对面这个少年沟通。族长和几个长老终于来到了村口,旁边一群蹦蹦跳跳的小孩打闹着尾随而来。族长见四人虽穿着怪异,但容貌与平常所见之人并无两样,站在一起各略有高矮,却都是五尺开外,个个目光炯炯。回头与众长老低语几声:“老朽牛翼才,是本村的村长,因老朽虚长几十春秋,受族人推举为本族族长。今日四位屈尊降临本村,不知意欲何为?还请几位不吝告知。”

此话一出,听得四人面面相觑!

“别慌,让我缕缕。老四,你听出来了没?这老头说的话我知道个七七八八了,好像有点像河南话,但又不全是,其中倒是有点像江右语系的方言口音。”刘二惊愕的对谭四说道。

谭四对刘二说道:“这就好办了,你不是会说河南话吗。”

“几位老先生,你们好,我们是路过这儿的,我们在找回家的路。”

刘二用很慢的语速,也学着老组长的发音向族长说道。

族长非常疑惑,心道这口音怎么如此怪异,却也能懂得意思,只是觉得四人虽面现疲倦之色,但个个身长玉立,器宇轩昂,于是上前伸手延客:“如今天色颇晚,到山下最近城镇还有四五十里,山路难行。不若请几位今晚就在此地歇息。”

谭四和叶子伟哥也听懂了族长说话的意思,见他说得文绉绉的,相视莞而一笑,心想这个影视城的人做戏还完全是做全套的,很有创意。四人跟随族长及长老一众走进村里。

村寨的大门由石块堆砌而成,宽一丈有余,高两丈八。寨门上方用一大木作梁,用小木做檩条,盖上杉树皮,做成屋脊形状,前后流水,显得古朴而自然,大门用粗大的树木以食指粗的铁条铁钉固定在一起,形成两扇栏栅似的寨门。虽不及城郭的城门那般厚实沉重,但也不失原始粗犷的霸气。一条引自伏牛河河水的护寨河沿着寨门而建的寨墙缓缓流过,寨墙全采用大石堆砌而成,墙面平整,全墙看不到半点水泥或者其他粘黏作用的物质。护寨河宽三丈,深五丈。相比寨门寨墙的牢固程度,村寨里的房子就显得随意多了,各家各户三五聚居,建筑都是依山势而建,造型都为木房子,因为靠山,不缺木材,所有的房子都是粗大的树木构建。

牛卓成在前引路,族长与几位长老陪着刘啸林等四人。

寨中屋舍俨然,道路井然。路上所遇之人个个都和族长点头示意或大声问候,走得百几十步,经过一道矮墙做的围墙,一幢由青石砌成的房屋映入眼帘,门前两个半人高的石狮,面目狰狞,甚是威武。

进得屋来,只见大厅宽约两丈,长三丈有余,中间有一天井,天井之上又一大厅与下面的大厅面积相等。上下两侧各有厢房,厅中摆设也都是山中木匠自行打造,形状拙朴但也甚是牢固,也未上油漆,一片原木色。

牛翼才今年已年逾古稀,到了这种年龄,即使见到皇帝也是可以不参拜的,遇上皇帝心情大好,见有古稀之人立于道右,还会下辇问好。活到这个年龄,眼光自然是毒辣老到的,今日路过村子的这几个人虽说口音古怪、穿着古怪,年龄看上去也只是弱冠之年,但举止言行极为不凡。心道莫非是上天派来守寨的贵人,如此,对四人毫不怠慢,殷切照顾客人在厅堂坐下。

小厮不一刻奉上茶水,叶子道声谢接过茶杯。茶叶是山中采摘的野茶,没经过炒制,摘下来用簸箕在太阳下晒干。经沸水一泡,片片茶叶舒展开来,竟是嫩茶,略有茶青味儿,入口极为幽香,忍不住大赞一声。

谭四端着茶杯看来很久,又四处大量整个厅堂,走出门外四处张望,竟未发现任何电线及用电设施,想想掉下山崖的种种怪异,心不由得慌了起来。

老族长正在和刘二交谈什么,谭四像一阵风似的走进厅堂,还没坐定先向族长作了一个揖:“请问族长,现今是哪位皇帝在位,是什么年号?这里是什么地方?”

族长疑惑的看着谭四:“今年是重和元年,官家是赵佶,也就是以前的端王爷,官家继位十八年了,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赵佶?端王爷!!重和元年??”谭四惊讶的问道,语音颤抖。

叶子和伟哥一头黑线,乖乖,这种事也能发生在我们身上吗?

刘二意味深长的看了几个人一眼,回首对族长说道:“族长,我们师兄弟四人就在这老君山上学艺的道人,自小在山中,不识得人间礼仪,更不懂得如今世上的状况,因此我四弟才有此一问,还望族长别介意。”

族长一脸恍然大悟之色,忙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几位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向老朽询问。我这村叫牛家村,自祖上避祸来到此地,繁衍生息至今三百余年,如今村中人口已逾四千,村民男耕女织,除去官府赋税,日子倒也是过得殷实,此处虽不比山下集镇那般繁华,但也自给自足,四位小哥若是不嫌弃小村穷山恶水,大可在此落脚一段时间。”

刘二听到此处,起身离座,对着族长抱拳行礼道:“如此,刘某先行谢过族长收留之恩。”

吃过晚饭,四人被安排在两个相邻的厢房休息。谭四和叶子正在讨论着这莫名奇妙的重和元年,看上去族长以及村民不像是说假话。种种迹象表明确实可能确实是神奇的穿越到了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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