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月桐歌虽是问着,却没有丝毫诧异,只是从容的移过他放下的茶杯,径直倒掉,毫不顾惜那千金难求的菁华,“这菁华,外界难得一见,我知你是不缺这些,可也总不至于不堪入口吧?”
洛月白笑着摇了摇头,道:“世人所说非虚,菁华虽好,却是太过飘渺美好,总是有些不切实际,似是要叫人永醉其中,倒不如虚烬,潜龙在水,只待一朝惊发。”
听罢,月桐歌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站起身,整了整衣袍,走了两步,回头瞥见洛月白还坐在原地,便道:“怎么,还不走,最近有点紧张,暂时是请不起藏锋了。”
“那你的衣服呢?”他说。
“乐意。”
福满楼那边的消息已经到手了,果然不出所料,那芳月楼是近两年新开张的,并不算很出名,姑娘们姿色也算是中等,平日里客人并不算是很多。
那些姑娘和老鸨的身份出奇的干净,都是青沽城人,平日里行事也无甚特别,中规中矩,丝毫不引人注意。
至于那个灰衣小厮,则更是半点消息也透露不出,甚至在福满楼派去查勘的人,根本就没发现有这样的一个人。
看到这结果,两人同时沉默,是正常,但未免正常的太过了吧,像青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若是没个什么意外,哪家的愿意把自家清白的姑娘卖出去,实在是家中揭不开锅了,才出此下策,毕竟将自家女儿卖出去,也是在算不得个好名声。
而那些被拐卖的情况也基本如此,身份家底这种事,在各个青楼楚馆里也都是绝口不提的事。
月桐歌瞥了眼被随手放在几上的请帖,突然觉得那红色有些许刺眼,“对方不知是敌是友,如今也唯有静观其变了。”
忽然又是一阵敲门声,这时却是吴掌柜略带尴尬的声音:“公子,门外有人说要求见楼主。”
“哦?谁这么厉害,连你的挡不住?”那芳月楼的事一时半会也得不出结论,不如先放在一边,倒是这求见之人,连善于辞令的吴掌柜也挡不住,倒是极为有趣。
“这……”吴掌柜的额头隐隐有些冒汗,“来者是个小少爷,在福满楼外撒泼打滚,指名要见楼主,还领着一群护卫家丁,说要见不着楼主,就拆了福满楼,如今是把楼团团围住,客人们也早就跑光了,公子您看这……”
“原来是个不讲理的。”听完之后,洛月白也笑了,看了眼月桐歌,道,“有你忙的了。”
“嘁,”月桐歌不屑道,“少不了你的事儿。”
“哦?”洛月白微微眯了眯双眼。
月桐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不错,这样就行。”
转头又对吴掌柜说:“去跟他们说一下,楼主马上到,叫他们稍安勿躁,别把我的客人们吓走了。”
眼看着吴掌柜领命下去了,洛月白这才说话:“狸猫换太子?”用疑问语气却说出肯定的话语,他是第一个。
“走吧,”月桐歌不置可否,略微一欠身,“公子。”
“欠我一个人情,记得还。”他说,也没有拒绝。
“先把虚烬和菁华的钱付了吧,我这人从不做亏本买卖,再说了,暮落辰潇那事儿还没跟你计较呢!”月桐歌丝毫不卖他的帐。
“你啊……”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再跟她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