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还沉眠在睡梦之中的亚弋就被山背后传来的一阵喧天的嘈杂声音给吵醒,迷糊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来,一圆红日正映入眼中,红艳艳的饱含蓬勃的热情,瞬时便唤醒了亚弋。
亚弋站起身来,扭扭脖子甩甩腰,一段简单的早操过后,他双手叉腰,嘴角三十度微笑,再度眺望那远方的初开的太阳,还有山川平原,不禁忘情地呐喊一声,心中也顿时畅快了不少。
耳边的喧声不断,亚弋提了剑,回身牵了马往山门与广场的方向走去。
广场之上。
只见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人布满了广场与山门,这些人之中有男有女,或围聚一堆谈天论地,表情十分投入;或自个儿找一块宽敞的地儿操练剑术;或背靠墙壁抱剑闭目养神;或席地打坐;或焦急……无声无息的紧张气氛卷盖了广场之上所有人的头顶,犹如隐藏了一朵看不见的黑云。
亚弋望着满眼的人头,心里估计了一下,只怕不下千人,也忍不住有些动容,不过更多的是一股子兴奋劲儿,有人的地方就有美女!
亚弋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处,那儿停了许多马车,马车周围还立着仆人与仆人,周围参加入门试的一众人都自觉地站成了一个一丈远的圈,将自己与其隔开来。
亚弋想了一下仿佛就明白了过来,不觉有些好笑。
“诶,我是不会告诉你今天入门试的内容的,”不知哪儿传出来的一番话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人,潜带不同感情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说话者,“我可是托了我在天门的亲戚费了好大劲才弄到手的,哪能就这么告诉你呀,做梦!”
“嘿嘿,你不说那我就只有自己从你嘴里掏了。”另一个人说道。
“哼,来呀,我还怕你不成?”说时,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说明他在跑。
忽然,只听“啪”的一声,又听到方才跑的那人的声音:“唉,对不起,对不起……”亚弋扭过头去,只见一个粗头圆脸的,看上去与亚弋年龄相仿的男子正朝一位原地抱肘而站的男子道歉。
那男子面若施脂,生得一双剑眉,看上去十分俊朗,背上背一把短剑。
此时他望着身前不住道歉的男子,只是稍微摇了一下头,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仿佛一块木头,但他明亮有神的眼睛还是真实地流露出一丝“没关系”意思,道歉的男子这才讪讪离去,瞪了一眼原地不动的,方才想要“追杀”他的那个人。
亚弋又扫了一眼那位被撞男子,轻笑着回过头,目光继续在人群之中游过,不得不说,来参加方寸山入门试的女子还真是不少,更难能可贵的是,其中还是有许多姿色不错的,并且一个个********,玲珑有致,实在让混了几年流氓的亚公子大饱眼福了。
欣赏了一阵子,却还见入门试没有动静,亚弋便有点不耐烦了。左顾右盼,他看到自己左上方不远处也立着一个男子,便伸出手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口中喊道:“喂,兄弟。”
那“男子”立时慢慢回过头来,却把亚弋看得一时愣住了,嘴里也不觉抖出话来:“你……”
只见那“男子”蓦然回首,却是一张白皙如雪的脸,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盯着亚弋,带着几许疑惑,顿时让亚弋如蒙受一击,这时他才把话说清楚了:“你是女的?”
那女子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亚弋,又望了一眼亚弋身旁的马,微微有些促狭:“公子好眼光。“
虽然那“男子“将头发束起,仿佛一个书生模样,但她白皙柔嫩的脸蛋以及其他许多特征却无法为她隐瞒,因此亚弋一眼就辨认出来了。
亚弋又打量了一遍,随即问她:“姑娘你为何要这么,这么男扮女装呢?“
那女子颔首一笑,道:“我一个女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之处,不如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男子,倒省了不少麻烦了。“
她的声音清脆,说起话来,仿佛一颗颗珍珠落在了玉盘之上,听了让人十分舒畅,就像赏听了一首曲子。
亚弋笑应道:“那倒也是。不过这里是方寸山,你也大可不必担心了。“那女子含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诶,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亚戈,既然你我今日都来参加入门试,以后还有可能成为同门呢,今后碰面,总不能叫你‘喂’罢?”
这怎么听也像是套路。
女子莞尔一笑,虽是男装,却也是别有风情,细声慢气果真如一个温婉女子一般,只见她笑道:“我叫钟灵,亚戈(哥)……亚公子你的名字还真诙谐呢,以后如果有幸成为同门的话,还望亚公子多多关照。”
亚弋正为那一句“亚哥”而欣欣自喜自己的聪明才智呢,旋即听到钟灵改口叫自己“亚公子”,顿时心里一阵“恨铁不成钢”。但其脸上却没什么变化,笑着回礼道:“那是应该的。”继而又问,“不知钟姑娘拜入的是哪一门?”
钟灵轻轻摆了摆头,笑道:“现在说拜入恐怕还为时尚早,不过我想拜入的是地门。”
”地门?”亚弋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昨天那三个为难小妞的弟子,心里情不自禁地给那仨扣上了一个“人渣”的屎盆子,但脸上却没什么变化,“地门好啊,听说地门的弟子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呢。”
他偷偷把“等闲之辈”四个字咬重了些。
“不知钟姑娘你想拜入天门,有几分的把握?“亚弋问道。
钟灵想了想,微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不论如何,凡事只要自己尽力就好。“
亚弋重重点头,不禁有些佩服起眼前的这个名叫”钟灵“的女子,从她的谈吐之中可以看出,她定是一个坚毅之人,而自己与这位钟姑娘相比则是相去甚远,时下也难免有些羞愧了。
他抬起手来对钟灵抱拳,道:”那我就祝钟姑娘能够遂愿,成为一名地门弟子。“
钟灵也回礼谢道:”那就借公子吉言了。“末了,她也问起亚弋来:”那不知亚公子所拜何门?“
亚弋嘿嘿一笑,摆手道:”我呀,我基底太浅,就只有拜个……”
忽然,“铛”的一声铜钟之声自广场中央的高台上传来,一下子震断了所有人的思绪,一时,全场千余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台上。
亚弋与钟灵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然后亚弋回过头来,对钟灵说:“好像开始了,我们快过去吧。”
钟灵点了点头,道:“地门的入试点在那边。”说时,她细指指向了高台的右侧,“你是什么门?”
“哦,玄门,我报的玄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等下去找找罢。”亚弋挠头四望道。
”玄门……“钟灵仿佛是思索了一下,继而抬起手来指着高台的左侧,道:”玄门在那边,有点偏的那里。“
亚弋顺着她的方向,只见一众人往那儿涌去,随即点了点头,对钟灵说:”那我们就此别过罢,希望你我都能如愿拜入方寸山,共续同门之谊。“
钟灵颔首微笑,道了声再见便汇入滚滚的人流之中去了,再无回顾。
亚弋盯着钟灵的背影,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去,往玄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