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宾苑。
一间简陋的客房中,亚弋身坐在一把椅子上,两手支在额前,眼睛合着,似在沉睡,似在思考。
窗外的光亮直接迈过敞开的的窗子,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睡在亚弋左手旁的桌几上,透露了几分午后的慵懒味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亚弋终于从这小憩中恬恬醒来,四望了一下房间,他站起身来,走出房间。
迎宾苑分成了许多的小院,这些院落被均匀地划分成方块状,每个院落之间有岩门相连接,井井有条,想来这迎宾苑也还算是有一番规模。
亚弋走出门,干净空旷的小院映入眼帘,小院几乎没什么摆设,有一张石桌,围绕四个石凳,院中植了些许观赏景物,午后的阳光挥洒德泽,每一株草与木都欣欣然。宁静的午后,都不见什么人,许是都还在午憩当中罢。
亚弋想起自己的“贤弟”,不如去打探打探他手上的那枚神秘的戒指的消息。想定之后,他朝殇尘雪所在院落走去。
不得不说,迎宾苑如此这般的分布很容易让人迷糊,亚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是的,亚弋迷路了。
“哎,我记得是从我院子先向右过三个院子,然后向左再走两个,然后向左一个……
“啊——”院子里响起一声尖叫。
“我不会迷路了吧?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哎,该死该死。“亚弋恼得直拍脑门,在陌生的院子里直转腾,顿时觉得所有的院子简直是同一个妈生的,长得都一样啊。
哎,又不见个人,想找个人问路也难。
亚弋心想反正已经迷路了,也就不怕死得多么惨了,索性不如挨着院子一个一个找,还就不信一个人都找不到。
于是,本着这个天真的想法他搜索了一个又一个院子,走了估计不下五个之后,他终是忍不住骂了出来:“靠,这个破院子还没完没了了,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亚弋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下一个院子还没有人的话,他就,他就把所有院子里石桌掀起来把岩门都堵上,他也不想动作太大,省得惊动了天下,以后留一个掀了方寸山房顶的威名不说,还惹来各方追捕那就不好了。
于是,这一次他很谨慎地,平步穿过岩门,表面很平静地抬起头来。院子里与其他院子一样十分安静,只有不知名的虫鸣鸟叫。
亚弋像一只苍蝇在寻找臭物一样细细搜查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看样子是连一丝灰尘都不打算放过。心底隐隐感觉不对,难道今天自己还真是得掀他一回不成?
心情正黯淡时候,他的眼角突然抓住了什么,迅速锁定,定睛一看——哈,竟是一个活人!
亚弋顿时就像一个老光棍娶到了媳妇一样欣喜若狂,不再迟疑,他立刻跑了过去,生怕这难得的一个活人也跑了。
走近时,他发现,这人有些奇怪,两眼闭合,一直端坐在地上打坐,一动也不动,恍若一个木桩了。
难不成是世外高人?
亚弋走到他面前,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人身穿一身白衣,头发梳得十分整齐,脸生得白白净净,看去也不过十七八的样子,看来也是这次的入门弟子了,而且也在富贵之列应该没错了。
亚弋见那人还没有发觉自己,心道他的警惕性简直不敢恭维,有朝一日被人杀了也不知道凶手是谁,当真是要抱憾九泉了。
亚弋决定要唤醒他,否则让自己等他醒了再问路?老子可做不到!
于是乎,亚弋凑近了脸,两眼直直盯着那人,又突然发觉这人眉毛居然比自己的好看,顿时觉得老天有些不公,嘟囔了一句“靠”之类的不堪言语,随即张开口来就要将他那人叫醒。
哪知是不是因为那人先听到了亚弋的嘟囔已经醒来,睁开了眼,豁然警觉眼前半尺不到居然挂着一张脸,,而且那脸还是一脸的凶恶似的样子,吓得那人一大跳,竟是往后摔了下去。
“哎?你这是,怎么就醒了?”
那少年痛呼一声,继而坐起来,这才看清亚弋的样子,问道:“你是何人?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
“还以为怎么?”亚弋望着那少年问。
“呃,没什么。”那少年以为亚弋不像是什么好人,万一触怒到他痛下杀手——这倒不太可能,毕竟是在方寸山的地盘,哪能由得他?但自此结下怨恨也是不好的,所以话到关口急忙刹住,转开了话题,问道:“你是谁?刚才我正在参悟‘波若密大法’,差点被你害得走火入魔了。”
亚弋一愣,,继而笑喷,道:“波若密大法?哈哈,我还会西瓜密大法呢。”
那少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信?哎,我知道,对于你们这些没有接触到此等大法的人来说很难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少年撇了撇嘴,一副在亚弋眼里很欠扁的样子。
亚弋暗笑一声,心道这小子真是脸皮厚得堪比城墙,说大话竟是脸不红心不跳,在这方面倒当真是“功力深厚”,于是,将计就计道:“哦?听说这‘波若密大法’以身体为基础,通过不断加强身体的韧性,对拓宽经脉以及增强经脉韧性大有裨益,因此,习得‘波若密大法’的人身躯十分强悍,一般人难以撼动,不如今日我这个一般人就来领教一下阁下的‘波若密大法’罢?”
“啊不不不,”少年忙摆手道,“这‘波若密大法’乃是十分高深的法诀,岂非凡物,我也还只是初窥门道而已,还未能运用自如,不如待我日后习成之后我们再一决高下罢。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免得以后一决高下时找不到人。“
亚弋真是笑死,没想到天底下竟有如此无耻的人,他笑道:“那好啊,我叫亚戈,如果等你哪天习成这等大法后记得来找我,我随时恭候。”
“亚戈(哥)?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少年喃喃自语道。
亚弋偷笑一声,继而反问:“哎,那你叫什么啊,也好让我知道如果你不来我好去找你啊。”
少年登时耳朵竖起,如同受惊的公鸡,头直直转过来,表情似笑非笑,比哭更难看,口中呢喃不清:“这……”
亚弋煽风点火,道:“不敢说啊,那就是说你刚才说的不过是些大话罢了,事实上你根本就不会什么‘波若密大法’,对吧?”
少年被亚弋的言语刺激到了,脸色一红,血往上冲,顿时来劲了:“谁说了不敢?我只是怕说出来吓到你,既然你这么想记住今后打败你的对手那我就告诉你罢,听好了,本少爷叫——吴法无天(无法无天)!”
“噗——你……你叫啥?”亚弋忍不住喷道。
那人又重复了一道。
亚弋一阵脸呆,顿觉自愧不如,自己机智想出来的“亚哥”在这“无法无天”面前简直有点无地自容了,心道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