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夜幕中挂着一轮毛月亮,浅浅的月光撒在皇宫的一片小树林里。林中冷冷清清,可以清晰地听见风吹树叶的声响。
“秋菊,你先回去吧,本宫……本宫想一个人在这儿静静。”谭芷欣硬是把跟她寸步不离的秋菊给赶了回去。
秋菊一路都在给她念经似的说着喝酒的总总不好,使得她的头晕直接变成了头疼。
谭芷欣一身酒气,在林子里凭着直觉乱逛,几次差些直接被石子儿绊脚去亲吻大地。
最后,她索性直接借着酒劲儿,一股气给爬到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自创的小曲儿,摇头晃脑,正乐呵着呢,突然一个翻身,屁股下一空,肉身成功地脱离了树枝,呈自由落体状准备摔向距离八米的地面。
突然,不知从哪闪出一个白色的身影,稳稳地接住了差些摔成肉泥的女子,搂在怀中,轻声叹息“大小姐,你就不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吗?你在这后宫让本王怎么放心。”
这个女人,似乎每次见到她都是她失魂落魄、命悬一线的时候。明明不会喝,还在殿内喝如此多的酒,他不在,又不知她受了多少苦。
“放心放心……我很乖的……”谭芷欣紧紧抓住慕白的衣衫,醉醺醺地傻笑,嘴里说着胡话。
“不会喝酒就别喝,女孩子喝什么酒。”慕白看着怀里醉得一塌糊涂的女子,刚到嘴边的责骂的话都化为了温软的关心,搂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秋菊,你……你又在教育我了……我知道喝酒……喝酒不好……”谭芷欣趴在慕白的肩上,贪婪地闻着他身上幽谷般的清香,又微微嘟起嘴,“但是……我……不高兴……不高兴……”
慕白黑眸转暗,在轻轻蹙起的剑眉映衬下越发深邃,沉声问道:“楚逸寒欺负你了?”话语间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谭芷欣极力掩盖心虚,强装不屑地说,“他敢欺负本姑娘?我不把他后宫闹得鸡犬不宁就已经是仁慈了!”
“你尽管闹,烂摊子本王收。”慕白眉头微微舒展,手抚摸着她的柔软的发丝,“那是谁胆大包天,欺负你了?”
“是……是……”谭芷欣含糊不清地嘟囔出几个字,就抱着慕白沉沉睡去。
慕白低头,轻叹一口气,在女子额间轻轻落下一吻,正欲送其回凤翔宫,忽然发现,女子光洁如美玉的脖子后有一条殷红的印记,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条牙签似的红色小虫紧紧地嵌入肉中,红色的身躯在不停地蠕动。
慕白冰凉的手指轻轻抚上那凸出鲜红,昏睡中的女子吃痛地闷哼一声。男子急忙收回手,以往平静无波的眸里是怜惜、惊异,更多的是狠厉,紧握的手指节泛白:“竟然是血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