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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外傳(一)

下午時分。

在一間招牌上寫著『卡哇邦嘎』的詭異中式餐廳中,有一名年約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坐在櫃檯後,正一臉無趣的翻著報紙。

頗為消瘦的的臉龐,配上那一身顯眼的肌肉,讓有種難分是壯是瘦的矛盾感。那男子的頭髮是不常見的白色,仔細一看,還會發現那白髮竟如同老人般花白。

但是,在這種如同老人的花白頭髮,卻給人一種隱約的透明感,就像是頭髮內部是空心的一樣。

身穿著路上隨處可見的普通汗衫,下半身則是穿著在時尚青年身上常見的深藍色牛仔褲。

突兀的不只如此,還有那左臉上明顯的『井』字疤痕。

不是十字。

那是個會讓人疑惑著『你到底是怎麼被砍的?』的傷疤。

餐聽內,有著數套木製餐桌椅,雖然打掃得很乾淨,但是餐廳內卻無任何客人,讓人不禁懷疑這家餐廳到底有沒有辦法營業下去。

「大叔──」

一名聲音清脆的女孩聲從餐館外面傳了進來。

那中年男子抬起頭,看著晃著兩個小辮子的棕髮女孩從門外走了進來。男子放下報紙,嘴裡的第一句話是……

「那個金髮雙馬尾小女孩呢,你們分手啦?」

理所當然的,男子這句話換來了一記字典攻擊──字典?

「為什麼……是字典?」

勉強從櫃檯後方爬起,中年男子揉了揉額角,問著眼前的女孩。

「……而且居然還是精裝版的。」

眼神瞄到K過來的字典,中年男子補了一句。

「因為爸爸說,如果那大叔又在亂說話,就拿這字典丟過去。」

「……高町士郎你給我記住……」

那中年男子咒罵一句後,拿起還沒看完的報紙,繼續看了起來。

「現在不是營業時間嗎?白叔為什麼不開店?」

那棕髮女孩坐到了櫃台邊,將字典收了起來。

「因為,有老朋友要來呢。」

被稱為白叔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沏好了烏龍茶,遞了過去。

「難怪外面擺上了『裝潢中』的牌子呢。」

「好了,喝完就趕快回家吧,妳前陣子應該住院過吧?快回家休息吧。」大叔將報紙收了起來,一臉平靜地說著。

「耶?!」棕髮女孩正在跳動的兩個辮子突然一僵,看起相當吃驚。「白叔你怎麼會知道?!」

「猜的。」

棕髮女孩的頭猛然撞到桌子。

見到棕髮女孩又要拿出字典,白叔連忙開口解釋。

「好好好我說,從步伐與行走速度來看,妳的精、氣、神都很明顯都有缺乏,想必前段時間內曾經身負重傷,或者是身體因為缺乏三者而進入衰弱狀態。不論是哪種,都必須住院觀察。」

沒想到白叔居然能從自己的行走看出這點,棕髮女孩頓時啞口無言。

「問題是,照妳剛剛的反應,妳父母應該不知道妳曾住過院,別忘了我跟妳父親的交情。所以……」白叔將報紙收到一旁,緊盯著女孩說,「……妳到底在做甚麼,為什麼會做到住院?而且連家人都要瞞?」

「這……」

棕髮女孩扭扭捏捏,似乎不曉得該如何跟眼前之人解釋。

「妳不說的話,我覺得有必要跟妳父母通知一聲。」

「不行!」棕髮女孩一拍桌子,大聲說著,「至少,現在不行!」

白叔用著銅鈴大的雙眼看著棕髮女孩,彷彿是要把眼球瞪出來的模樣。

見到白叔這種樣子,棕髮女孩看起來有點被嚇到,但是隨後用著異常認真的語氣回答著。

「我,我必須──『好,我知道了,我不說就是了。』──耶?」

連話都沒說完的棕髮女孩,用著傻眼般的表情看著白叔,像是在疑惑為何如此爽快地答應,以及方才為何還要擺出那種臉孔嚇人。

「會讓妳這種年齡的女孩說出『必須』這兩個字,我相信,妳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可以不過問,但是事情結束後,妳一定要跟妳父母說明來龍去脈,可以嗎?」

「……嗯!」棕髮女孩點了下頭。

「好了,那妳也該回家去了。畢竟……我的老朋友已經來了呢。」

白叔轉頭望著門口,只見一名老婦人正從門口走了進來。

「喔,原來已經有客人啦。」那名老婦人見到白叔與棕髮女孩,笑著說:「需要我給你們時間嗎?」

「奈葉……」白叔第一次喊出女孩名字,表情裡有著說不出的嚴肅。「……走側門離開。」

奈葉愣了一下後,點了點頭,往餐廳的另一邊走去。

那名老婦人笑了一下,手刀微微往奈葉方向輕輕一揮,一道看不見的氣刀安靜無聲的衝向奈葉。

白叔迅速舉起右手,往櫃台上猛力拍下去,但是拍下去的那一刻卻是寂然無聲,同時一陣波動從櫃檯方向傳出,抵消了那道氣刀。

等到奈葉離開後,白叔開口說。

「『荒土之厄』──魏魑琴,為何要將無辜人士捲入?」白叔雖然嘴上說著疑問句,但是其實心裡早已知道答案。

「我們可是『九魏』,為了追求『道』,而發展出以死亡體現真理的門派,殺戮自然是理所當然。」

九魏,東方大陸系裡側家系之一,以空手殺戮聞名於裡測世界。

能夠空手劈翻坦克,連芥子氣亦殺不了他們。據說光是『兩儀之左』的魅家首領,『斷命刀』魏刀魅,其出手的動能超過三千焦耳。

要知道,就算是手槍中王者,沙漠之鷹,其出膛動能也才一千六百焦耳。

最早以前,是藉由鍛鍊肉體以提升自我的一族。

為了突破塵世之理。

為了不受世界的規則所束縛,站立與超越人類的頂峰。

在遙遠的過去,那樣的存在被稱為仙人之流。

而在這漫長的追求中,出現了成功的人,也有失敗的人,但總體來說還是失敗者佔了絕大多數。

這一族不斷思考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失誤,在反覆的自我爭辯與堅持下,終於分裂成兩個流派。

認為塵世之理乃生之了悟的『梁』。

認為塵世之理乃死之體現的『魏』。

兩個流派各自都有成功前往其『道』的人,究竟誰的理念才是正確的,至今仍然沒有定論。

不過在現世理,『魏』的勢力壓倒了『梁』卻是不爭的事實。

眼前這名老婦人名為魏魑琴,乃九魏當中『兩儀之左』的魑家首領。被稱為是九魏裡最好戰的人物,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故有『荒土之厄』的稱號。

「只不過稍微打跑了底下的小嘍嘍,現在就換大家長來算帳了嗎?」白叔無奈的搖了搖頭。

「魏魍理如果聽見閣下這樣形容她,想必也會不甘的哭出來吧。」

「我倒是覺得,她會多砍幾人發洩自身的情緒吧。」

魏魑琴笑了一下。

「本來魍理只是接下任務,來挑戰『御神真刀流』的高町一門,沒想到居然會遇上『蒼白災劫』你這條大魚呢。」

「同為『十諱無銘』,『匠空』、『真武』、『龍眠樓』這三家可是放話說,只要能夠將『蒼白災劫』帶到他們手上,無論是誰,無論死活,都將可獲得他們的一個承諾呢。如此大的利益下,就連我都有些心動。」

明明兩人只是如同閒聊般的談話,明明兩人站在原地絲毫不動,但餐館裡的東西卻不知何時被毀得一乾二淨。

十諱無銘,東方大陸系裡側中勢力最龐大的十個家系,因權力者忌諱蓄意從歷史紀錄抹去,僅能於口耳相傳得知他們存在,故稱為「十諱無銘」,是連教廷也不敢隨便招惹的強悍角色。

十家分別為九魏、黃泉、巫命、王邪、星麗,匠空,真武,紅奇,鳳凰塚和龍眠樓。

而在西方的異能集團是清楚的劃分成教廷和魔法師協會兩大陣營,有只要出得起錢就能賣命的最強傭兵團『龍騎兵』,以及目前正在伊甸市不曉得在做甚麼的『圓桌神諭』等。

在魏魑琴眼前的被稱為白叔的男子,在裡測則是有著『蒼白災劫』此等名號。

只因,對方所做的事,實在是超乎想像。

四年前,與諜報機關『孔雀』進行情報戰,在被逼入絕地的情況下,還能達成反諜報的情況,挖走孔雀方的部分人員情報。

與網路集團『虛數寶典』互相進行駭客戰,硬是將對方搞到天翻地覆後,獲得所需資料。

遭『匠空』、『真武』兩家追捕,在付出單臂重傷的代價,將追殺者全體擊潰,且僅敗不殺。

闖入『教廷』大本營,利用從『孔雀』與『虛數寶典』獲得的情報,在單臂重傷的情況下,將一名被判定為異端的少年救出。

逃亡過程中,遇上九魏本家首領,『魁』。

據『魁』家首領說法,他確實貫穿蒼白災劫的心臟,但依舊被其帶著少年逃掉。

沒有人知道蒼白災劫的本名,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從何而來,又是究竟何種體系的能力。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蒼白災劫在『氣』的造詣與儲藏上,據說已達到人類無法所及的程度。

對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皆可以用氣操控,甚至可以控制打入他人體內的氣。

習得早已失傳的『遠當』武技,在使用上更有著『那是光束步槍』的誇張比喻。

雖然他本人一直堅持那是『普通的氣功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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