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柳轩喃喃说道。
此时的他已经离开了那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但是内心的震撼，却是难以消除。
那个红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她所说的又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不，最让人在意的，恐怕还是最后她所说的那句话。
她居然自称为－－因果！
柳轩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似乎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难道是幻象？
柳轩挑了挑眉毛，不确定刚刚是不是一个幻象，毕竟最近自己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一个月后子时，如果你不想一辈子待在帝山上的话。”带着笑意的话语忽然从柳轩的耳旁响起。
柳轩猛的一惊，顾目四畔，周围除了那些师兄弟们，哪能看到其他人。
明显是那个因果的声音。
也就是说……
这一切，并不是梦么？
这是，何等的荒谬！难道要让自己相信，对方便是那因果么？！
有些失魂落魄，一直到解散，柳轩都有些浑浑噩噩。
精神状态不佳的柳轩，并没有注意到，在众弟子各自散去的当口，几道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便是，女魃的孪生兄弟？”一个看上去颇为仙风道骨的年轻人，双手抄在袖袍中，凝神看着柳轩的背影。
“叶师兄。”一个看上去不小年纪的弟子来到了少年身旁打了个招呼，不过亲热中带着恭敬。
“龚如师兄叫我晓鹤便可。”叶晓鹤微微一笑，回礼道。
龚如是帝山附近的一介散修，修为上就算对上了自己也不会落入下风。
不过散修就是散修，面对帝山玄门这样的庞然大物，每次见到叶晓鹤都要叫一声师兄。
虽然叶晓鹤从来都会谦虚的称对方为师兄，但是也只是对于一个先于自己踏上寻仙路的前辈的尊敬而已。
龚如自觉失言，毕竟柳轩与妖魔劫的源头女魃的关系，就算是五大名门知之者也是很少，更何况他们这些散修。
只不过看到柳轩，龚如忍不住感叹一下。
眼前这个柳轩，虽然在同龄人当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但是与女魃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曾经也有人提出过柳轩与女魃必然有着很深的渊源，不然也不会在这一世同出一胎。所以帝山玄门才会让柳轩修习“一灵不昧决”，也曾有过直接利用柳轩来制约女魃的想法。
只不过通过这些年的观察，柳轩虽然的确有些天赋，但是想要靠他来针对女魃，还不知道要修习多少年月。
与龚如作别之后，叶晓鹤想要重新寻找那道身影，却哪里还能见到这个叫做柳轩的，奇特的少年。
……
……
开阳峰
“接下来的半个月，是与各派弟子散修论道，顾青衫，掌门师伯点名让你去。”司徒焚寂坐在上首，左燕王、顾青衫以及柳轩分列左右。
华虚子在请命开了天地盟书之后，便重新闭关潜修，开阳峰的大小事务，自然而然的交给了作为大师姐的司徒焚寂。
“没问题，这种动嘴皮子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顾青衫毫不在意的说道。
其实按照他的性格，这种被归于“麻烦”一类的事情，自然是能推就推，只不过这次他知道从司徒焚寂手里推不出去，所以懒得去推了。
司徒焚寂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目光从左燕王与柳轩身上慢慢扫过，随后开口道：“半个月后的比武，柳轩，你来。”
“是。”柳轩虽然有些惊讶不是二师兄出战，但还是立刻反映了过来，点头说道。
左燕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司徒焚寂一眼，随后便闭上双眼，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
“还有一事。”见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司徒焚寂纤纤玉手不自觉的抚摸着趴在她腿上的赤霄，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经掌门师伯同意，此次会盟过后，我便要开始教授弟子，你们要是在山外见到身世干净，有些灵性的苗子，大可带回来。”
众人闻言又是一愣。
“啪啪啪~~~”却是顾青衫自顾自的拍了拍手。
“当真要恭喜大师姐了，其余六脉的‘空’字辈，修为不见得高到哪去，弟子却是早早开始抢着收了。”顾青衫笑了笑，光看笑容也能感到顾青衫对于那些人的轻视。
“不过……”笑完了，顾青衫眉头忽然拧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人头疼的事情。
柳轩也伸直了耳朵，想要听听‘不过’这个词之后是什么。
“不过大师姐的教导方式当真要改一改了，开阳峰有一个小五发傻就足够了，你要是教育出一群小五来，啧啧。”顾青衫没有说下去，但是柳轩将他眼里的揶揄神色尽收眼底。
“三师兄！”柳轩有些羞怒，随后有些担心的瞥了司徒焚寂一眼。
这个三师兄，总是口无遮拦。
不过司徒焚寂倒是完全没有在意，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自然不会，徒弟是徒弟，小五是小五。”
司徒焚寂脸色虽然平淡无比，但是这句话，却是让柳轩的内心忍不住微微一颤，有些莫名的情绪滋生。
看着有些其乐融融的三人，左燕王却是在内心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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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山第一峰·天枢峰
修建在天枢峰后山的七元宫，是帝山历代掌门，也就是天枢峰首座的住处。
此时的帝山掌门，玄虚平静的坐在一簇蒲团上，仿佛连呼吸都没有。
不过如果将目光转向七元宫的地下千丈深处，便能发现此处竟然别有洞天。
“师妹，别来无恙？”一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少年，说出来的话却是老气横秋。
说着，少年已经迈着小短腿走向一个巨大的石门。
刻在石门上的种种奥妙玄术，似乎光是看一眼就会陷进去。
小男孩却是没有被这个景色吸引分毫，只是轻轻吐纳，一黑一白两颗珠子已经从他口中飞出，环绕着他那小小的身体，慢慢旋转着。
而石门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慢慢地打开。
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巨大的，如同蛇类一般的头颅！
这仅仅是一个头颅，便高数丈！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石像，但是却给人无以伦比的压力。
石像的右眼只是让人感到凶恶，但是石像的左眼，巨大的兽瞳仿佛在打量着眼前的小男孩。
如果说石像的气势有十分的话，那么单单是这个左目，便占了九分九。
小男孩皱了皱眉头，额头已经见汗。
“师兄，你的七元解厄法进境越来越慢了。”声音从石像头顶传来，看样子似乎是一个侧躺在上面的曼妙倩影。
“从妖魔大劫之后，天机乱散，这七元解厄法，自然是越来越难以修炼了。”小男孩耸了耸肩，下意识的避开了石像的左目，席地而坐。
“现在的我，恐怕想要赢焚寂丫头，也要耍上一些手段。”
“师妹，此次劫难变数太大，为了帝山，这颗左目……”见那女子没有说话，小男孩只能开口说道。
“你为了这阴阳宝玉，已经挖了两座山，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了。”瞥了围绕在小男孩身边的两颗宝珠，女子轻轻抚摸着身下的石像，淡淡的说道。
洞窟内一时陷入了一种冰冷无比的气氛中。
小男孩没有说什么，站起身来啊，慢慢走了出去。
“咔~”两座石门重新合上，似乎将里面的人完全隔绝在了另外的世界。
慢慢的，七元宫中的玄虚睁开了双眼，双眸中的神光微微一敛。
“师妹，为何还放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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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论道，并没有吸引多少弟子去旁观，柳轩本身也要备战后半个月的比武。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听说，顾青衫在道场上大杀四方的传说。
尤其是将梵音寺的几个大和尚辩得哑口无言。
不少人都暗地里说可惜，凭借顾青衫的悟性，这个年纪绝对不止这点修为。
要不是当初他入了开阳峰，要不是他修炼了一心不昧，或者说，要不是他一门心思的去修来世，目前的‘空’字辈弟子第一人，司徒焚寂也许坐的不会如此稳当了。
先不提顾青衫。
柳轩也有着自己的烦恼。
比武临近，柳轩的状态却算不上好。
不光是因为最近一直无法摆脱的梦境，而且还有那次在天地盟书中，见到的自称‘因果’的少女。
时间越是推移，那个红衣少女的话，就越是清晰的在耳畔响起。
到底，是真是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