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游泳的文字肯定好看，但是不好一写再写，就只好略去志成教姚艳一段精彩的湖中事了。
且说志成偷偷和姚艳游完泳回家，不觉天色黄昏了。白兰坐在屋檐下扇扇，看到志成和姚艳回家了，便知道他俩果然下湖去了。等志成走近了，白兰笑道：“志成哥，你真忙啊。”志成说：“昨儿说好了的。”白兰说：“我就晓得艳艳会叫你去的，那明儿下午该教我了吧？”志成说：“好啊，不过明儿答应了媛媛的。”白兰说：“我不，就我俩，再说媛媛她都学会了。”志成说：“都去呗，到时，我多教你几下就是了。”兰兰妈出来了，说道：“志成，来吃饭，大妈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志成说：“谢谢大妈，不吃了。”
说着，进了屋，屋里冷清清的，父亲还在堂前八仙桌上比画着瓷片；大哥闭眼躺在竹摇椅上，用脚一垫一摇的。志成去了东厢房，看见母亲坐在床沿用手儿揩泪，忙问：“妈，怎么了？”向师母说：“没什么，去吃饭吧。”志成说：“妈，你也去。”向师母说：“我不饿，给你爸盛饭去。”
志成来到厨房，姐姐正在做豆豉炒苦瓜，便问道：“姐，怎么了？”桂成说：“二嫂跟妈吵架了，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妈都被她气死了。”志成又问：“因为什么？”桂成说：“还不是为二哥的鬼事，二嫂说妈护着他了。”志成说：“真不像样！都三十而立的人了，还这样乱七八糟的。”桂成小声说：“轻点，别让大哥听见了。”志成才不管许多，仍然说道：“做都做得，还怕说么？”桂成问道：“弟弟，晓得分数么？”志成说：“还早呢。”
桂成掏了几张十元钱，说道：“弟呀，拿着用去。”志成说：“姐，我不用花钱的。”桂成说：“别总吃你那些妹妹的，有钱，你也好买点什么，请请人家。”志成说：“姐，跟她们在一块儿，没有我付钱的份，都抢着给我买好吃的呢。”桂成笑道：“我弟弟傻有傻福呀，那么多漂亮女孩子，一天到晚围着你打磨磨转儿。”志成说：“姐，你可不许冤枉我，我天天可都在园子里画画的。”
白兰端着一小碗红烧肉来了，志成忙接下说：“不好意思了，老这么客气的。”白兰叫了句姐，又说：“我妈非要我送来的。”志成说：“谢谢大妈了。”桂成笑道：“弟呀，哪天我来包饺子，把大家都请来。”志成说：“太好了，是该回馈一下两家的。”白兰说：“姐，到时我跟志成哥去买，你来包就好了。”桂成掏出五十块钱给弟弟，白兰把钱推了回去说：“面粉家里有，青菜有的是，就买点肉的事。姐，不用你破费，我走了。”
等兰兰出门了，桂成笑道：“告诉姐，你最喜欢谁呀？”志成说：“都是好妹妹，没区别的，个个都喜欢。”桂成说：“都喜欢哪行？你排排队，姐以后好帮你参谋参谋。”志成说：“非要排队的话，满园子，我数数应该是媛媛、兰兰、艳艳、丽丽和那娜五位，她们对我最好了。”桂成说：“弟啊，丽丽应该排第一才对的。”志成说：“姐，我最喜欢媛媛了。”桂成笑道：“原来你喜欢嗲的呀，媛媛漂是好漂亮，就怕你将来吃不烂她，以后会受欺负的。”志成说：“不跟你说，姐，你又笑话我了。”
大成到厨房让志成去叫二哥来，志成只好去了。没多久，志成回来说二哥不在家。
志成的二哥梦成，小时候身体不好，得了世上罕见的纤维性鼻肿瘤炎，鼻子一流血就得用盆装，完了人就一身煞白的。老二小时候，向师母曾带他去过南昌、上海和北京，做了几次大手术都没治好。那时，医生就说他活不过八岁。还好，梦成是一个烂菜兜，命大福大，不但活过来了，而且还成了家，生了一儿一女。这些年，梦成的大集体三建没活干，单位发不出工资。他的老婆柯莲又没工作，梦成便买了一辆大板车，到人民广场卖饭菜。在那儿，正好园子里的佟梅，也是一个返城知青，在一边摆小摊卖凉粉。看到梦成一个人忙不过来，就主动上去搭搭手，帮帮忙。到这儿吃饭的人，还晓得什么？都管她叫老板娘，佟梅也不好解释，也没法解释，就这样稀里糊涂应着，做着。日子久了，梦成和佟梅之间的关系就扯不清了。园子里传来传去，似乎他俩就是一对狗男女了。这件事到底还是传到了柯莲耳里，于是，她就吵翻了天，跑单位闹，去居委会哭，还到妇联告，把梦成搞得是声名狼藉，臭名昭著了。
桂成又做好了一大品窝蛋花丝瓜咸萝卜丝汤，志成端到了桌上。桂成盛了碗饭，夹好菜，送到父亲手上。向洪福停了手中的活，呆呆地看着桂成。志成忙给父亲洗了手，这才端起碗吃了起来。志成又去叫妈吃饭，向师母问：“你爸吃了么？”志成说：“吃了，妈，你也去吃。”向师母说：“你大哥难得来一趟，去陪陪他吧。”
志成只好出来陪大哥一起吃饭了，大成问道：“小弟啊，考的怎么样了？”志成说：“不太理想。”大成说：“不行就算了，书读得再多，我看也没什么好大的用。”志成望了大哥一眼，心想还有这样子说话的大哥么？桂成一听就来气了，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小弟能上大学多好啊，出来就是国家干部了。”大成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还能有什么盼头？成分不好，连累我也靠边儿站了。这年头站好了队，投对了胎，一样能升官发财的。”志成听不下去，气得下桌吃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