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艰苦修行
“小鱼小鱼起床啦！小鱼小鱼起床啦！……”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洛雨鸢一跳。鬼知道这个秦夙是什么时候将闹钟换了铃声的，而且还是用的他的录音！
眯着眼睛瞧了瞧天色，她决定将闹铃按掉，继续睡。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床边便多了一人，吓得她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乖徒儿该练功啦！”秦夙背着光，弯起嘴角，露出两排牙。
洛雨鸢有些后怕的拍着胸口安抚自己，抱怨道：“你是鬼吗？吓死人不偿命的！”
“是啊是啊，我是吊死鬼。”说罢，他还吐着舌头晃着手，活脱脱的哈巴狗模样，差点没逗得洛雨鸢笑趴下。
“得了，怕你了还不成。跳广场舞的大妈都没起这么早的！”笑够了，她颇为不满的又多抱怨了两句。
“时间紧迫嘛，我这也是为你好。”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说话的工夫，天便亮了。都说夏天天亮的快，古人不欺我也……这样想着，洛雨鸢升了个懒腰，便不再做那赖床的懒汉。
她将人推出门外，换上运动套装，梳起马尾辫，看起来充满活力。待她准备完毕，秦夙已在门边等候多时了。瞧了一眼他的打扮，显然是要同她一起出门的。
无奈的干笑了两声，洛雨鸢调侃道：“你忘了昨天在医院做了什么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秦夙故作思考了半天，恍然大悟道：“你说那杀手啊……”
“作为杀人凶手竟还如此明目张胆的出去瞎晃？”洛雨鸢边系鞋带边说，也不曾抬头看他一眼。
“谁说我杀人了？不过是打趴下了而已，只不过这身体还不习惯，以至于有点没掌握好力度，弄出点儿血来。”秦夙痞痞一笑，“就算真杀了那些人又何妨？我不杀他，他便杀了我，我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再说了，在D市，除了秦家，谁还有那胆子敢动秦家的大少爷。”
若非如此，只怕昨日便有警察登门了。
洛雨鸢叹了口气。想着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想来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没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只是这最后一句怎么有些别扭？
见她不再否决，秦夙乐呵呵的拿出自己拟定的训练计划。那满面的笑容灿烂的让洛雨鸢背后一凉。
训练计划的第一项便是慢跑，说是要加强体能，不能光靠着华而不实的招式，要扎好基本功。在末日，若是体能不足，别说打架了，逃跑都成问题。洛雨鸢听着也觉有理，欣然接受。本想着这秦夙都在病床上躺了那么多年，平日里缺乏锻炼的他怎么可能跑的过自己，不过是短距离的晨跑，又不是什么艰难的任务。谁料这秦夙似是天生拥有马拉松运动员的基因吧？怎么会是这般能跑的，甚至还跑进了深山老林！亏的他竟带了攀岩装备！可想而知这也必然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面前的悬崖峭壁便是最好的证据。
崖并不高，可有够陡的，看着着实无法让人心安。
秦夙刻意忽略了洛雨鸢的心慌，轻车熟路的将装备套在她身上，还耐心的教导了十多分钟。之后，他便自己也套上装备，开始攀爬。
他与洛雨鸢之间用了一条锁链牵着，说是怕她这个初学者失足跌落山崖摔成肉酱。
洛雨鸢斜视了他一眼，心想：“哥哥，在医院坠楼没坠成，您跑这来坠崖了是吧？”
“放心吧，不会摔着你的。”说罢，他随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洛雨鸢心头一震，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感觉如此亲切，仿若他们并非昨天刚刚认识，而是认识了很久很久……久到令人说不清具体时长。不过一瞬，回过神来的她，不自在的移开视线，要自己不要多想。
她将目光移到他们之间连着的锁链之上，小声嘀咕着：“你就不怕我摔下来顺便也把你给拽下来了？你到底是多勇敢才会如此大胆的将生命交于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初学者手上……又或者是该说你对我是有多信任……”
某个被洛雨鸢忽略了的视角，秦夙勾了勾唇角。他的听力似乎比一般人都要好。
恍神间，他已攀上岩壁。由于两人之间的锁链不过三米，再向上，可就得吊着她爬了。他拽了拽锁链，示意她不要傻站着。
既然如此，我也信他一回吧。她仰起头，冲着天空，迎着日光，弯起唇角……
秦夙挑了挑眉，故作欣慰的还以笑容，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说实在的，这攀岩绝对不是寻常女性愿意尝试的户外运动，当真是要了她半条命。
此时早已日山三竿，不过二十几米的岩壁爬了个把小时，中途还歇了好几次。腹中已是饥肠辘辘，早知会这般折腾，只该吃了早饭再来的。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洛雨鸢面向天空，大字型仰躺在崖边，是一动也不想再动了。胸前挂着的翠玉，迎着阳光，显得格外莹润通透。
“这玉挺好看的。”秦夙指着她胸前的玉牌说到。
听他这么一说，洛雨鸢颇为紧张的猛然坐起，用手按住胸口，将玉佩挡在手心，神情认真如同护食的小动物，毛发都立起来了。“你别打这个的注意，这是我哥的！”
“洛宸瑾的？”他问。
她点点头，回道：“他从小带到大的。绝对不会给你的。”
“我看起来就这么不可信吗？”秦夙眨巴眨巴双眼，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缓缓道：“我是说有关这玉，你该是知道了吧。”
他当真只是好心示意，说实在的，他才不稀罕什么随身空间。再说了，这玉该是那人从小带到大的，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他的精神力，这才开辟出的空间。可以说是以他的精神力所涵养而成。若是得不到主人的认可，便会被这空间所排斥。也就是说这玉石落到不相干之人的手上根本用不了。
洛雨鸢很是惊讶，却也只是一瞬而已。她之前不是没有猜想过秦夙是否也是重生。但若是如此，他接近她的目的又是为何？还是单纯只是那日医院的机缘巧合？她不想不明白，也不想花那么多心思在这个问题上。她本就不是那种爱深究的性格，但也绝不是毫无防备之心的，是不是该找个时候拉开距离了？但就现在而言，也不是不可以利用一下的，如果能因此知道这块玉中暗藏的玄机，倒也不亏。她不会去问他有关重生的任何事，毕竟问了，别人也不一定会说，就算说了，也不一定会说实话。她只说了有关这玉石的事：“只是知道，但是没办法用。我进不去。”
果然，秦夙没有辜负她之所望。
“哈哈哈，”秦夙笑得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不是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你要想进空间还差得远呢。”
“你什么意思？”她的语气中没有半点怒意，纯粹只是疑惑不解而已，以及难以掩饰的惊讶。她在游魂时期见过秦夙，虽说并没有过多接触，却也没听说他是这样有能耐之人。想来当初D安全区牺牲的这个人，还是个宝来的，真不知道那些掌权者知道后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了。
秦夙揉了揉眼角笑出的泪光，缓缓道来。“就你目前的精神力而言，顶多就能放些没生命的东西进去。”
“怎么放？”看来问他还真是问对了。洛雨鸢两眼放光的模样准确的表达了她的求知欲。
“集中精神，想着将你要放进去的东西放进去。”
她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旁秦夙卸下的装备做了一番试验，再三番两次失败之后，还真让她成功了！
“哥们儿，你真行！”洛雨鸢乐呵呵的冲着秦夙亮出了大拇指。
“那是当然。”秦夙得意的自夸了一番。心中却是想着：“他习惯性宠着你的这点，当真一点没变。”
如此，便证明了从一开始她就是被他的精神力空间所接受的人。他无力的撤了下嘴角，即使换了个芯也不受影响吗？还是说原本就只因为是她？
在她看来，还以为这无奈的笑容是因她连这点都不懂而表现的略有失望。被无限放大到她被鄙视了之后，她暗下决心，以后一定好好训练，叫他刮目相看。
两人在崖顶吃了些秦夙从家里带出来的面包和水，还有一只脆皮烤鸭。准备如此充分，果然都是计划好的吧。
崖顶的风景不错，不远处有一弯山泉，泉水清澈，光滑的乱石沉在水底，一半天然、一半人工。洛雨鸢就坐在泉边打坐。
闭目，用心感觉四周的环境，感觉水的流动，风的吹拂，甚至是空气中漂浮着的肉眼看不见的细小水珠……
当然，这也是秦夙的要求。说是这样让注意力高度集中，从而锻炼精神力。
不过这些只是针对于洛雨鸢，至于他嘛，没有什么比大睡一觉更合适的了。
待到将近日暮，秦夙才伸了个懒腰，缓缓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吃晚饭吧。”
本来是想着原路返回的，谁知走到崖边，洛雨鸢说什么也不同意将她放进随身空间的攀岩装备再拿出来。
他要她拿出来用一用，下了山就放回去，她就直接给了他一句“不会拿。”他才不信呢！
说她死板，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而已。下山又绝非这么一条路，况且就冲着这里半自然、半人工的景色，便知此处绝非什么人迹罕至之地，极有可能是个旅游景点，只不过现在是旅游淡季，才没遇上什么人。可见，有没有攀岩装备也并非什么生死存亡的关键。东西在人家空间里，他也只有妥协的份了。
“如果不走这边，绕路而行的话，天黑也走不出去。”秦夙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今儿个得露宿郊外了。
洛雨鸢一挑眉毛，兴致勃勃的说：“这好呀，多有意思！你看，那边山顶不是还有个茅草屋嘛，距离没多远。我们往那儿走，顺便抓些野味也不错。”这般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宿山野呢，能不兴奋吗？
秦夙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她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好在现在天气不凉，露宿也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打不到什么猎物，不过是一餐晚饭外加明早早饭没吃，也不会饿出问题。当然，就凭他的本事，打猎而已，不在话下。就陪她闹一闹，也挺有趣的。
山顶小茅屋是供游客歇脚或是避雨用的，简陋的只有桌椅。秦夙不知去哪里弄来了两条鲤鱼，用捡来的干柴烧烤了一番。这鱼看着挺不错，吃起来实在不咋样，皮糙肉厚的，是仅供观赏的那一类。更何况连半点调味料都没有，实在叫人难以下咽。洛雨鸢也就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口，毕竟是秦夙辛辛苦苦弄来的。
今夜月明星稀，是个赏月的好天气，心道：“若是背着望远镜来此露营，也是极好的选择。”
夜风微凉，但有了篝火的帮忙，也不算什么。许是白天运动过量，洛雨鸢早早便扛不住，霸占着秦夙的登山包当枕头，倒头就睡。
秦夙却是恰恰相反。他也不在茅屋内打扰，轻手轻脚的抹出门去，纵身一跃，轻轻松松蹦上两米高的枝干。好在周围没人，不然没有人会不被他吓到。
金刚石的耳钉在夜空中划出星光的弧线，落在他曲起的右腿膝盖上，幻化出一只萌化过的小狮子，巴掌大小，头大身子小，眼睛又大又圆，看起来就像一只无害的小猫，只会奶声奶气喵喵叫的那种。
小家伙伸了个懒腰，跳上秦夙的肩头。秦夙用食指挠着他的下巴，小家伙舒服的抖了抖毛，冲着茅屋嗷嗷了两声。
秦夙轻拍他的脑门，“力果，别吵。”
小家伙白了他一眼，竟开口说起了人话：“怎的，都这么多年了还舍不得呢？”
见秦夙不说话，小家伙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抖了抖身上的毛，趾高气扬的怂恿他说：“这次没准可以抢过来。”
“抢？”秦夙淡淡一笑，“你现在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们的此行目的可不是这个。”
小家伙被训了也不在意，倒是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模样反驳道：“那你还不赶快去为你的目的而奋斗，在这里浪费个什么时间。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得权衡权衡利弊，你现在走的路百分之99%的可能会离目标越来越远了。”
秦夙挑眉应道：“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确实没你了解，但他对爱情可是执着的可怕，你也要拿整个家族的命运去赌吗？”小家伙定定的看着他，无比认真。
“我不知道，”他看向她的所在，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她今生她爱上的人是我，我便不会再让他。”
一瞬间，碧绿的眸子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