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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夜礼服假面”插足新闻系班会

“不是说好,不打电话的吗”?

“发短信?你对我打的字都麻木了,希望我的声音你还能感觉到新鲜”,他说。

“我马上要回三中复读了,不会再用手机,我不想再耽误一年”。

“好啊,那我就一个星期写一封信好啦”,他说。

“我以后叫你哥哥吧”。

“你这句话,是不是和‘你很好,我配不上你’是一种表达方式”?他说。

“你想怎么认为都行……”

风透过夜色,吹过远方的高楼,让人嗅不到一点秋天的味道,听说这就是G城的四季,365天没什么特别的变化,除了看不见的温度,还有每个人乍暖还寒的心情。

开学第三天,大学的时光依然流淌得慢慢悠悠。一般情况下,路上的喧嚣就像青春小鸟在最美年华的鸣唱,相比之下,教室里的朗朗书声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而对于新闻系的这些小菜鸟来说,今天即将迎来他们久违的班会时间。

“哇,女神!”在呼啸的叫喊声中,听得出大家的审美是一致的。

“我叫穆萍,你们大三编辑系的师姐,院学生会主席,暂代你们的辅导员,愿意充当各位小朋友的知心姐姐,各位,掌声响起来,向我们绚烂的青春问好”!穆萍款款移步到教室讲台,林静想,如果她剪短长发,就是年轻时代的杨澜。

“今天,我们要达成两个目标,一个是完成我们系49个人的自我介绍,另一个是选举班干部”,穆萍说,“首先是自我介绍部分,不定上台顺序,希望大家接下来能文则文,能舞则舞,好,谁先来?”

毕竟是大学的课堂,这些被书山题海禁锢了整个中学时代的天之骄子,带着满身“创伤”,一跃过龙门,便肆意遨游在“人性大解放”的海洋中。

“美女主席,我能先来吗?”坐在中间的一位短发女孩起身举手,欢笑跳跃着就往讲台上跑,穆萍微笑着让出了舞台。

“我叫刘一凡,重庆辣妹子,单身,还没正式谈过恋爱,双子座,但是人格不分裂,喜欢刘若英,《光》和《原来你也在这里》是我心目中的‘若英双璧’,希望以后谁去KTV别拉下我。从小到大,我就喜欢为人民服务,待会儿将献歌一曲,希望待会儿大家在鼓掌的时候,也考虑一下我当班长的请求。”

“原来是她……”,林静回忆起,前天晚上买手机卡偶遇的两个女孩,她就是其中之一,像红辣椒一样“辣爽”的刘一凡,虽长相并未到惊为天人的地步,但水灵粉嫩的皮肤、高挑的身姿,也算符合人们对山城美女的固有认知。

“现在,我为大家演唱一首《原来你也在这里》,希望我在G大,能够找到我的那个他,到时我会再为他单独唱一遍”。在一众“新战友”们的掌声雷动中,刘一凡拿出手机,挑出早已备好的歌曲伴奏。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她的歌声干净、清澈,斜刘海下的一双眼睛如水般荡漾着,她当然没有刘若英的成熟和坦然,却充满着对爱的淡淡渴望。林静看了,心里顿生怜爱,“几年之后,自己会是沈丹一直在等的那个人吗?刘一凡是一枚辣椒,沈丹是一颗青梅,辣椒从来不遮掩自己的味道,一旦你入口,便迫不及待地在你身体里烙下火热的爱意,而那颗青梅,却最善于用酸涩掩盖自己的甘甜,除非你一直在含在口里,不然你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会触碰到甜蜜。”

“我叫秦开,秦皇汉武的秦,开天辟地的开,东北那旮答的,作为我们班的大龄新生,我是一个有过伤痛、有过泪水的人,接下来的四年,我希望能找到一个人听我讲讲故事,听完后,再一起努力,书写我们的精彩故事”。秦开登台,一番话表现得如泣如诉,幽怨无比。

“秦开,你怎么说的和你的QQ状态一样一样滴呢?”

“是啊是啊,我们班只有8个男生,狼少肉多,关于你的婚事,大可不必太担心”,穆萍上前,装作一本正经地安慰道,引得大家也是一阵哄笑。

“谢谢大家的鼓励,这样吧,我们宿舍有6位哥们儿,索性大家车轮战,表演完毕,也好方便我们班美丽的金花们精挑细选”。秦开说完,博得满堂喝彩,穆萍一时也找不到回绝的理由,只能暗自祈祷,这场班会不会成为一场相亲大会。

“我叫陈玉堂,来自苏州”。

609的形象大使“锦毛鼠”话一出口,就引来现场众女生的的纷纷议论,一个个面如桃花,可见,这只“花心鼠”已经被无数芳心暗许了。

“感谢今生与大家的相逢,玉堂不胜感激,鄙人私下没有其他爱好,唯有在闲暇时间拨弄一下丝竹管弦,这是我的一幅竹画,是在暑假里临摹完成的,谁若能道得出其中一二,我便将此画赠与他,也算以画会友。”

“田心竹,田心竹……”

画一打开,大家便知晓这位“陈氏妖狐”必心有所指,“原来老二有此大招,杀伤力太TM有针对性了”,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冯磊也是心悦诚服。

田心竹坐在第一排靠左侧,而陈玉堂正好站在他面前不远处,她自是看得一清二楚:“这是清代板桥先生的《墨竹图》局部,泼墨香淡分明,11枝竹,新、老、前、后,既交叉、又独立,层次盎然,就算是赝品,也是赝品中的上品。”

“田姑娘果真高人,一语道破真谛,俗话说‘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既然我们的功力在伯仲之间,以后可否一起切磋”?陈玉堂潇洒地将画一折,拱起双手问道,颇具江南才子遗风。

“陈公子过誉了,我现在还远达不到您这画工,此外,从画纸的颜色和质地,以及墨水的干湿程度来说,这张画绝不像只存在了两三个月而已,应该不少于三年,您一定是故意拿错画来考我的吧?”

田心竹果然人如其名,对画“心有成竹”,眼睛不大却不乏神采,不施粉黛也仙气十足,一袭青绿色长裙穿在身上,古典优雅,像极了《神雕侠侣》中东邪黄药师的高徒程英,一席话娓娓道来,像是未着寒气的兵刃,虽然戳痛了陈玉堂欲偷灯油的“鼠心”,可他却像是小妖遇见观音,完全没有想还手的欲望。

接下来,在冯喆、马超、徐秀臣一一上台之后,另外两个男生也做了自我介绍,一个叫殷悦行,一个叫曹明,“yincao组合”怎么听起来都觉得有些瘆人,是两个比较沉默的小伙伴,与播音专业分到了一个宿舍,显得也有点“外气”。

“好,我们班的7位优质男士亮相完毕,接下来,请8号种子选手——林静压轴出场”,穆萍说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家好,我叫林静,大家可能了解了我的一些习惯,是的,是我有三件衣服,一件是黑色西服,另一件是黑色西服,第三件也是黑色西服。我不像大家那么青春明媚,那是因为我来大学也没有别的期望,只想好好读书,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林静的一番话,像是一盆凉水,不合时宜地,浇得出夜一般的寂静,之后,零落地开始一片掌声。

“谢谢林静分享感悟,我相信,大家来G大,都是为梦想而奋斗的,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虚度了太多的华年,现在,只盼望青春不朽吧,好啦,接下来,我们的娘子军上场,大家也可以像林静一样,谈谈自己对于大学和梦想的理解。

之后,来自五湖四海的“新传”姑娘各展风华,诗词、歌赋、兴趣、爱好、星座、电影、梦想等,纷纷展示了自己身上独有的“标签”。

“大家好,我叫林静雪,大家可以叫我林静,也可以叫我雪”。

林静像着了魔似的,也不知道刚刚怎么回事,说得太过义正词严,正沦陷在思索的深海,突然被一句声音柔软的“林静”给惊醒。

“那,如果我们叫你“林静家的雪”,你能答应吗”?坐在林静边上的马超冷不丁地接了一句。

“说得好!”教室就像刚平静不久的湖水,突然暗流涌动,掌声、呐喊声又悄然开爆,一张张“欠揍”的表情,就期待着看接下来林静雪怎么主导剧情的发展。

“他未娶,我未嫁,他若娶,我就嫁”。很显然,林静雪对于这个“意外”镇定自若,悠然自得,“他如果有想与我共一次歌舞,我是非常乐意的”。

而林静却突然被石化了似的,虽然他自小喜欢歌舞,但只停留在听听刘德华的歌,看看郭富城的舞而已,在艺术层面可以说没有任何造诣,如此场面,他有些慌了神。

“好啊,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林静,回应一下吧,别为你们男同胞丢脸噢”,穆萍说。

“来,静静妹子,是个爷们儿就爽快点啊”。秦开和冯喆等一干哥们儿在众人的超高分贝呐喊中,就拽着林静往外拉,林静摇摇晃晃地,就像是风中那片拒绝落地的叶子,呆然地不肯向前。

“他不给面子的话,不然,我来和你共舞一曲如何?”

突然,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穿礼服的瘦高男生背着双手,优雅地走过来,如果他再带上一顶礼帽的话,像极了月野兔的守护神——“夜礼服假面”,大家都在惊讶这是谁。

“一曲周杰伦的《迷迭香》,我们跳出来,一定会很美”。

“夜礼服假面”说着,就停步在林静雪面前,将双手收回胸前,像魔术一般,变出了一支艳红的玫瑰,递到林静雪递面前,神圣而庄严……

在寂静的气氛中,林静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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