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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荷马史诗中的宝藏

在德国北部梅克化堡邦一个小镇里,有个贫苦的牧师,1830年圣诞节那天,牧师送给10岁的儿子海因利希,施里曼一本叶勒尔编的《世界史图解》,作为圣诞节礼物。老施里曼嗜酒如命,私生活也不检点,对6个孩子不过偶尔关心罢了。海因利希14岁时便不得不辍学到一家杂货店当学徒,施里曼在奔波闯荡中度过了青年时代。

1856年他开始学习现代与古代希腊语。海因利希有着惊人的语言天赋,同以往一样,一个半月他就学会了现代希腊语,又过了3个月就掌握了古代希腊语,精通了《荷马史诗》的六音步诗行的奥妙。这个财运亨通的百万富翁,竟然决意从商界引退,去发掘传说中的一座古城。1869年春天,施里曼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根据《荷马史诗》的描写,在特洛伊城附近有“两道可爱的泉水”,“有一道泉水是热的,蒸汽从水面袅袅上升,浮悬在上空宛若烈火的雾烟;然而那另一道泉水,涌出的水流即使在夏天也冷得像雹冰或雪水。”

1870年4月,施里曼从土耳其官方领到了发掘的许可证,着手在希沙里克山发掘湮没的特洛伊城。

发掘工程从1870年4月破土动工,断断续续横跨3个年头。

1871年挖了2个月,其后2年中又挖了4个半月。

1873年3月中旬,施里曼在山南的一个地方又开始了一次大规模的发掘。不过,这座城的规模使施里曼有些失望,它太小了,似乎不足以演出像伊利亚特那样伟大的场面。但是,施里曼随即自圆其说:作为诗人,荷马对每一件事都作了夸张。

使施里曼感到美中不足的是,他在3年的挖掘中没有找到一块金子。

1873年6月15日前的某一天,一个炎热的上午,施里曼在妻子的陪同下,站在8.5米深靠近那幢古代建筑物的围墙附近。突然,他看到在焚烧过的褐红色废物层下面,埋着一件很大的青铜器,它上面是一堵墙。走近一看,施里曼锐利的眼睛发现在青铜器后面,还有闪闪发光的东西,似乎是金子。施里曼把索菲娅叫到跟前,悄悄告诉她说:“快去,叫他们收工。”

民工们散去后,索菲娅转回来站在丈夫身旁。施里曼蹲在强烈的阳光照射的墙下,手握刀子正在发现青铜器的洞周围抠挖着。终于,土里展现出了象牙的光泽和金子的闪光,施里曼可以把手伸进去了。索菲娅取下红披肩,施里曼一件一件地把金银财宝取了出来,包裹在披肩中。在这批器物中,最珍贵的是两顶华丽的金冕,远比其余的东西更加光彩夺目。大的那顶由16353块金片金箔组成,还有1串精致的项链,可以围绕在佩戴者头上,并且悬吊着74根短的、16根长的链子,每根以心形的金片组成,短链子上的流苏垂在佩戴者的额前,长链子下垂于佩戴者的双肩,佩戴者的脸膛完全镶嵌在黄金之中。另一项类似前一项,但链子吊在金叶带上,侧边的链子较短,只遮盖双鬓。两顶金冕的制作技艺精美绝伦。还有6只金镯、1只重601克的高脚金杯、1只高脚琥珀金杯、1件大的银制器皿,内装有60只金耳环、8700只小金杯。还有穿孔的棱镜、金扣子、穿孔小金条和其他小件饰物,以及银、铜的花瓶与青铜武器。

施里曼至死也没有怀疑过这些珍宝不是特洛伊王普里阿蒙的财产。既然这是特洛伊城,这是斯卡安城门,这是普里阿蒙的宫殿,那么,它们当然是荷马笔下的特洛伊城的宝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使施里曼动摇。他确信,他手里的这些器物就是使海伦倍增妖媚的首饰,属于那个使特洛伊城毁于一旦的女人。

他逝世后不到3年,他的论断就被推翻。而这些财宝的主人属于比普里阿蒙早1000年的一位国王。

尽管施里曼判断有误,但他的发现却是无与伦比的。施里曼的助手和继承者赛普莫德依靠不懈的努力,终于挖掘出荷马笔下的特洛伊城,即倒数第六座城。但是,使特洛伊重见天日的功劳理所当然地属于对荷马史诗的真实性坚信不移的施里曼。

早在发掘特洛伊之前,施里曼就想到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东北部的迈锡尼去发掘。非常熟悉荷马史诗的施里曼不知多少次注意到,荷马无论何时叙述迈锡尼都要加上一个形容词,如“多金的”、“黄金的”、“兴旺的”,等等。在荷马的笔下,特洛伊很富,迈锡尼更富。

1876年8月,施里曼来到伯罗奔尼撒半岛上的一条孤寂的山谷。在山顶西边,城墙是用很大的石块砌成的,其间开了一个宏伟的门道,上面蹲伏着两尊雄狮,这就是闻名遐迩的狮子门。

阿伽门农的坟墓是许多考古学家殚精竭虑寻求的目标,但他们全都凭自己的想象,随意解释公元前2世纪的希腊历史学家鲍沙利阿斯的记载,断言王者的坟墓应在城墙之外。

施里曼的见解与他们恰恰相反。他根据鲍沙利阿斯的记载断定:阿侧门农及其战友的5座坟墓是在城墙里面。

施里曼在狮子门附近的荒坡上开始发掘。发掘是从1876年8月7日开始的,不久,发掘的初步结果就证明他选定的路子是对头的。在离狮子门12米、独眼巨人围墙不很远的地方,他们掘到一道长30.5米、宽4米的深沟,剥露出两排直立石板围成的圆圈,直径26.5米,圆圈内的土地早已夷平,空地内有一块直立的石板,形如墓碑,石板上的浮雕损坏严重,已难以识别在石板底下是坟墓。

伯罗奔尼撒半岛上的一个山谷成了整个文明世界注意的中心。施里曼夫妇总共发现5座坟墓,斯塔马上基发现了第6座,全都在石板围成的圆圈里。那圆圈里实际上是一处陵园,是作为圣地而修建的公墓。

每座坑墓都呈长方形,但大小深度相同。6座墓穴中共葬有19个人,有男有女,还有2个小孩。尸身上大多数覆盖着黄金。

男人脸上罩着金面具,胸部覆盖着金片。2个妇人戴着金制额饰,其中一个还戴着金冠。2个小孩包裹在金叶片里面。男人身边放着刀剑、金杯、银杯等东西。妇女戴着装饰用的金匣和别针,衣服上装饰着金片。除了多数的贵重金属外,那些宝物的价值也极高,制作技艺更是精妙无双。有两把镶嵌着黄金的青铜匕首,堪称精品中的精品。一把匕首上描绘的是猎狮场面:一头受伤的雄狮,正向一群拿着大盾的持矛猎手扑去。另一把匕首上镌刻着江河景色:河水涟漪,芦苇丛生,野猫子悄然钻过,惊起的野鸭鼓翼而飞。

发掘出的宝藏越来越多。施里曼兴奋极了,他要整个世界都知道。为此,他几乎每天都要从发掘现场发出报道和文章,供《泰晤士报》发表。他非常自信,确信挖出来的一具又一具尸体是在特洛伊城下战斗过的英雄们的遗骨。

当时,不仅施里曼一个,甚至连以前持怀疑态度的学者们,也承认这个才疏学浅的德国商人握有强硬的事实。因为把坑墓里的一些宝藏作了更仔细的检查之后,看来同荷马史诗有一种准确无误的联系。荷马描绘的8字形防身盾牌,遮护全身,像一座塔。

这种大盾牌过去从未发现过,而施里曼发现的一枚金质印章指环上就铭刻着类似的8字形大盾牌。荷马史诗描述:老涅斯托尔(参加特洛伊战争的老谋臣)把普拉姆尼酒倒入马卡翁和自己的金杯里,“这个金杯有4个手把,每个手把都有两根支撑柱条;而每个手把顶部都有两只金鸽子面对面在那儿啄食”。这和施里曼在墓穴中发现的一个形状罕见的金杯样子很相近,即有两个手把,手把上有两只面对面的鸽子。最相似的是野猪獠牙盔。荷马描述:墨里奥涅斯拿一顶皮盔给俄底修斯戴在头上,皮盔里层纵横交错地编织着结实的皮条。底下衬着一顶毛毡制的便帽,外层帽棺的两侧都巧妙地装饰着一排雪白闪亮的野猪獠牙。而施里曼在墓穴里发现了60颗野猪牙,全部牙齿的背面都切割得相当平整,还有两个钻孔,一定是用来使它们和别的东西拴扎在一起,并待用在头盔上的。

对施里曼来说,毫无疑问,他已发现的世界就是荷马的世界——《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的世界。遗憾的是,施里曼的判断又一次错了。对荷马的信任与信念,使他断定发现的是阿伽门农的坟墓。实际上,这些坟墓的年代应再向前推400年,粗略估计,约在公元前1600年与1500年之间。

后来,当人们对迈锡尼文明懂得更多的时候,就明白了施里曼发现的坟墓不是葬于同一时期的,埋葬延续了一百多年。他们肯定是王公皇族,也许是一个完整朝代的王室成员。阿伽门农很有可能被葬在山谷中一座形如蜂房的圆顶墓里。人们喜欢设想他长眠于富贵的坟墓中,所以“阿特柔斯宝库”有时就被称为阿伽门农之墓。

继施里曼之后,楚达斯、克拉摩普洛斯、罗登瓦尔特,全都对揭示迈锡尼文明做出了贡献。自1920年起,在韦思教授的指导下,继续在迈锡尼进行发掘,发现史前公墓(施里曼发现的坑墓本是其中一部分)扩展到巨人墙界限以外,狮子门以西。大约公元前1600年至1500年间,王室的王子和公主都葬在公墓的那一部分,现在那部分却在墙内。这些王公皇族似乎属于同一朝代。迈锡尼最伟大的时期是青铜时代后期的最末阶段,即公元前1500年至前1400年左右。就在这一时期,迈锡尼人修建了独眼巨人墙、狮子门和暗道门。与此同时,他们早期诸王葬地用石板环绕起来,还在石板围成的圆圈内立起了墓碑,修建了如水井形状的圆祭台,祭祀动物的鲜血通过它流到地下的英雄们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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