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均走在大道上，望着周围往来车辆，不由轻叹一口气。
他这几天没有探听到一点关于月娥和那恶贼的消息，他对国都的期望也越来越小。
他心里明白，月娥和恶贼同时出现在国都的几率不足万分之一，然而自己却必须安慰自己，一切皆有可能。
“这不是张师弟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的一辆马车传过来。
听到这声音，张灵均捏捏自己的脸，确认自己是否在做梦。
“哎呀，真是张师弟，听说张师弟在东南历练，心想或许能遇到张师弟，没想到还真的遇上张师弟了。”一个俊朗的男人从窗户伸出头，对张灵均说。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仔细打量起来，确认自己是否认错人。剑眉星目，多了几份成熟；宽口方脸，添了几丝厚重。
“孙师兄，没想到真的是你。”确认对方后，张灵均跑向马车，一双宽厚的手臂将她接上马车。
在马车上，张灵均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苦苦寻找的孙剑扬，会在这里出现。
当喝下孙剑扬亲自为他倒下的美酒后，在喉间流动的液体告诉他，自己不是做梦。
“孙师兄，你不是远在鼎兴书院任教吗？怎么跑到这东南来了？”
“实不相瞒，我一好友惹上青龙会，希望我来这里为他解围。”
听到这里，张灵均举起酒杯的手一停，已经倾斜的酒杯无法阻止酒的倾斜而下。
胯间的冰凉，也无法压制住张灵均现在杂乱的心思。
他有害怕自己尊敬的孙师兄是同谋，也有高兴自己有线索，更加担心孙剑扬不说实话。
“张师弟，你怎么了。”
“没什么，孙师兄，你那位朋友现在在哪？”
“莒城。”
轻轻的两个字，好似千斤巨锤，从耳膜穿过，狠狠敲在张灵均心里，在心震动的余音中，清清晰的就剩下“就是他”三个字。
张灵均慌乱的喝了一口酒，深呼吸一下，想再确认一下：“孙师兄那位朋友不是白虎国国人，却在朝中任有官职。”
“是的，张师弟某非认识他？”孙剑扬奇怪的看着这位师弟，从一开始这位精明的师弟就精神不在状态。
张灵均没有回答，举起酒瓶，开始灌酒。
他感觉很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
一只手接过了他的酒瓶，一双真挚的眼睛盯着他的脸，一个个清晰而认真的字钻进他的耳朵：“张师弟，你如果你相信姓孙的，有什么事，尽管说。”
张灵均无奈的摇摇头，准备取回酒瓶。
“张师弟，我刚才听到你的叹息声，现在在车里，你只知道喝酒，孙某知道你有事，请相信我，无论多大的难事，孙某都愿陪同你扛着。”
孙剑扬的眼神，让张灵均心头一热，他想起自己和孙剑扬在山上相处那段时间，决定相信这个男人。
啪
听完张灵均的讲述，孙剑扬将握在手上的酒瓶扔在车上。
“摩罗诃，枉孙某将你当一条汉子，没想到你这么狠毒。”一脸怒气的孙剑扬觉得怒不可遏，一掌排在桌子上，小型红木桌就这样被肢解了。
孙剑扬拍完桌子后，泪水止不住留下来，他从座椅下，再次拿出一瓶酒和酒杯，慢慢倒满一杯，咬破自己的食指，滴血在酒中。
他先喝了一口酒，然后将酒洒在地上，哭诉道：“孙某何德何能，竟让马兄以死相交，今日孙剑扬愿拜马兄为兄，结为异性兄弟。望马兄万无嫌弃。从这刻开始，孙剑扬如忘马兄之仇，让凶手逍遥天地，当受雷齑之刑。”
张灵均也跟着咬破手指，喝下血酒，立下誓言：“我，张灵均，以齐云派历代祖师之名立誓，若不铲除真凶，愿受三灾之罚，永坠六道之苦，万世不得超生。”
立下血誓的两人，含泪的站起。
“孙师兄，那摩罗诃，究竟是何人？”
“这恶贼本是南方色毗国国人，三年前随圣行者来朝，后被虎帝亲封为银禄大夫，位居三品。我因为家庭原因，才与他相识，孙某看他精通佛法，而且温文儒雅，善谈儒道，不由与他倾心相交。”
说道这里，孙剑扬又是恼怒又是恨，恼怒自己识人不明，恨摩罗诃枉修佛法。
“摩罗诃，怪不得那些村民记不住这名字。”张灵均一直奇怪为什么没有人知道这恶贼名字，原来这名字如此生僻。
“不，这恶贼到了白虎国，就改名了，改为楚知月。只因为他在夜中偶得一句，‘何时秋风送来雁，千里观月知我心。’”
“咦，看来是他担心青龙会，又将名字叫回来了。”张灵均不敢确认，只好猜测。
“张师弟，为兄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孙师兄，你尽管说。”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不如我们先去莒城，和摩罗诃对质一番。”恢复理智的孙剑扬，回忆起摩罗诃的为人，觉得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孙师兄，你说的对，或许是我们冤枉了这楚知月。”张灵均心里也不确认，也赞同去确认。
“停车。”孙剑扬收起隔音法器，叫住了车夫。
车夫停下车，等待车内人的吩咐。
“传信给老爷，让他派人去寻找一个叫月娥的女子。”
车夫吹了一声哨子，一个鸽子噗噗的飞到他手上，他取下鸽脚上的信纸，拿出放好的笔墨，开始写信。
写完，将信纸继续绑在鸽子的脚上，让鸽子向远方飞去。
做完着这一切，他又回到座位上，等待下一个命令。
“到下一个城，去找一个红木桌来。”
车夫平静的望着从车窗摔出的红木，在最后一块红木扔出后，他继续驾驶马车，向着下一站前进。
张灵均虽然没有看见车夫的动作，但是从孙剑扬发出命令后，他除了只听到鸽子声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的情况来看，这个车夫也不简单。
“孙师兄，你生在白虎，学在朱雀，活在玄武这三者你都有熟人，看来应该认识下青龙会的人了。”张灵均不想悲伤继续停留在车厢里，打趣说。
“张师弟，你怎么知道我在青龙会没有熟人呢？她难道不是青龙会的吗”孙剑扬神情恍惚，好像回忆什么事情。
张灵均知道这个她是指谁，不过作为朱雀盟的弟子，他不好表示什么。
一个陷入回忆，一个默不作声，马车就在沉默中前进，走向这未知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