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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1)

这里的天空像我小时候蹲在课桌上左手摁住窗户、右手摊着手帕用心擦拭的淡蓝色玻璃窗。这里的白云像我小时候放学在路边的老爷爷那儿等了好久才买来的棉花糖。这里的青山像小时候不知道遗忘在哪本哪页所夹带的红色枫叶。可渐渐地、渐渐地,这些如同珍珠一样洁白干净的东西都在被我们忽视..

二零一零年九月底,顺利通过大学生村官考试的颜玫第一次下乡任职。在见到农村那片纯朴的山水后,她在日记里写下了上面一段话。

而此时的小城,正在新任县委书记的领导下进行一场开天辟地的大运动。无数的投资商蜂拥而来,似乎一夜之间,小城就完成了从农业到工业的大进化。而一夜之间,小城也冒出了无数的本土富豪,一掷千金,开口名牌,闭口豪车。浮躁的气息充斥整个小城,而整片整片的山林,也倒在了尘土的飞扬中。

而在七年前,同样的九月底,杨溯站在学校的操场上,看着蓝天白云,看着青山红叶,看着打羽毛球的颜玫等人,微微一笑后,轻声道:“这感觉真好。”

此时已是初三上学期,距开学也过去了一个月。而在开学之初,杨溯就遇见了一个让他在以后深感愧疚的人:教化学的潘老师。

说起潘老师,杨溯跟她的缘分或许可以追溯到三年前。因为潘老师的老公就是杨溯上一个学校教他的语文老师。

说到这里,还有一个典故。就是有一次语文老师布置作文题目,杨溯就根据一副梅花图写了一篇作文,结果却被语文老师指责他抄袭。于是,年轻气盛的杨溯就拿出那副梅花图,一字一句的对语文老师解说自己是怎么写出这篇作文的。

当然,事后语文老师有没有生气,后来又有没有对潘老师说过什么,杨溯是丝毫不知。他只知道,潘老师对他的喜爱深入到了骨髓里。

初三,正式有了化学这门学科。由于上次期末考试,杨溯拿了全班第一,除了英语外,其余各科成绩都稳居前列。而早在他来到这个班上之前,各科职位就已经被安排好了。理所当然、众望所归下,杨溯就当上了化学课代表。

既然是课代表,那自然就不能被别人比下去。对于高智商的杨溯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就像他上一个班主任,即使那样的针对他,也曾对他的父母说过:只要他能够拿出一半的精力,就不愁考不上一个好大学。这里的他,指的就是杨溯。

而对于杨溯的突出表现,潘老师也是一百个满意。不仅在平时的生活上关心他,更是时不时的就给他带些零食小吃。最后,更是指定他负责平时的化学考试。这种殊荣,可谓是全班唯一一人。

这对于当时饱受家庭压力的杨溯来说,可谓是一剂慰藉心灵的良药。可这良药只能治根,不能治本。最终还是没能挽救已经站在悬崖边缘的杨溯。

九月过后,就迎来了十一国庆。国庆期间,学校放假三天。无聊之中的杨溯就约上颜玫、晴岚两人回老家玩。那时候的小城,恰好流行钟乳石。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充斥在小城中心的红岩桥上,倒是让一些人发了一笔横财。而杨溯的老家,恰好就有着一个出产钟乳石的山洞。

此次的玩耍,杨溯几人倒是玩了个痛快。连带着各种形状的钟乳石都被塞了满满一大口袋。即使大多数的钟乳石也因此报废,可也依然影响不了几人的好心情。直到杨溯的母亲找到他,对他说:“你是不是在耍朋友?”

事情的起因是居住在老家的伯娘来小城买东西,在杨溯家里吃午饭的时候对杨母说了一句话:我看杨溯跟那两个女娃儿挺亲密的,是不是准备在里面选一个哦?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听在杨母的耳里,却是格外的刺耳。除了杨溯回老家跟她说的只是一个人回去外,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两家的冲突上。

八十年代中期,杨溯的爷爷退休,杨父因为年龄的因素顶了他爷爷的班。自此,杨父就只身一人居住在小城。而杨溯伯父一家则依然居住在农村。

当然了,兄友弟恭,就算有一点矛盾也不至于扩大话。直到后来,杨父娶了杨溯的母亲,矛盾就开始渐渐地升级了。

杨母,怎么说呢,算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又加上是家里的独生子女,从小就深受老来得子的父亲的疼爱,根本就受不了一点委屈。而这,就注定了矛盾的升级,哪怕杨父四处灭火也无济于事。

最开始,是因为老家偏远,逢年过节的时候,杨母总是不愿意回老家探望杨溯的爷爷奶奶。又加上与两老居住在一起的伯父伯娘时不时的挑拨,导致杨母跟他爷爷奶奶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

而恰恰在这一段时间,杨父又正好受到单位的推荐,去外地进修。这一去,就是两年,等他再次回来后,杨溯都已经两岁多,字母都能全部认完了。

或许是出于对杨母的愧疚之情,杨父不好向杨母发火,可面对另一边的父母兄弟,一向孝顺的杨父又能说什么呢?

而本想通过杨溯的伯父进行调和的杨父又因为得了一套单位分配的房子,被对方眼红,以至他想调解时也是有心无力。而杨母,本就对于杨溯伯父一家的挑拨不满,又打心眼里看不起对方,认为农村人就是上不了台面。于是,除了面子上的做法,私下里的两家几乎断绝了来往。哪怕杨父四处灭火,也是独木难支。以至于到后面,杨父干脆就当上了甩手掌柜,任其事态发展。可想而知,当时的杨父心里是无力到了什么程度。

而这种僵硬的关系,直到六年过后,随着杨溯妹妹的出生,才让这一大家慢慢的有了和好的迹象。可裂痕毕竟产生,再想完好如初是不可能了。只能如鲠在喉,各家自知各家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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