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儿慌得满面泪痕,只不停地叩首谢罪,抱着贤妃的双腿不愿撒开,玉婼涟无奈道:“先等一等吧……”
颜倾虞却是沉默之后扬声道:“何必再等?按着刘嫔仪方才的情形,想必也是招了!那么,她便不宜住在晚瑜宫了,即刻迁回伊兰宫芝姻斋禁足!”
“本小主何时招过!分明是贵妃串通了芦儿来害我!”
刘芸心一把掀开被子,只穿着单薄的寝衣跪于玉婼涟面前,“贤妃娘娘明鉴!是贵妃害我!”
玉婼涟微一迟疑,只是一想到宁子娴实乃贵妃,在自己之上,又有协理六宫之权,而自己呢?除了天天见着皇上之外,还有什么?便只道:“人证物证皆在,你让本宫如何信你!”
刘芸心恨恨回首:“人证物证皆可能是假的,嫔妾可以向娘娘证明,一定是贵妃图谋不轨,安插了细作在这晚瑜宫!”
刘芸心口角利落,不像是蓄意污蔑,玉婼涟不免有些动摇,口中却道:“不许胡说!”
宁子娴坦然迎上刘芸心微见得意的目光,毫不避让:“那你说,那人是谁?”
刘芸心冷笑一声,那笑声如月亏之夜穿堂而过的阵阵阴风,叫人不寒而栗,她逼视着宁子娴镇静的目光,眸光一闪,迸出幽蓝色的光芒,一字一顿,面色鄙夷而厌弃,似看到了极污秽之物:“湾卉!”
玉婼涟一惊,下意识道:“怎么可能?”
刘芸心忙道:“怎么不可能!娘娘细想!湾容、湾卉一字之差!更何况,是谁安排了新人进来,还不是贵妃娘娘!”
刘芸心微微一顿,继而道,“娘娘若不信,可唤过湾卉,嫔妾必能揭穿她!”
玉婼涟瞥了自己身边,的确,湾卉许久不曾近前来伺候了,越想心间更多怀疑,觑一眼宁子娴,似在沉思,却是晴儿匆匆进来,满面苍白:“娘娘!不好了!湾卉吞金自裁了!”
玉婼涟大骇,遽然站起,发鬓的步摇垂下的累累明珠一阵乱颤,划过晶亮的弧度,迫人眼眸,“怎么回事!”
晴儿慌得叩首:“娘娘息怒!湾卉留了一封书信下来,请娘娘过目!”
玉婼涟双手微颤,似秋风中单薄的黄叶,却依然接过那澄心堂的宣纸,轻轻一抖,纸面上唯有两行字:不做背主求荣人,任凭芝姻刺欺身。
这纸,还是数日前自己赏给湾卉的,奖赏她办事得力。
玉婼涟登时大怒:“不做背主求荣人,任凭芝姻刺欺身。刘芸心!你竟敢逼迫湾卉污蔑贵妃吗!”
见贤妃骤然发怒,刘芸心不知所以,直到看清了那宣纸上的字,如遭天击,她状如发狂,脸色由白转青,转首见芦儿正缩在染画的身边瑟瑟发抖,揉身便扑了上去:“是你!一定是你!是你背叛了我!”
芦儿抱着头哀嚎不止,整个暖阁乱作一团。
待到几名力大的宫女将刘芸心牢牢架住,季楚楚方冷笑道:“逼死晚瑜宫的女史,罪加一等!那么,也不必再去芝姻斋了,直接拉去慎行司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