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去往祁嫣宫,却不想蓝菲絮半路截人。
与之谈论事毕,却是黄昏入夜。
“皇上今儿…”
芷息递上披风:“嫣淑女处…”
宁子娴竟一时间有着一丝暗伤,微哽咽:“这几日都是?”
芷息才道:“除了嫣淑女,还有柠贵人、庆常在、王宝林……”
宁子娴方稍整情绪:“是吗?到还不是一枝独秀,百花齐放,倒是颇有意味。”
又道:“既然皇上不来了,更衣,本宫出去走走。”
芷息方柔声相请:“娘娘,月华湖甚好,请往之。”
遂起身行去,少倾方至,望此清凉月色倒是感慨万千…
“冬日里,能得此月,倒是不易了。”
却是想着自己白天里还要去看石泉妍的,便又道:“顺路去一趟祁嫣宫吧。”
夜。
石泉妍一人坐在窗前凳前,自病后无处居此室,目今月色正,“流云。”
“娘娘,何事?”
“德妃娘娘是说要来的吧?”
流云道:“是呢,估摸着这会儿,在路上了吧。”
“好的,去准备些热茶点心吧。”
“是,娘娘。”
宁子娴一到祁嫣宫,宫人倒是乖觉:“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起来吧。”
径自往里间走去:“妍儿?”
一挑起珠帘,就着月光渐明,人面愈发清晰,心中一动,竟有些许泪意涌动:“你…”
倒是不知如何言语,芷息机灵:“娘娘,令妃娘娘受不住凉呢。”
宁子娴方换上笑意,将珠帘轻合:“许久你都不见起色了,换了太医,可好?”
又道:“也是我一日不如一日了,早说了来瞧瞧你,却是等到今日!”
“姐姐,说这些做什么?若非当日你一心救我,我…”
石泉妍顿了顿:“不会有今日…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是不后悔的……”
许是有一种愧疚的东西,石泉妍竟是言语颇多了些:“也是啊,这么久了,总想去看姐姐的,可,我这身子,视而不见的好,不然徒增伤感……”
宁子娴望向石泉妍人笑道:“你又非不知我好净,自称病后不处室矣,左右不过这几个人往来而已,每每唤人来瞧你,你却是避而不见的,给你送些东西来,你也不收,就好似我能把你怎么着一样!”
石泉妍却是呢喃:”是吗?“
又是喃喃失意:”看来咱们…到底不如从前了吗?“
倏尔却是收起落寞色,扬起一抹笑意:”咱们之间左右不过是如此场面,东西收不收的又有何妨?“
自近其身侧,目落直视:”看来,姐姐久入红尘,也是落了俗套,你我一条命,总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宁子娴瞧着石泉妍落寞之意,亦觉酸,搭上人手:“我记得你总是不爱吃药的,这回病了这么久,该不会也是不好好喝药的缘故吧?”
石泉妍言语喈叹难免,念之今日诸事,仿佛独独为自己所设一般,不过……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到今日,也不错了……只是不由得念及希儿…
复望眼前人,心下暗许:“唤一声姐姐,还请帮妹妹…”
下欲陈情,又怕…总是顾虑重重。
沉默片刻,方道:“念着往日情分,还求姐姐,如若那日妹妹…呵……”
却是突然觉着有些好笑:“如若那日妹妹不幸跌落枝头,还请姐姐看护希儿,保他一二!”
宁子娴闻她如此,心念不好:“怎么了这是?希儿为子,我自当顾,亦不必言保其一二,但将护自。”
将人头顺至耳后,视其:“后宫险恶,你要养好身子才是。若你不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那就不说。不过等到你想说的时候,我一定会听着的……”
石泉妍含笑应道:“姐姐宗总是这样,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就不说吧。”
却是又道:“不过你今天的话倒是跟皇上的口气,挺像的!”
石泉妍一愣,“是吗?”
继而笑道:“晚了些,用点儿点心,姐姐再回去吧。”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