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雨滴也开始肆无忌惮地飘洒,苏小花从船舱里穿过帘布探出个脑袋,“小疯子,我一个人在船舱想到你们说的蛇就害怕,你又不摇橹,进来陪我。”慕容烈歌摇了摇头,“那你出来好了”
“哦”话音刚落,苏小花就真的冒雨钻了出来,蹲在了地上,双手抱膝,却被肆意飘洒的雨滴和霸道的海风冻了个哆嗦。
慕容烈歌回头看了一眼,默默转身,铿!,拔剑出鞘,暗红色的剑身,隐约有火石之光闪过。慕容烈歌左手并指为诀划过剑身,“火暖兵魂!”剑身瞬间明亮了起来,原本若隐若现的火星成了明亮的焰光,光是看一眼就觉得暖烘烘的。右手轻轻放开剑柄,剑身竖立于空中,悬而不坠,“四方肃敛。”剑身化出几道残影护在了苏小花的身周。
飘向苏小花的雨滴都瞬间化成了水雾,雾气环绕中的苏小花仿若神女,若隐若现。慕容烈歌一时竟是看的痴了。火光明媚,映得苏小花的脸也红彤彤的,站起身来好奇伸手撩了撩身周的雾气,却发现因为雨滴的源源不断雾气也怎么都赶不走,转头却正看见小疯子的痴呆模样,眨巴着大眼睛翻了个大号的白眼,迅速地把头转了过去。
这边在耍帅,那边摇橹的苏城和徐一钟早已极为默契地背过了身去开始小声闲聊:“这就是火暖兵魂啊,传说为琼华先人所创后来随着琼华的消失失传了,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是琼华派的,真是捡到宝了。”“我妹妹和小疯子算是琼华派的吧,我却不是。”“……”
“对了小兄弟,我早年听说过化蛇的传说,却知之不详,只知道此妖鸣如婴儿,所到之处必有水灾随之而至,本身却算不上什么厉害妖物,但看今日这气象又不像是普通妖物,我有些糊涂了。小兄弟你师从静极真人,想必知道些关于这妖物的事情。”
徐一钟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和同样阴沉而不安的大海,脸上表现出了十几岁的少年人所不该有的深沉:“通常情况下确实不算什么厉害妖物。化蛇,上古异兽,初生时身长三尺有余,人面豺身,鸟翼蛇行,天赋神通能以妖力引导水流走向,故所到之处水灾泛滥,民间俗称水灾兽,和火灾兽毕方,旱灾兽旱魃齐名。也正因为如此,化蛇会在初生不久就不由自主引来水灾,接着被许多修者为民除害,甚至被许多百姓聚众杀之,毕竟纯以灵力论,化蛇还打不过一个炼精中境的修者。但是,”
话没说完,船身一阵剧烈摇晃,慕容烈歌很自然地扶住了小花。原本一直平静得可怕的漆黑海面开始涌动起来,船开始无规律地颠簸,飘洒的雨滴变成了密集的暴雨,徐一钟的镇定也随着海面的波动而消失了,默默地盘腿坐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接着说:“但是,随着年龄增长化蛇的脸会越来越像蛇,每活过百年左右,都能经历一次蜕皮,过了第一次蜕皮,化蛇头顶会生出独角,而其余地方就和一条真正的蛇无异,化蛇之名,由此而来。之后每经历一次蜕皮,化蛇就会多长出一条尾巴,身体也会比一百年前长大将近一倍。蜀山降妖谱所载最大的化蛇可达九尾百丈,非炼虚境界的大真人不能敌之。师父说,三条尾巴的化蛇,身长就两丈有余,灵力相当于一个炼气中境的修者,同时也由江入海勉强有了能在海中兴风作浪的能力。而咱们眼下遇上的这条,已经能引发天象,恐怕有四尾甚至五尾,体长怕是有五到十丈。这妖怪之前可能一直在这附近的海底睡觉,今天咱们不巧赶上它醒了。”
苏小花听到此处,紧紧抓着小疯子的手臂,一阵发抖,慕容烈歌也不好受,连带着苏小圆身周的剑光也黯淡了不少。苏城默默握紧了大剑的剑柄,指节泛白。海风依旧凌厉,波浪开始越来越大,小船不停地被巨浪推到数米高的高空又随之落下。
远处的海面突然出现了漩涡,漩涡越来越大,可以想象,一条数丈巨蛇正从海底盘旋而上,它沉睡了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现在一定饿了……。巨兽将至徐一钟反而放松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往后一躺,张开双臂,任由雨滴放肆地击打自己的脸颊,“正常人炼气境巅峰才能勉强御剑飞行,你们好像都没到,要不要谈一笔活命生意?”“啥!?”“很简单啊,一会儿我要是帮了你们大忙你们要教我你们会的法术。”
慕容烈歌狐疑道“你能御剑飞行?”“怎么可能,我还没炼气呢。”苏城愕然回头“你才炼精境?那你是怎么上我们船的!”慕容烈歌一拍脑门,“对啊,我还没问你是怎么上船的。”
“……我正好会佛门一种轻功叫一苇渡江。”
“……”“……”“……”
海面上的漩涡已经越来越大,苏城运起玄功摇橹的情况下小船依旧一点一点被缓慢地带向漩涡中心,已经能看的见漩涡中心的黑洞了,黝黑的,深不见底,冰冷得可怕。
陡然间,一个五尺宽的墨绿色巨型蛇头从漩涡中心窜了出来,仰天长嘶,带动周围的巨浪瞬间把小船顶向了起来。小花不出所料在蛇头出现的瞬间晕了过去,周围的巨浪高过了小船眼看着向小船压来,苏城双手掐诀大喝一声临!,小船周围亮起了光圈铺天盖地的巨浪瞬间被震散了,小船安稳地落到了海面上。
徐一钟半蹲着靠着船沿,面色苍白无比。慕容烈歌扶着小花勉强站定,定睛望去,巨蛇的蛇头完全露在海面上,略扁,头上有个明显的黑色独角,一双粉红色的灯笼大的妖异蛇眼似乎注视着这里,看来刚才的法术引起了它的注意。蛇头附近波涛起伏,蛇身不停扭动若隐若现,五条蛇尾微微翘起,来回甩动。
小船离巨蛇还有一些距离,化蛇冲着这边张嘴咆哮,蛇嘴里幽深漆黑一片,两枚泛黄的蛇牙染着血丝,怕是刚在下面咬死了什么海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