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简博微微躲闪过夏莱茵带疑惑的眼神,夏莱茵的独来独往是连腾公司上下皆知的;母亲去世后,她也没有亲人朋友,他无法借口说从别人那里知道她的去处。可也不能告知她自己已经找了她大半年,几天前与乔氏谈合作项目时偶然间看到她被人砸花店才得知她在这里,那时的心情却是喜怒掺杂。
因乔勋先他一步到了花落成海,他才没有现身,却因一步错失,在这里等了五天。
“花店开在这里,虽在地利上占优势,却不适合这里人群的消费特征。”
夏莱茵听得左简博答非所问的话语,木讷着点点头。
上下属关系时,二人间本就无过多闲话,一向是一人下命令,一人执行命令。夏莱茵妈妈生病时,两人言语之间皆是关乎夏蝶。左简博不会安慰人,而那时的夏莱茵事事强撑着,也听不得人安慰自己。
玻璃茶壶中的茶水颜色渐淡,从浓郁的朱砂到浅淡的铁红,皆不会表露自己情感的二人只讲了寥寥数语。昔日一起工作时,二人间堆砌了无数长串的天文数字,今日没了这些数字,夏莱茵只觉得左简博脸上的冰冷都少了许多,因昔日相熟心中对他竟存了亲切感。
“花落成海”的门被人猛地推开,杰弗瑞一口外国人口音的普通话先他人之前进来,“这里环境这么好,咱们为什么非要待在那死闷的办公室里和乔氏那群用生命抢时间的人争办公地点。”
夏莱茵刚起身准备迎客人时,却被杰弗瑞身后进来的乔勋惊得立在了原地,她不觉回首看了一眼依旧端正坐着的左简博。连腾以前就和乔氏有生意往来,二人不会不相识,而自己那天明确暗示他荣达集团的董事长苏婉让自己做商业间谍,今天却又被乔勋撞见自己与连腾集团的中国区总经理在一起······
杰弗瑞也因看到端坐着的左简博楞了一下,回首若有所思地看了乔勋一眼,随即笑道:“左总还是爱花之人啊?”
左简博不知夏莱茵的身份,不由得想起了那日乔勋带夏莱茵离开的情形。他猜测着二人之间的关系,起身与乔勋礼貌性地握了握手。看到乔勋身后还有两个西装革履的员工时,他会意道:“乔总先忙,咱们有时间再聚!”
乔勋微微颔首,目送左简博离开后,与手下的员工去了花店下午茶餐桌处。
杰弗瑞刚坐下便列了一张茶点单子给夏莱茵道:“莱茵,以后我们就是你这里的常客了。”
夏莱茵虽然没见过杰弗瑞,但是乔勋身边经常出现的人,她早已知道的七七八八。却不曾想杰弗瑞是如此自来熟的一个人,第一次见面,便亲切地喊她莱茵。
她拿着那张单子,因杰弗瑞口中的“常客”为难地看向乔勋。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还会在这里谈工作?是试探自己么,这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杰弗瑞见夏莱茵迟疑着,揽着她的肩膀移到一侧花架旁小声道:“这两个是QMJ的数据分析员,不是乔氏的员工。”
QMJ?乔勋在英国成立的投资银行。
夏莱茵心中那口气松到一半,面带惊诧地看着杰弗瑞,他这句话的意思便表明他知道她的身份。她有些忧心地看着杰弗瑞,杰弗瑞却毫不在意地冲她眨了眨眼,便回去工作了。
夏莱茵打电话订好了杰弗瑞要的饮品与甜点后,便刻意与乔勋等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同来的两个数据分析员一会儿双眼盯看着电脑,一会儿拿笔记录,一会儿又对着计算器猛按。而杰弗瑞和乔勋则是翻看着文件,偶尔划掉数据分析员手上算了一半的公司,偶尔打电话交代着事情。
夏莱茵曾做过一年多的数据分析员,也知晓乔勋的投资银行在中国刚起步。简单来说,QMJ在商业界充当着倒卖公司的角色。对于那些濒临破产的公司,适合自己投资的,便买下来归在QMJ产业下,不适合自己投资的,便卖给其他公司。如果两项都不适合,便直接pass掉。
虽然夏莱茵有意回避着,但是对于他们所做的事情还是一眼望过去便能知晓大概,她如坐针毡。
送餐人员刚到门前木台阶下,夏莱茵出于本能地保护商业秘密,立即急走着出去自己接了餐。
乔勋与杰弗瑞不免都看了她一眼,待夏莱茵另外拿了一张便携式桌子把饮品与甜点摆好,乔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并且拿了一份数据文件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