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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除夕宴中(中)

“儿臣给母亲请安。”正感慨,便见一相貌堂堂的少年健步走来,俯地向文夫人行礼。少年约摸十五六岁,眉宇见透着与同龄人并不相称的稳重与城府,这大概就是公子升了。

此时的文夫人依然端坐着,带着千年不变的端庄与慈祥,只是突而亮闪一下的双眸却难掩其见子之激动与欢喜,随之又渐渐温柔慈爱无比。瞧公子升的装束,应该是入朝为臣了,也就不怪文夫人有这般心情了。

“大哥万福!”明媚的笑容再次扬起,大公主跪着稍稍福身,甜甜的说道。

此时公子升已起身,跪坐在文夫人另一侧,宠溺看着大公主说道着,文夫人依旧端庄淡定,只是短暂相聚的幸福与满足溢满了整个脸颊。我呆呆的望着她们,有种说不出的羡慕,曾几何时,在萦山……

突然脑心似乎被敲了一下,随即而来的微微疼痛感让怒而转头,便见那一张清新俊秀的面容有趣儿的看着我,心中不由一恼。

还未等我发作,沈君目便在我右侧席位落坐。我不由的看了看上首左二位,席案瓜果酒水吃食一应俱全,奴婢跪了两侧,只是主位空着,这样的架势,大概非叶漓斓莫属了。上首左三位一侧跪坐着一个小女孩儿,约摸十一二岁,梳着娇巧玲珑的丱发,十分甜美可爱。瞧见的时候,那女孩儿正仔仔细细的剥着柑橘,小心的喂到母亲嘴里,很是乖巧懂事,而女孩儿的母亲亦是笑容满面。

“这是小公主含嫣,旁边那位是小公主的生母凝美人。”在书萱小心翼翼的介绍下,便又粗粗大量了下凝美人,果然是不可多见的绝色佳人。虽然隔着些距离,但精致典雅的五官依然清晰可见,像是刻上去的。双眸似水,带着些许冰冷,就如其名字一般,十指纤纤,肤如凝脂,樱桃朱唇,谈笑嫣然,一身紫色的宫装尽显冷艳高贵,发髻一支紫罗兰碎碎步摇,映衬着额前两侧垂落的碎发,亦溢着妩媚多姿,鲜有人驾驭的紫色在其身上诠释的淋漓尽致。

“锦妃到——”随着通报太监尖细拖沓的腔调,一双红底镶玉石的精致绣花鞋“噌噌噌”过来了,带着满身的傲气与不服气,直径走向上首左二位。我轻轻一笑,叶漓斓果然还是那么张扬,一身火红色华服长长的拖过红毯儿,修长的玉颈下锁骨分明,一张妖艳貌美的面容,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在满身的珠光宝气映衬下格外闪亮。

“锦妃貌之倾城,果然名不虚传啊。”沈君目身后侧不远,有几位公子正交谈着什么,看衣着,身份地位应该不低。感慨的是一位绿色衣袍的公子,看样子已过立冠之年,典型的纨绔子弟模样,一脸色迷迷的看着在场的女眷。“得了吧,那可是叶家的人。”

另一位黄衣公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要我说,叶家女儿也不过如此。”黄衣公子与那绿袍相貌有几分相似,只是青涩了几分,想来尚未成年,举止也颇有几分稚气。

“叶家的人怎么了?哎,你听说了吗?叶将军府里可是美姬无数……”绿袍略带戏谑的神秘一笑。

“那怎么啦,不成你还能去他府里抢啊。”黄衣小公子环臂侧看着他,依旧不屑的模样。

“啧啧啧,我说你傻不傻呀,”绿袍甩了甩手里的扇子,敲敲他,“有其母必有女,叶家的女儿可谓是真真绝世,若能娶回一两个做妻妾……”

“切,谁稀罕呐。”黄衣小公子索性转身,懒得理会绿袍猥琐的神态。突然眼睛一亮,转头指着我这边,“要我说,看来看去,还是这个神女姐姐最漂亮!”

“又是哪家小家碧玉,你休骗我,哪有什么神女啊。”绿袍侧对着我这边,隐约看到其戏谑的神态。

黄衣公子急了,“就是就是,不信你看你看……”

“够了,你们!就这点出息啊!后家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一旁背着手,一直板着脸的红袍公子开口了,看相貌,与前面两位均有几分相似,只是黄衣公子肤色白嫩,绿袍则面色泛黄,这一位面色棕红,一脸严肃刻板,看年纪大概应该是最长者了。

“要我说,还是小昱比较有眼光。”一旁一直端坐的蓝衣公子站起来,笑盈盈的说道。

“萧兄,你不是从来不参合这种事儿的么。”红袍诧异的看了蓝衣公子一眼。蓝衣公子依旧微笑,优雅的扇了扇手中的折扇,举止颇有几分熟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又合起折扇指了指我这边,“喏,那位,你的神女姐姐,可是沈兄的亲妹妹。”

轻轻一转头,就看见绿袍一副猥琐的色迷迷神态,觉得恶心,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回头便见书萱偷偷掩嘴偷笑,顿时有些恼了。

“小姐,他们在说你呢。”书萱俯在我身侧轻声的笑说。

“说什么呀,好端端的男儿尽嚼舌根。”我故作不屑,转头不看她。

“他们就是后家的三位公子,君王后的侄子。”书萱笑眯眯的说道,“果然还是我家小姐漂亮。”

我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大咧咧的喊声,“沈兄,沈兄……”侧目看去,那几位“嚼舌根”的公子转移了阵地,冲着沈君目直径走来。

“沈兄,好久不见。”黄衣公子热情而恭敬的朝沈君目作了一揖,然后乐呵呵的看着沈君目,满脸崇拜溢于言表。

“沈先生。”紧接着红袍公子微微作揖以示尊敬。而蓝衣公子则微笑者合扇作揖,与沈君目眼神对视,会心一笑,其中默契可想而知。

绿袍大大咧咧的走过来,十分热情的嚷嚷,“沈兄,呵呵,沈兄。”

沈君目优雅起身,作揖回敬,依旧风轻云淡,没有一丝波澜,自信、从容、淡定永远像影子一样跟随着他,永远的那么低调而却又光彩夺目。

“沈兄,嘿嘿,令妹可真是漂亮啊,嘿嘿嘿……”绿袍挠挠头,傻呵呵的说道,“不知芳龄几何,是否婚假?”

“放肆!”红袍公子尴尬的朝沈君目作揖道歉,“沈先生莫怪,是在下管教舍弟无方,还请先生海涵。”

“林姑娘是大王的未来的正妃。”蓝衣平静的说道。

“呃……这……”绿袍可能意识到自己多有冒犯,也有些尴尬,嘿嘿笑着说,“令妹果真神女之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不知沈兄家中可有尚未婚配的妹妹。”

这个问题虽然有些冒昧和唐突,但若是熟人之间的客套却并非过分不妥,只稍沈君目敷衍敷衍便过了。然而,一句正色厉声的言辞却使气氛陷入再一次尴尬的局面,“抱歉,舍妹仅此唯一。”这样的僵局直到一声尖锐的“大王驾到——”方才打破。

这就算是我与后家的三位公子初次相遇,真真应了传言后家三公子,大哥后胜严肃刻板,资质平庸,手段了得;二哥后泰不学无术,品行不正,贪财好色;小弟后昱温文儒雅,好学上进,却优柔寡断。也许预言为实,后家末路将至。

只是我不知道,这一次与萧辰还有三后的相遇,将又一次改变我的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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