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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山入齐

丝丝情愫,缕缕念想,化作尘埃,起伏心中波澜,执念那抹清香,然而醉了红尘,也醉了痴痴我心与那一世繁华……

我,萦索儿,自幼生长在这隐秘深山之中,与世隔绝,但我喜欢这里,喜欢这个虎斑霞绮,林籁泉韵的人间仙境,因为这里不仅有怡人的风景,醉心的淡香还有极为疼爱我的师祖和师姐。我从来不羡慕外间繁华,不羡慕世俗荣贵,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萦索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的师祖,是全世界最睿智的人,她运筹帷幄,俯视天下棋局,从容不迫,看透人间纷争;而我的师姐,是全世界最貌美的女人,是楚国最尊贵的妃,她的美丽,绝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能形容的,那仙姿玉貌,可倾一世繁华,万物沉醉而不归。而我,尽管渺小,却也能尽情享受着她们的宠爱,迷恋在这水木明瑟、风月无边的世外桃源,过着我自以为会一世无忧的神仙生活,直到永远,永远……

然而……

那一天的天空依旧很蓝,那一天的溪水依旧清澈,浮岚暖翠,单椒秀泽,只是我心沉沦……我所以为的永远不再是永远,我所以为的一切不再是一切,那一刻,我的世界坍塌了……

“小索,楚国需要你!”

“小索,为了一天下苍生,为了楚国百姓,你一定要去啊!”

“小索,去吧,楚国百姓都会感激你的,你的付出你的牺牲楚国人永远铭记!”

“小索,答应师祖,一定要好好的,你可以的!”

“小索,楚国,就靠你了!”

淡紫色的琉璃珠从金灿灿的轿顶檐上倾泻下来,柔顺的纱帘在清风中微微浮动,轿子一颠一颠的,走在楚国的官道上,一颠一颠的,又走出楚国的官道,剩下一地泪珠洒满思绪的哀怨,以及随风飘去的那一屡屡带着感伤的不舍与思念……

就在昨天,师祖很严肃的把我叫到静室,那是萦山禁地,供奉着萦氏列祖列宗的仙位,是萦山最隐蔽的地方,之前去过一次,只去过一次,那还是当年师姐出嫁的时候……

只是没有想到……

那天,一直慈祥的师祖神情十分的严肃,眉宇间却略带哀愁,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半响,师祖才缓缓开口,“小索,你长大了,也该为国家尽力了……”

“小索,现在秦齐鼎盛,周边很多国家相继灭亡,楚国局势严峻,国家危亡,倘若不采取措施,将步邻国后尘啊!”

“小索,楚国现在需要你,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去拯救!”

“不,不,不!小索只是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自古红颜救国层出不穷,小索,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楚国的未来就靠你了……!”

泪打湿了衣襟,渐渐的,难过、伤心、悲痛、绝望一点点儿的将我吞噬,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师祖可以如此狠心,狠心让我独自去齐国,去面对一个陌生的国度,一个没有亲人没有爱的地方……但是,我相信,相信师祖是有苦衷的,她是迫不得已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路过郊外的小溪边,轿子停了下来。擦擦泪眼,理了理妆容,装作从容淡定的下了轿,我向来是不喜欢外人看到我的脆弱的。和我一起前往的其她姑娘也陆续下了轿子,数数,一共十一个。想必,这些都是和我一样同病相怜的女子吧?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收回观察她们的视线,眼神迷离的眺望着远方的天际,也许这就是命运罢了。

“那可不一定哦!”一个浑厚而又儒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一个斯斯文文面目清秀的书生模样的公子映入眼帘。他身着一袭白衣,腰间系着一块白玉,双手一拱,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在下沈君目,是楚国的御史,特奉大王和王妃之命护送姑娘入齐国。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哦,你是师姐派来保护我的?”我狐疑的看着他,不是我生性多疑,只是他刚刚的举动让我颇有疑虑。

“是的,臣与王妃是真挚好友,临行前王妃特意嘱托臣好生照顾姑娘呢。”

“哦?师姐她还说了什么?”

“王妃她很难过,只是说希望你能多多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师姐,果然还是你最疼爱我……泪再一次模糊了双眼,我微微抬起头,背过身去,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

“姑娘别难过,臣会一直守护着姑娘,定不辜负大王和王妃期望。”依旧是柔声细语。

“是吗?”我嘴角微微上扬,轻轻一笑,转过身来,看了看另些个前往齐国的姑娘,欠了欠身,“有劳公子护我们周全!”

“不,”沈君目眉头一紧,神情严肃不似刚刚温文儒雅,“只是护你!”

我微微楞了一下,“公子此言差矣?”

“姑娘请看,”他微微侧过的身子,他的眼神尖锐,眉头依旧紧皱,顺着方向看,是那群一同前往的姑娘,她们有些似乎熟络,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边让随身丫鬟帮着梳妆打理,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是不是抱怨几句,训斥一下手脚不够利索的丫鬟。也有少数个别孤傲的,一个人坐在一旁孤芳自赏。但似乎个怀心思。显然,这和我刚刚想想的不一样,“同病相怜”的我们似乎有着不一样的哀伤与幽怨。

“姑娘都看到了吧?”沈君目恢复最初的儒雅,温和道来,“她们不是楚国贵族富商之女,就是楚国有名歌姬,都是通过选秀筛选出来的,只知荣华富贵,哪知国之荣辱?”显然,话中有话。我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姑娘应知大王目的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眠了眠嘴,原来是师姐夫的意思。虽然心中荡起一丝酸楚,但还是有些许的欣慰,身为楚王,他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许,或许师祖和师姐本不情愿,却也迫于无奈。

“大王也是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啊!”沈君目略带感伤的叹了口气,“姑娘有所不知,如今大敌当前,楚国危亡,只有姑娘能够救楚国啊。”

他面容逐渐哀伤,神情略带愁闷,“齐国朝堂左倾派执意联秦灭楚,而左倾派乃贵族王裔,势力不容小觑,齐楚战事随时可能爆发,而今只有委屈姑娘使齐,劝解危机,方可有希望化解。”

“那她们……”

“不一样!”沈君目迅速而斩钉截铁的回答,“当然不一样,如此庸姿俗粉岂能入齐王眼?素问齐王英明神武,对后宫美眷恩泽甚少,且已有宠妃叶璃澜,如若非超凡脱俗,哪能得到齐王青睐……”

“所以……”我冷冷的问。

沈君目微微一怔,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忙单膝跪下,“所以只有姑娘能够救我大楚,倘若姑娘俘获恩泽,定能救大楚于危难。臣斗胆代表楚王、王妃和大楚百姓谢过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楚国上下没齿难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心似火灼烧,悲愤、难过瞬间贲发,凭什么,凭什么要拿我做牺牲品!可是,我又改怪谁,又能去怪谁呢?然而,那又如何,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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