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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中:数字空间——八极幻方阵

星期五激动地道:“你们中国人太聪明了,简直是宇宙中的生命奇葩,是天之娇子!不但八仙桌子是方的,脸也多是方的,汉字也是方的,连构想出来的宇宙也是方的。这种按对角线上8个点的延伸方向、层层扩大的方宇宙模式,就像小盒子装进大盒子,直至无限大,真是我前所未闻的方式,!”

悟元长老的形态此时在阳春的柱状体上有些凸现了,他解释得滔滔不绝:“一个立方体六个面,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这立方体共有几个角呢?一般没人认真去数一数,其实它不是六的倍数,而是与八卦一样,有八个角。这就与八卦‘三连组’卦像中的‘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等同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用八为布格基数的原因。”

“数字宇宙既然边缘无限大,我们怎么知道它是圆是方呢?”芭琳道。

“好在非欧几何是不管它的方圆,就算是无限大的圆或无限大的方吧,只要以有限代替无限求得平衡就成!”阳春说。

还用得着再说什么呢!连几亿岁的八龄都被这只有104岁的阳春说服了。

八龄立即从龙爪菊的花瓣上射出了红色的光束,在大约100米左右范围的瓦蓝色空间内,立体勾画出了8×8×8格的立体方格框架,就像画出了一只透明的大魔方!这立体的红色框架半浮半沉,深邃叵测,诡异莫明!

然后,他又耗费了大量的体能,幻化出从1到512、共512个金色的数字,然后把它们当成“变量”代码,再将其对应这儿无限的数字“质量”进行代数化链接。

最后他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从前到后地顺序把各数填满这些小方格空间。由于大数在后,这使得框阵向右后方倾斜,其右后角甚至触及了虚拟的地平线。

大约这种在抽想空间幻变出发光体是很耗能的,所以大家看见龙爪菊似的八龄,做完这些后竟都累得心跳过速了!

八龄布完数字阵后,连“花瓣”颜色都变暗了,他变音变调地讲:“你们这种标本的聪明点在于能够连脑操作,代代相传,发挥出惊人的集体智慧。我要先到这个显形的数字空间去闯一闯了,你们先合计一下第二套方案吧!”

阳春大声提醒:“告诉你,我早已发现这空间,好似一个八阶的立体幻方阵,这种数论中的集群组合,不能依靠大批量的运算,而主要靠随机运气与见机而作的模糊性运作!”

八龄好像已全明白似地闪了闪光,然后一头扎进了这个全是红格子和金数字的光怪陆离空间。

芭琳向阳春问道。“什么叫八阶的立体幻方?”

这个大学生明显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她说:“我只知道三阶的‘河图洛书’,它是个9位数的平面小幻方。我也知道什么叫‘阶’,就是幻方每一个行列中格子的个数。”

叮当立即给了她一大套解释:“幻方一般都是平面的,就是填在二维格子中的数字。这些数无论纵、横、对角线上相加时,都会得出同一个数,叫‘常数’。如你说的‘九宫图’,就是把从1到9这九个数字,正确排进那按井字形布局的9个空格中,使它各行、列、对角线上的数相加后,都要是15。达到量平衡。”

“这我懂,我是说立体幻方我不懂。”芭琳分辩。

“立体的幻方要难得多,它还要把与‘阶’数相等的层数,叠在第一层平面的幻方之后,使这幻方变成三维的结构,这时仍要求每一层相同位置上的数字前后相加后的积,也要相等;并且,它任何方向各层的立体面上,横、竖、对角线上的数字相加后仍要相等”,必须乃是那个常数。叮当解释是不厌其烦。

芭琳晃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有现成的立体幻方吗?”

叮当羞涩地说:“我只知道一个简单的三阶立体幻方,它从上至下、从左至右的数字顺序是,第一层:4,12,26;11,25,6;27,5,10。

第二层:20,7,15;9,14,19;13,21,8。

第三层:18,23,1;22,3,17;2,16,24。

你如果从它第二层中心处的14,向八个极和六个面的方向辐射出去,加上其它两个数时,都是常数42。我设计出这个3×3的立体幻方,整整用去了9天,计算它的次数已达天文数字。2号主人说,我们这种电脑式思维,是不宜干这类灵机应变的趣味运算的。”

艾克插言说:“叮当,你的电脑还是很不错的!目前,就是人脑要设计出三阶以上的立体幻方来,也是超高难度的。有人计算过电脑在运算七阶立体幻方的次数,椐说已比目前宇宙中总物质的质子个数还要多。”

叮当听了差点又“叮当”一声躺到虚拟的地平面上。阳春安慰它道:“我们不会叫你去运算的,最多只叫你验算。我认为,只有人类才能找出八阶立体幻方的各数来!”

艾克道:“我建议先找出幻方的立体‘幻框’,就像拼复被撕碎的信件,先拼凑出整齐的纸边——各个角和边,然后再镶嵌中心各碎片,这样会比先去拼字快得多。”

“我已默算出这个幻方的常数是2052。”芭琳献策道。

环环也分担责任:“我负责指挥八个机器人,用飞翔的速度来验算这些金色的数字。”

近卫门也跃跃欲试道:“我负责找出‘幻心’正中的八个数字,先造个中心平台出来。”

正当大家充满信心、仿佛已胜券在握之时,忽听叮当大喊大叫道:“不好了!不得了啦,八龄好像定格了!他如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即是造出了立体幻方,如不知道扩大到无限的方法,也是无济于事的呀!”

果然,那100立方米的杂乱数字阵正大失平衡,上下左右地大摇大晃,又闪红光又发金光,令人眼花缭乱、头晕脑胀。八龄从龙爪菊的黄色变成了黑色的墨菊了,心脏正呈房室颤动状,他飘飘然地往虚拟的地平线坠落。四个机器少女飞扑而去,还好,终于接住了他。

也幸亏八龄早先敲定了个地平面,否则抢救不及,就不知要掉到哪一维空间去了!

大家围了过去,齐看之下连叫不妙!

艾克对于处理这种即发事件颇有经验,立刻指派那八个机器人去调整数字,重新按自然数顺序排列,让幻方阵不再乱摇。

接着指派叮当和星期五诊断八龄的病情并尽量施救,其余的人则全飞到框架中心处,商定最理想的方式,合力泡制这个立体幻方。

八龄忽然回光返照,对大家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行了,就我们现有的力量,要设定出这个幻方各数的位置,初步估算,最少也需几亿万年,这太不现实……这儿一无药品,二无器械,看来这次黑洞探索是功亏一篑了!”

叮当道:“一篑不过是一筐土而已。八龄,我们一齐努力作填方施工呀!”

“不!你可不能死机。”星期五说:“你是百战百胜的八龄呀,你要坚持回到‘幽灵号’上去与本体重合。”

艾克也道:“你不能放弃!否则,你这次的创举,将成为破天荒的首败耻辱,永远脸无光彩、生不如死。”

不管怎样激厉,八龄又昏死过去,成了真正的“神垂死”了。

听说“神垂死”这三个字,是1956年度欧美各国评选的最短、最佳科幻小说一等奖,想不到在此时此刻成了八龄的真实写照!

大家只好留下星期五和叮当守候,化失望为动力,全部冲进了八阶立体幻方框架中,发挥集体智囊团威力去了。

不一会儿,人类特异的思维方式就取得了重大突破,随机中产生的机遇偏向于这种辐凑式思维,他们先“角”后“边”,已首先寻到了八个压角的数字,让八个机器人把它们的两端牢牢锁定在“八极”之上!

这八个数从前方看,由上到下的四个角分别是:“269,492,234,15。”在后方的四个角则是“509,26,284,255。”

此时的叮当正打开胸盖,拿出体内的各种人体电子综合测试仪器,为八龄诊断检查,但又苦于找不到这个海星式身体的测量点,而那边的人脑智囊团正连战连捷,很快就搭建成了准确的八阶立体“幻框”。

在正前方框架上,从顺时针方向起,分别是:“向右269,301,183,151,114,82,460,492;向下22,489,23,500,14,497,15;向左47,437,405,372,340,202,234;向上280,235,277,242,272,243。”方框特别稳定,金光闪闪。

后方底面框架上,对应前幻框的各数分别是:“向右284,316,162,130,103,71,477,509;向下3,512,2,485,27,488,26;向左58,420,388,357,325,223,255;向上257,254,260,231,281,230。”

而在前幻框连到后幻框的四条棱边上,也装进了数字,它们加上角的数后,分别是:“左上269,248,241,268,285,232,225,284;右上492,17,24,493,508,1,8,509;左下234,275,278,239,250,259,262,255;右下15,502,499,10,31,486,483,26。”

真不简单,12条框边上的八个数字相加后,都是常数2052,它们在关键部位的平衡,立即使整个幻方停止了晃动,并轻轻地落在虚拟的地平线上。

此时的叮当对非人类八龄的治疗简直是束手无策,它手忙脚乱地收物入肚,又另外把一大堆五光十色的药品掏出来,其中有些是伊甸园的院长尤金教授特意装进去的;

还好,八龄能使宇宙间的万事万物都可分解为信息,也能将信息在抽想中恢复原型,他的这种高级功能,最终是救了他自已。是他在叮当身体中用信息重组法,由里及表地转移来了全部治病的物事。

叮当不知八龄的嘴在哪里,由星期五将大把大把的药片和药粉往八龄的身体中填进去,他认为八龄很聪明,自已会在药品中各取所需;

环环和阳春也把金色的数字,大把大把地堆到幻方各层次的‘同心幻框’中。由雪山和丁一将数字、数列、数行对调,整合平衡。

叮当嫌星期五手脚太笨拙,就自已将七只手抓着各种针剂往八龄的心脏处扎,也不管是镇静用还是兴奋用,更不知是强心针还是止痛吗啡;

此时在512格的八阶立体幻方阵中,大家的填数“游戏”也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好在人们在这儿个个身轻如燕,托着金色数字在其中简直是在穿梭般飞行,人还未到,已将数字砸向框中,如果对了,它就会固定在那儿,因为有八个机器人在八个‘极’点上在用“拉力”验算,如果数字填错了,则会像篮板球似的弹回到投掷者的手中。

数字就像化合物在结成晶体时,不断地沿着“晶核”和“晶框”在凝聚生长。这可不像是人脑计算的结果,其中多半是数字在自身聚合!这归功于中国古代“正方体宇宙”模式的八极理论!

当叮当把包含“两情总相悦”针剂都全插入八龄的心脏以后,只好七手空空地停了下来,虽然肚内大是轻松、空出许多位置,但心头却异常沉重。

星期五居然想出了体外起博术,他抡动钵大的三趾拳狠狠地击打八龄的心区,吓得叮当不敢再看下去,只好扭动两眼作180度的转向。

当它看见立体幻方的方向时,忽然发现幻方已经大放异彩,它的每个小方格都装进了数字,每个数字都像螺陀仪般自旋,一闪一闪地射出非常和谐的金光。

当星期五和叮当猛跳起来,和大伙儿欢聚一堂欣赏幻方的时候,想不到八龄也“呼”的一声立了起来,心脏开始狂跳,意料不到的好事出现了:数字宇宙的合谐,竟然使数字化生命形式的八龄死而复生!

八龄的鲜活也使大家倍加疯狂,不过八龄却感到了上百种药物的倍加煎熬。如在正常的空间中,八龄是百毒不侵的神,但当一切都以数字化方式存在时,他“神”的优势全失。这儿是众生平等之邦!

八龄最终的结果是既没发狂,也没白痴,而是让伊甸园的院长尤金所独创的针剂“两情总相悦”占了上风,八龄以一个最慈祥的老人身份重现,他指挥道:

“朋友们,感谢你们超凡的智慧和神力,使这两种宇宙交联之处,得到了旷古未有的大和谐和大平衡。我们立即要全部转移到立体幻方正中的框格线交叉处去,在那儿我将按阳春长老的设定方式——非欧几何中的以小代大模式,使这完美的幻方放大到天限远。让我们向这陌生的数字宇宙饯行吧!但八个机器人可不能松手,它们是保证幻方不飘走的首要条件。”

八个机器人在八个极点上高声回应:“誓死完成主人们交给的光荣任务!”

大家也一起安慰道:“你们不会死!”

是的,每一个经达这儿的生命体,都会看见它们的存在和感谢它们的存在!

八龄飘到幻方中央的位置上,其余的人众心捧月似的手牵手围在他身旁,只见八龄的反差和色温忽然加大,幻心处周围的八个数字:365,111,122,138,159,396,413,380首先开始反方向自转,幻方所有的框线也全变成了绿色,而金色数字也全变为银光,空中的宝蓝色背景也翻转成了桔黄。

所有的补色猛闪几闪,忽地向远方呈波状拓展,又猛地回旋收缩。

刹那间大家仿佛又掉进了冰窟,还觉得全身的肌肤收缩为一粒抽想中的小点,而内脏的细胞却又好像被牵拉到宇宙各方的无限远处。

其实,数字空间的无限远,即是抽想中的无限小!什么叫抽想,抽想不是内容物,本身并不占空间,更不需要维度,所以,幻方的无限扩大并不需要丁点儿时间。

敢死队员们只是经过一忽儿,比微微秒还短,就和八龄回到了《爱侣飞环》的指挥舱。无疑,这目的地是按大家抽想中的回归点约定出现的!

并且,这时的《爱侣飞环》已经不在虫豸洞内,而是在这个被锗晶人自称为日莲之邦黑洞的外面,刚好处在“事件发生地平线”的界面下。

老黑洞在“幽灵号”上,早已和飞船系统中的八龄达成了完全理解:既然大家都希望敢死队和八龄复制品的顺利归来,无疑,和解是惟一的选择。

“幽灵号”飞船就像卫星,每天都绕着黑洞飞行700多圈,这么无聊的长时间,足以磨合任何裂痕,同时也极容易发现探险者们的“浮出”回归。

很快,“幽灵”与“爱侣”结为一体。这时“幽灵”只有后半部在界面以下。

叮当走在最末锁死了对接舱后,它的第一任务就是把自体中装着的八龄信息包、转录进“幽灵号”的电脑主机,其结果是大家所预料中的:八龄成了一个祥和的老头,至少目前在“两情总相悦”药力的时效内是如此。

老黑洞向大家殷殷惜别,最后又向姚环环保证:“你放心到地球上去对接数十年前与阳春的青春派对吧,我会把《爱侣飞环》驾驶往锗莲四重台去,把飞环记忆库中所有的实录资料全交给你的导师。放心!大家再见!”

说罢,老黑洞直接飞出了飞船的控制台,那是一团长着黑芒的光团,翻翻滚滚直接溢过舱壁而去,这功力自然在八龄之上很多。

八龄在屏上显出了一个神经细胞似的龙爪菊花形,伸缩有致地道:“各位高智商朋友,我终于认清了你们,你们就像蚂蚁!单独存在时就是一只平凡的虫,但一旦聚成团体和社会,就会出现各有所长的智力分工,通过学习和遗传结累,最终必定演化为宇宙最高层次生命,是一种比我还要高智、比我还要长寿的换代积累式、集体组合式生命体!你们在宇宙中是永远年轻的!”

“彼此彼此呀,八龄老兄!”大家说,整个指挥舱弥漫着非常愉快融恰的氛围,在宣告进食刚出炉的新潮、前卫、时尚、健身的美味能量丸之前,八龄还宣布道:“我在黑洞界面处的等待中,已收集了十分充足的黑洞能,准备送大家立返太阳系!”

这又引来一阵狂欢声,其中也不乏杂音,如芭琳和近卫门都说:“我们经过九死一生闯进黑洞,可是连锗晶人都没看见过一眼,太遗憾了!”

艾克也抱着摄影包道:“这真对不起地球上的父老乡亲,我怎样向他们展现锗晶人是圆是方呢?我肯定会被总编‘下课’免职。”

“你们可以大量拍摄环环呀,她就是锗晶人变的!”阳春说罢,靠近姚环环摆出一种亲昵的亮相造型,羞得丁一和雪山无地自容。

最后还是姚环环自告奋勇,庄严宣布了锗晶人的真实模样:“宇宙间的生命是千姿百态的,会特别地出于人们意料之外,锗晶人么,说出来也许会让大家非常失望。”

“我们愿意一千个失望,你快叫大家都大失所望吧!”近卫门叫道。

环环略带愧色道:“锗晶人因为是处身‘实宇宙’中,所以他们(环环在这里又说锗晶人是他们)的形态很简单,是一个空空的气泡,腰上有道纯锗的金属环,泡的里面全是一种透明的、有序的锗蒸气,锗晶人互相之间的交流方式,都用快光子波束。所以,他们对我们所住的虚宇宙进行考察,只能依靠无人式宇航飞船。。为了造出这种在虚宇宙中的实物质性飞船,他们竟用去了上千年的漫长时光哩!”

大家听了后全傻了眼,神奇的锗晶人想不到竟是一个空泡泡,而在此时,八龄已经驾船驶离了黑洞,开始作递增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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