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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寒落篇·

寒霜蜘蛛的毒液有着极强的腐蚀性,只要被沾到一点,人的皮肤和血肉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腐蚀,溶解。变成黄褐色的乳状液体。而寒霜蜘蛛女王的毒液比起一般的蜘蛛而言毒性至少要强上三倍。

这样的毒性,即使是用来对付尸鬼也能够起到很好的效果。

所以,在继续深入神庙下层之前,爱丽丝用一个装炼金药剂的小瓶子收集了女王的毒液——瓶子自然是从强盗首领身上翻出来的。他带了两瓶治疗药水,其中一瓶已经被使用过的正好用来盛装毒液。

通往上层的路已经断掉了。倒塌的废墟和现在应该正在燃烧的火焰足以封死地宫上层和下层之间的通路。或许会有几条隐秘的小道,但想要找到它们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所以,只能继续下行。

在寒霜蜘蛛女王的背后,是由数百个串联在一起的小型墓室所组成的集合。远古时期的亡者双手叠胸静静地站在石壁里挖出来的空槽上。而历经数个纪元仍未燃尽的深海鱼油仍在精致地火盆里面静静燃烧。

一些是醒着的,而一些是睡着的。

醒着的尸体——爱丽丝用剑让它们继续睡了下去。而还睡着的尸体则被少女补上几剑好让它们能够更好的睡下去。成为尸鬼似乎要通过某种仪式或者服用特殊的药物。如她所见,每一个尸鬼或者还未苏醒的尸鬼身上都穿着锈蚀的盔甲,手里也拄着长剑或者利斧。而那些连衣服都彻底腐烂的干尸则根本就不可能爬起来。

战士会成为尸鬼,而平民则继续沉睡。

【或许,每一个石室都是一个家庭的墓葬,而他们之中的丈夫,父亲,兄长则是自愿服下将自己尸鬼化的秘药,让自己能够在数百年后也守护着自己家人的沉眠之处。】这个想法在爱丽丝看到一句矮小的干尸以及它身旁已经朽烂成为一团有形积灰的玩具人偶之后变得越加确定。

爱丽丝微微垂下头,下手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变得轻了一些。如果睡着的尸鬼离她比较远就干脆小心的潜行过去。除非实在是太近了,不然爱丽丝也懒得去理会它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有了钢甲的噪音拖累,即使在这寂静无声的墓穴中,爱丽丝的步伐也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声响。偶尔她身上那宽大的斗篷会拖到地上,产生轻微的摩擦,但在这声音响到足够惊醒尸鬼之前她便已经到达了下一间石室。

越往深处,出现在爱丽丝面前的墓室也越加宽广。殉葬的宝物也越来越多。甚至在几个特别宽阔的墓室中,几个破碎的随葬瓶里流出了如同一座小丘一般,光彩夺目的古代诺德金币。其中还夹杂着数十块红,蓝宝石。当然,那间大小甚至可以比拟溪木熔炉的墓室里面也有着至少三十个全副武装,头上戴着角盔的强大尸鬼沉睡者。一旦有人想要拿一些不该拿的东西,他们恐怕会暴怒地跳起来。

爱丽丝对金钱的概念几乎没有。自然也用不着为了这些小圆饼就把它们吵醒。当然,处于女孩子的某种天性——她小心地拾起了几块精美的宝石——应该说是幸运吗?这宝石上面并没有附加什么特殊的诅咒。也没有链接什么隐秘的警报系统。她这一项冒险的举动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危险。

但这终究算不上什么好事。所以,当她穿过了这间墓室,到另一个房间里面的时候。一只苏醒的尸鬼发现了她……

于是,一番乱战。

爱丽丝成功地干掉那那个家伙,但更多的尸鬼却被这声音给吵醒。好在它们的感官普遍比较迟钝,少女费了不少功夫总算是绕过了它们。

再接下来,她就不敢再去碰那些古代诺德人留下的遗产了。

总之,在有惊无险地避过了一大堆尸鬼,陷阱,触发类机关之后。爱丽丝穿过了这数百个墓室所组成的墓葬迷宫,来到了遗迹的更深处。

一座有着旋转罗盘的金属大门之前。

罗盘的中心有着能够安放黄金龙爪的空位,在加上强盗头领死前的只言片语,毫无疑问黄金龙爪就是这座大门的钥匙。那么,所谓的宝藏应该也在这扇大门的后面了。

门后面肯定有守卫,这是不用想的。爱丽丝推测那应该是一名,或者数名格外强大的尸鬼。它们应该负责看管这座所谓的‘宝藏’——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那么,接下来或许会有一番恶战。

“如果是藏宝室的话,那么里面或许会有隐藏的暗道也说不定。”

爱丽丝抬起头,仔细地观察起了大门上面的部置。

门的下方有许多隐秘的小孔,这应该是开门错误后会触发的机关。有可能是尖刺,也有可能是毒气,喷火之类的东西。而门的上方则是一轮由数十个大小不等的金属罗盘相互嵌套所组成的转盘,每个盘面上都有许多蚀刻着的符文标记。那么开门的方式想必就是把盘面转到合适的位置,再把黄金龙爪按上去了。

感觉很简单。

但是,要怎样才能够从中找出正确的符文组合呢?

爱丽丝不是很想亲身体会一下门前机关的杀伤力。但站在这里发呆显然也不是什么有效的应对方法。那么,该怎么办?

她的视线偏移,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黄金龙爪上——她突然发现,龙爪的底面似乎有一串新刻出来的划痕,而那些划痕似乎和罗盘大门上面的某些符文有点相像……

“呃,应该不至于吧。”爱丽丝挠了挠头,心中浮起些许的疑惑。

【那个强盗说他懂得打开地下密门的方法……他不会是破译了开门的正确组合,然后把密码刻在龙爪上面了吧……】

爱丽丝感觉这个想法不是很靠谱。

然而,她的想法是错误的。

当门传来了无数的机关耦合交错的咔嚓声。整个罗盘交错旋转。并在所有的符文都指向一个似乎像是两个朝下的箭头的符号后轰然洞开之时。她的大脑还处于很明显的呆滞状态。

“呃……好吧。”

妨碍她前进的东西消失了,寒落的宝藏终于完全地呈现在了她的面前。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座宽阔的巨型石厅。

‘哗哗哗——’一群蝙蝠被生人的气息惊动,扑腾着翅膀从尖锐的钟乳石柱间一掠而过。牠们的速度很快,转眼间便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没有怪物,没有守卫者。

眼前的石厅与其说是藏宝室倒不如说是一个半加工的天然洞穴。一条地下河将大厅划分成了大致相等的两份。河上有一座古老的石桥。河的上游则是一道瀑布,瀑布的侧面,有一座光滑的环形石壁静静地耸立着。

那石壁上面似乎刻着某些文字。

有微弱的光从岩缝上端落下来,洒在石壁前方的地面上。除了瀑布的哗哗声以及流水的淙淙声以外,一切都非常的安静。

有光,这说明顶上的石壁很薄,或者存在巨大的裂缝。无论答案究竟是哪一个,这都证明了附近肯定存在出口。

爱丽丝打开盛放寒霜蜘蛛毒液的瓶子,将那里面的液体尽数倾倒在手中的古诺德长剑上。她不太懂得怎样淬毒,所以只好用这种比较粗暴的方式了。

眼角的余光在石壁前端的阴影中扫过,隐约可以看见一具黑色的棺木轮廓。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棺材旁边,踢了两脚。

——纹丝不动。

【唔,多心了吗?】

耳边仿佛能够听见模糊的声音,像是人在呐喊,又像是怪物在咆哮。但如果仔细去听的话却又什么都没有。爱丽丝摇了摇头,来到石壁的前方。

“得想个办法找到出去的路才行……唔,如果这里真的有通向外面的路的话,那么应该会有风流动才对。”她低声地念叨着,视线从眼前的石壁上一掠而过。

【唔……那个字……好像在发光?呜——】

她正准备走上去仔细看,身后的棺木便突然‘哐当——!’一声,发出了清脆的嘣响!

“!?”

守护者,被惊动了。

厚重的棺盖被猛地掀开,一双覆盖在厚重铠甲之下的干枯手臂从中探出——那是一双属于亡者的手,遍布皱纹的苍灰色肢体毫无血色。手臂的末端紧握着一柄弥散着寒气的长剑,另一头则连接着一具被重铠所包裹着的干枯躯干。

尸鬼——而且还是非常厉害的那一种。

墙上的字或许是激活它的开关,但也有可能是爱丽丝之前的那两脚将它从沉睡中吵了起来。但无论答案究竟是什么,在此刻去深究都已经毫无必要。

所以,爱丽丝做了一件有必要去做的事。

她在那只尸鬼爬起来之前便先一步冲到了它的身前,奋力一刺,涂满寒霜毒液的古诺德长剑便沿着尸鬼身上那重甲的缝隙间刺入。从侧面钉穿了它的心脏!

很沉重的一击,但是还不够。

尸鬼扭过了头,燃烧着幽蓝色光焰的双眼之下,干枯的喉咙之中发出了恐怖的咆哮!

‘Zun-Haal——Vi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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