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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失忆

小木屋内,破旧的木板床周围站着两个人,一老一少,在床上,躺着一个少年。

此时的少年睁着眼睛,眼中满是迷茫之色。方才的凛冽已经完全消失。

少年想坐起来,但感觉全身无力,差点摔倒,木松两人见状,急忙扶住少年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里?你们是谁?”

少年望着扶住自己的木松两人问道。

“孩子,这里是芳梨村,你受了重伤,是我们救了你。”木松道。

少年默然,低下头,过了许久,又抬起头问道:“我是谁。”

木松不语,他根本就不知道少年的名字。

少年没有得到回应,双眼紧紧的盯着木松,再次问道:“我是谁?”

“我是谁?”

少年这次几乎是吼出来的,也许是身体太虚弱,也许是心绪波动太激烈,在吼出这一句话之后,少年就再次晕了过去。

木松叹了口气,扶着少年的身子,慢慢的将他放倒在床上。

这过程中杜兰一直在看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转眼间,两天的时间又过去了。

这两天的时间内,少年醒过来了几次,从最初的迷茫暴躁,到最后的接受,性格也变得温和起来。

两天的时间过去,少年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已经可以下床行走。这跟两天前连坐都坐不起来有了很大的好转。

小木屋外面,木松正在给自家种的庄稼翻土除草。这是一个村民的日常生活。

木屋的门口处,少年慢慢的走了出来,身子还是有点虚弱,手扶着墙壁。

终于到了屋前,少年靠在门口上,吃力的搬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了木松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向了旁边。

望着面前的秀丽山水,少年眼中有着一丝的迷茫,清风吹拂,吹得树叶哗啦啦的响,带起落叶花香,卷动少年面前的尘土,最后吹扬起少年那一头的黑发。

少年任风吹拂,眼睛只是望着前方,不曾眨一下眼睛,带着眼中的那一丝的迷茫,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杜兰提着一个小篮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少年的面前,将少年的思绪带了回来。

“整天待屋里太闷了。”少年浅浅一笑,道。

杜兰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扶着少年进屋。

另一边,木松并没有发现少年出屋,直到杜兰出声才发现,转头看着杜兰扶着少年进屋,他露出了一抹微笑。

少年在杜兰的搀扶下进了木屋,坐在了一把木椅上。

杜兰从篮子中取出了一个药罐,然后又取出一个瓷碗,将药罐里的药液倒在碗里,拿着那碗药要喂少年。

少年的脸上闪过尴尬之色,这几天都是眼前这个少女在照顾他,连吃食喝药都是她喂自己,这使得少年感觉有点尴尬。

“怎么了?”杜兰看到少年脸色怪异,不禁问道。

“没什么。”少年脸色仍就怪异,但并没说什么。

杜兰拿着汤勺舀了一勺药液,放在嘴前吹了吹气,然后凑到少年的嘴边。

少年的脸色更加的怪异了。终于,少年开口:“我自己来吧。”

说着少年就去接那碗。

“你身体还没好呢。”杜兰不允。

“没事,我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少年坚持。

“好吧。”杜兰见少年如此坚持,而且如今也确实可以自己动手了。就不再拒绝。

少年接过碗,就往嘴里灌,差点烫到,让得杜兰一阵紧张,急忙出言提醒。少年的脸色顿时涨红,实在是太尴尬了。

很快就喝完了药。杜兰收拾了一下,这时木松也回来了。

“木老伯。”杜兰甜甜的叫了一句。

木松答应了一声,然后转向少年询问了一番身体情况。见少年的情况不错,也就放下了心。

“孩子,你真的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木松又问少年道。

点了点头,少年眼中闪现一抹痛苦和茫然。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木松问道。少年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在那种重伤的情况下,五天就可以下床行走了,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完全恢复。

摇了摇头,少年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也许会四海为家吧。”

少年的模样只有十四五岁,但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却是显得那么的沧桑,似一个看破红尘的老人。

“要不你留下来吧。”旁边的杜兰开口,眼中满是怜惜。看向了木松。

少年也是望向木松。

木松开口道:“我已经老了,长期的孤独一人,何尝不想有一个人可以陪我解解闷,在我老去的时候给我收尸,每年给我的坟头添一培土,但是我只怕误了少年你啊。”

“我救你的时候,你身上的服饰跟我们的不一样,可以知道你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又何必留下来陪我一个糟老头子吃苦呢。”

少年摇摇头,苦笑道:“现在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富家子弟,能有人收留我就不错了。”

“木老伯,你就收留他吧。”杜兰在旁边道。

“既然你愿意,那就留下来吧,谈不上收留不收留的,如果你想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木松道。

“谢谢老伯。”少年很真挚的道了一声谢。

“其实,哎……算了。”木松看着少年,欲言又止。

“怎么了。”少年问道,杜兰也是不解。

“我现在孤独一个人,膝下也无子嗣,一直想要有一个后辈子孙。”木松看着少年,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又道:“这只是老头子我胡思乱想,你不要放在心上。”

少年低下头,久久不语,突然,他抬起头来,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就是您的子孙。”

少年这几天大概的了解了木松的事情,年轻时娶过一个婆娘,也生有一子。但是那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那个婆娘在孩子走后就得了失心疯,不久也去世了。

至此木松没有再娶,长期一个人。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少年,内心中自然很是疼爱少年,完全将其当成自家儿孙看待。

虽然少年失去了记忆,但木松做的一切,以及对自己的疼爱,少年完全可以感受出来。此时见到老人这个样子,他实在是不忍心去拒绝。

这对于少年来说没有什么,现在他全然失忆,多一个亲人自然是好的,但这对于木松来说却不一样,有着很重要的意义。何况,接下来少年也要在此生活一段时间。

所以,少年在一番的思考过后就做出了决定。

“孩子,我那只是随便说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木松急忙摆手。

虽然心中很是希望有这样一个孙子。但是,他也不想让少年因为想要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而勉强答应自己。

“我现在失忆,什么都不记得,我也希望有一个爷爷可以疼爱我。”少年看出了木松心中所想,道。

“真的。”木松还是不敢相信。当听到少年那肯定的回答后,顿时老泪横溢。心中满是激动。

孤苦伶仃了三十年,今天终于有亲人了,这对于木松来说,就像一个梦一般,让他不愿意醒来。

看着老人脸颊上的泪水,少年感觉心中酸涩。旁边的杜兰眼中也有着泪水在打滚。

对于木松的事情,杜兰是一清二楚的,杜伯山和木松交好,她自然经常从爷爷那里听到关于木松的事情。而木松因为膝下无子的原因,也将杜兰当成了亲孙女看待。

此时杜兰心中很是为木松高兴,一个人孤单的过了三十年,在年老的时候,终于有了家人。

待得木松控制住情绪后,少年又对着木松道:“木爷爷,现在我失忆,也忘了自己的名字,所以还请爷爷赐名。”

“名字,对对对,你也是该有个名字。”木松呢喃,想了许久,奈何从小生活在芳梨村,没有文化,也想不出什么名字。顿时有点为难。

“没什么的,木爷爷,随便给我取个名字就行了,那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少年看木松为难的样子,道。

“对啊,木老伯,要不你就叫他狗蛋吧。”一旁的杜兰开口,尽显调皮。

少年听到,不由一脸的黑线。

“狗蛋不错,不过村里已经有了一个,再叫的话会搞混了。”没想到,天性老实的木松还当真了。

这让得将少年一阵的忧心,幸好最后木松并没有取出什么搞笑的名字,虽然有点土气,但比起狗蛋什么的还是强上了许多。

木成,这是木松给少年取得名字。

木松作为一个老实的农村人并没有什么文化,之所以给少年取这个名字,是因为老人想要少年就像那树木一般,任凭风吹雨打,任凭电闪雷鸣,就算是在狂风暴雨中,也能茁壮成长。

“木成。”少年念叨着自己的名字,虽然没有什么文化气息,但是至少从现在起,他知道自己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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