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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仙母的成长记

向虎山一直以为凌霄城的高层们都是一些麻木不仁的老顽固,其实这种想法完全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缘故。人总是觉得跟自己有关的事情才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情,如果别人对自己的事情没有足够的重视,哪怕是不如自己预料中那样重视,那么就会被扣上一堆屎盆子,即使是仙人也莫能例外。

被仙人们尊为仙母的宏筠其实从一开始就非常的注意魔族的问题,只不过,与向虎山不同的是,向虎山为了复仇,魔族成了他生命中唯一需要注意的事情,而宏筠做为凌霄城的最高统治者,她需要关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无法像向虎山那样一心一意地来处理这件事。

宏筠从得道到现在已经活了七万多岁了,容貌依旧年轻,虽然谈不上美丽,但做了这么多年的领袖,已经有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七万年里的各种风风雨雨,让她的心淡定的像一块矗立在海中的礁石一样,无论如何大的风浪也不能动其分毫。这也是让向虎山觉得她无情无谊的地方。

这又怎么能怪她?她得道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当年他们一行约百十人,一起在不周山的盘古精石附近筑庐修行,当时这里还没有凌霄城,修行者们把这里叫做薄顶庐,公推一个叫麦履义的老者为山长。这些修行者们的气氛倒也开放,虽然和有不同的修行方法和主张,但他们互不干涉,有时候还互相交流一下修行心得。

有一天,宏筠忽然感觉到了丹田处的灵气的运动,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有何意义,并无任何惊喜地把这一现象向身边的修道者们分享,这却差点为她引来了杀身之祸。有个叫张熹的修道都其实早就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但他非常敏锐地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方向,他想独占这种优势,因此一直密而不宣,然而私下里却在小心谨慎地研究如何引导这种灵力。宏筠对外宣称了自己的发现后,张熹非常紧张,担心宏筠会提醒其他修行者,于是当天晚上,决定痛下杀手。

张熹笨拙不堪的谋杀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外行,毕竟大家都是修道者,不是职业谋杀犯。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潜入了宏筠的屋子,刀砍棍砸手掐各种方法用遍,居然还让宏筠披头散发地逃了出去,并大声呼救直到把一堆人都从睡梦中吵醒。大家七手八脚地抓住了这个失败的杀手,问他为何要杀人,他也低着头一言不发,最后麦履义认定,张熹是见色起意,强行不从而后起了杀心。

于是张熹被逐出了薄顶庐。然而这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麦履义一样老糊涂,有人意识到这里面应该在有文章,因为张熹在不久后就被人杀死在不周山脚下的村庄里,周身财物并无损失,只是几本修行的笔记不翼而飞。而同时,宏筠也遭受了不知名来历的人的绑架。

宏筠对自己的遭遇完全莫名其妙,自那天晚上张熹的谋杀未遂事件被麦履义将她定义为怡容诲淫之后,她一直都深信自己的容貌比以前感觉到的要美丽得多,所以她在绑架之初,还颇有些自负的怀疑,为什么最近有这么多人开始垂涎于自己的美色。直到被关了半个月,她才开始思考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让她脑子开这个窍的就是这群绑匪。他们一行有五个人,审问她的时候全部都黑衣,并且蒙面,他们一直在反复地询问宏筠的修习方法,修行过程中的感觉,各种连宏筠自己都不怎么在意的细枝末节,他们都追问不休,似乎他们对宏筠的一切都好奇,而唯一不在意的就是她的相貌。宏筠对自己容貌的自信遭到了沉重打击之后,也开始思考他的目的何在。

最终的结果是宏筠悟道了,她发明了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破坏性的仙术,虽然当时还没有仙术这一名称,她后来叫它流星飞霰。尽管它刚出现的时候还没有后来的华丽气象,然而威力依旧惊人,凭着这一法术,宏筠不但挣脱了自由,而且杀掉了五个绑匪中的四个人。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叫杨亦方,后来追随了宏筠。

这个绑架事件让宏筠获得了一个重大的优势,她研究出的仙术是有杀伤力的,而同时期的一些得道者——当时还也没有仙人这个名称,这些人都自称为修道者——只会修身养性而已。于是她很快就在一群修道者中建立起了一定的威望。然而后来修行之术发展得很快,在短短几十年里发展出了很多修道的门派,为了争夺不周山顶上的这块地方,经常大打出手。

那段时光对于早期的仙人们来说,可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时候的他们,远不如现在这么安逸。各种卑鄙事件就像秽物堆里滋生的苍蝇一样层出不穷,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个僻静的小巷里,被一种刚刚发明出来还没有命名的法术杀掉。为了保命,他们不得不东躲西藏,还要夜以继日地用功,力图早一点掌握威力更加强大的法术。广收门徒是一个扩大自己势力的好办法,然而不少人却就是被徒弟所杀。互相之间结盟也是一种常见的生存之道,然而被盟友之间更地是卖来卖去。宏筠也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一边修行,一边跟不同的人结盟,杀掉一些人,收些徒弟,出卖和被出卖,这样过了好多年。

经过了几千年的斗争,大家都累了,最后在不周山顶会盟,然后九个大的门派联合成了一个大派,自称为仙人,而将其它没有得道的称凡人,并开始修建凌霄城。这个过程中大家也都在争斗不休,在凌霄城奠基时的九大门派,到了主城落成的时候已经被打掉了七个,剩下的两个就是楚霜钟一派和宏筠一派。然后宏筠为尊为仙母,成为凌霄城之主,楚霜钟做了首相,然而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几万年来从未停止。

对宏筠来说,做了仙母以来,处理的最得意的有这么三件事:

第一,修建了玉阶殿,盘古精石封藏起来。

仙人们争来夺去最多的,无非就是盘古精石,虽然盘古精石灵力无比巨大,不周山附近千里之内都可以感受到灵力,但近距离地直接接触盘古精石,却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修行效果。宏筠决定首先从要上解决掉仙人内斗的问题,她用了一百多年的时间,想方设法,恩威并施,拉拢到了一些人,然后一起施法,把不周山一分为二,山顶上一段连同凌霄城和盘古精石一起飞到了空中。这样就除了飞升的仙人外,其它人再无直接接触盘古精石的机会。然后玉阶殿建成后,只有十大仙长可以进入,其它人不得直接接触盘古精石。

第二,剿来了不周山附近的妖族。

能被灵力吸引的不只是人,还有兽类。走兽直接吸收灵力过多,有可能成妖,宏筠修道之时,就经常受到一些妖怪的骚扰,成为仙母后,立刻组织起仙人,把不周山附近的所有妖族一扫而空。并在凡人中寻找仙根的人来加以培训,增大仙人的数量。

第三,与剑仙们结盟。

剑仙是凡人当中的一支,以锻造和操作金属武器见长,依靠灵力与武器配合,甚至能驭剑飞行,但不能直接操纵灵力,也不是长生不死。他们因为常以长剑为武器,所以自称为剑仙。后来仙人的名字,其实也是从剑仙中脱出来的。

仙人最初曾与剑仙们争斗不休,后来宏筠一力推行与剑仙结盟,才有了人仙之间的几万年和平共处。

除此之外,宏筠每天面对的事情不计其数,她有时候觉得修行得长生不死真是一人错误的决定。她很早就注意到了魔族,并且对于魔族的了解,比凌霄城里大多数人都要深刻,她对讨伐魔族的困难认识得也足够深刻。所以她不同意向虎山那种不计后果的做法,然而向虎山没有耐心等到她从长计议,她也只好听之任之,因为她目前有一个让她时刻也无法放下的问题,就是虚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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