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瑶这一病,却没有如孟濂所说养几天就好。虽然有孟澈和婉莹细心地照料,一直过了十几天,她整个人还是病怏怏的,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孟濂每天去医馆前或回家时,都要来看看她,说一下要注意的事项或配一些药给她,然后总是匆匆离去。怕婉瑶年纪小脸皮薄,也不说起被孟沛非礼之事,只在暗地里警告孟沛,叫他不要胡作非为。孟沛酒醒了之后,对那日之事似乎也略有悔意,只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下次再也不会了,却依旧嬉皮笑脸的。
这天傍晚,孟濂来给她复诊。刚巧婉莹和孟澈都不在,婉瑶着一件葱绿色的中衣伫立窗前,呆呆看着窗外几丛含苞的菊花,不知在想什么,出了神。
孟濂轻轻走到她身边,把手中的栗子酥饼往她眼前晃了晃,说:“瞧,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刚出炉的,还热着呢!”
闻声,婉瑶一转头,澄若秋水的眼睛正好对上孟濂的双目。她的眼睛本就极亮,这会儿大病初愈,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眸光流转,自有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孟濂心中不由闪过一丝复杂却难以言喻的情绪,极力自持,却管不住一颗心,扑通扑通,快要从胸腔跳出来。看她耳垂边有一缕头发垂下来,很想帮她捋上去,却终是没有伸出手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是静默。好似过了许久,孟濂刚要开口说话,却听门口有人的脚步越走越近。两人忙收敛了心神,各自站好。来人还未进门,说话声已经传了过来:“瑶儿,我给你买好吃的栗子酥饼了!”
原来是孟澈。话音刚落,他的身形就出现在门内,看到孟濂和他手中的东西,有一瞬间的失神,旋即笑道:“三弟,好巧!你怎么也想到去买了这栗子酥饼?”
孟濂嗯了一声,说:“二哥,这家新开的栗子酥饼店味道极佳。大家都在买,我便也买了些。”
说罢,两人都将栗子酥饼放在了近旁的桌上。
婉瑶将嘴一撇,不以为然道:“我倒要尝尝,这酥饼到底有多好吃?”说完走到到小桌边坐下,将就近的那包酥饼拆了开来,拿出一块便放进嘴里。
没想到,吃得太急,一口没缓过来,竟噎住了,猛烈地咳嗽起来,孟澈忙去拍她的背,孟濂早已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好不容易缓过来,婉瑶狼狈地看看桌上的酥饼,赌气般地说:“我道有多好吃,不过如此嘛!”说完,便到床上去躺着,背朝里,也不理睬两人。
见她小孩子脾气发作,孟澈和孟濂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无可奈何,只叮嘱她要按时服药,就离去了。
等两人离去,婉瑶却从枕边拿出一块帕子,轻轻展开。帕子上绣的是鸳鸯戏水,针脚略拙,却看得出绣的人很用心。婉瑶呆呆看着,眼里竟有一滴清泪流淌下来,一个念头闪过,心中已有了决断。
第二日,婉瑶早早起了床,收拾停当,就等在大门口,看到孟濂出门,便小跑着跟了出去。孟濂听到声响,转头看是婉瑶,停下脚步笑道:“身子这才康复,就要往外跑?”婉瑶斜睨了他一眼,说:“是啊!就你管得多!这几日可把我闷坏了,再不出去人都要发霉啦。”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医馆,已经有很多病人在那里等待,这几日天气忽冷忽热,都是风寒感冒的。孟濂一进门就忙开了,婉瑶便帮他拿拿药,照看照看病人。一直到晌午时分,才闲了下来。
吃过午饭,孟濂怕她身子初愈禁不起忙碌,开口要赶她回去。婉瑶忙了一上午,也觉得有点累了,便乖巧地答应了。临走,趁孟濂不注意,悄悄把一个锦盒放在他桌上。
经过上次事件,孟濂不放心她一人走回去,便送她到门口,又替她叫了辆人力车,看她上车远去,这才转身回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