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羽乐滋滋的回了客栈,却在属于他和柳易水的房间外犯了难,这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算了,还是别吵醒易水吧,自己去跟元浣挤挤。
正欲转身离去忽听得房内传来阵阵哭声,声音很小,但凌寒羽却还是捕捉到这细微的异样。
“易水你怎么了,快开门,是我!”凌寒羽拍着门急切问道,他不知道房内发生了什么。
话落哭声渐止,凌寒羽只听得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步停,木门被缓缓推开,柳易水避开凌寒羽的目光,眼眶微红,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道:“寒羽,我爹他到底怎么样了?”
殊不知此时的柳易水脑海中有一清醒的司瑶,只是她控制不了这个身体,只能眼看着柳易水慢慢醒来,而她就如鬼魂般看着这一切。
凌寒羽一阵心痛,望着柳易水梨花带雨的小脸上好一副惹人疼爱的模样,丢了青铜剑用力抱住她,嘴中喃喃道:“对不起,易水,是我没保护好你,你放心,柳伯伯他们都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很好。”
柳易水示意的推开凌寒羽,却发现自己被他结实而温暖的双臂抱得死死的,根本无力挣脱,她有些恨她,为什么要在成亲当晚不辞而别还不去找她,为什么一切都变成这样她却在他的身边了?
“我恨你,知道吗?”柳易水哽咽道,泪水又悄悄滑了下来。
“知道,我愿倾尽此生去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凌寒羽将下巴抵在柳易水的头上,一手温柔的爱抚着她的脸庞。
此时司瑶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凌寒羽所带给柳易水的一切,她多想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但这痛楚来得激烈,毫无抵抗办法。
“放开吧,我快喘不过气了!”
凌寒羽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用力,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双手,看见柳易水的脸上一片绯红,不知是被压得喘不过气还是害羞。
“这个,我,就是吧,刚才一时激动了。”气氛极为尴尬,凌寒羽从来没这么别扭过。
“寒羽,莫负了我,此生若不能与君相伴,我便削发为尼,再不问世间俗事!”柳易水双目紧锁着他的双眼,与之前那一股不冷不热的态度大为不同。不过话说回来,她确实遭受了太多的不幸,这世上除了凌寒羽她又能依靠何人。
凌寒羽心疼的看着她,脸上看似波澜不惊但心里早已如釜中沸水难以平静,不由分说就将她托着抱了起来微笑道:“娘子,不会有那天的。”
“寒羽,快放我下来!”柳易水那可人的小脸上显出几分慌乱之色,粉嫩的双拳不停在他身上拍打着,但凌寒羽丝毫没有反应,望着只穿着纯白睡袍的柳易水心中不免有些动荡,那倾垂而下的乌黑发丝撩动心弦,摇曳烛火下的脸庞竟有几分妖娆之感,姣好的身材虽被这白衣盖得严实却也是凹凸有致,浑身散发出淡淡怡人花香,直叫人神魂颠倒。
柳易水紧紧闭着双目,似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不由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双手死死攥着凌寒羽的衣领。
“凌寒羽你个王八蛋不许这样!”脑海中,司瑶又羞又气,恨不得自己魂飞魄散也不要再看下去。
“看把你吓得,别乱想,生孩子的事等我们重新拜堂洞房再说,易水,我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凌寒羽抱着她走到床边,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认真的盖好被子,温柔的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
柳易水躺在床上,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他以前对自己甚是冷漠,但她知道,他的心里是真的爱她,哪怕是假的,她也不后悔,这一生有他便是人生,无他再也无人。
“安心睡吧,我就在这,哪也不去!”凌寒羽坐在床榻上,对着柳易水微微一笑,这感觉真如做梦一般。
铜锁清秋夜雾重,
孤灯自映枕佳人。
两情悲错他乡日,
寻觅相忘痴情郎。
次日清晨,柳易水早早醒来,不,准确的说是司瑶,那个柳易水又沉睡了,现在她就是柳易水。
一睁眼便看得凌寒羽趴在床沿熟睡着,阳光映在他好看的侧脸上,冷峻中带着几分俏皮,若是换做真正的柳易水又会怎么叫醒他呢?
柳易水刚掀起被褥一角凌寒羽便揉着惺忪的睡眼困到:“起来啦,你快穿好衣服,我出去洗漱。”说着就双眼迷离胡乱叉着双脚走出房间,活脱脱丢了魂一般。
“倒是挺可爱的,呵呵。”柳易水嘴角上扬到。
不久柳易水便穿戴整齐,走至门口忽发现遗落在地上的青铜剑,目光一凝,这剑身上凸起的两行十二字她只看懂了上半句,此乃夏彝族前朝古文,生涩难懂,但是司瑶幼时接触过,所以还能知晓一点。
“应该是他昨晚放在这里的,这记性真是.”柳易水无奈摇头道,弯腰就将这青铜剑拿起,一入手中才觉得有些分量,足有二三十斤。
不对,普通兵器绝不会有这么重,同等大小下,兵器每重一两都是对铸造材料和锻造技术的考验,所以这就是一把好的兵器不仅需要好的材料,更需要高超的锻造技术。
这么好的剑都随便放,猪脑子啊真是。柳易水一边数落到一边将这青铜剑小心放了起来。
九曲河,琅环桥,青砖碧瓦铺满两岸人家,花灯红木结彩灯,灰暗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与这沿街各样的小货郎,地摊吆喝声相得益彰。碧水清透,微风拂过便能荡起一阵涟漪,久久方得消散,河面三三两两的木船缓缓而过,琅环拱桥上,段奕负手而立,遥望这九曲河,与这美景相融的如此绝妙。
不远处,一袭白衣的柳易水撑着油纸伞徐徐而来,她握着纸伞停在段奕身旁却没有为他遮挡细雨,两人都遥望这九曲河,默不作声。
“恨孤吗?”段奕淡淡道出三字,眼神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没交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柳易水语气冰冷,让人不敢靠近。
“你只需要按照孤交待给你去做就好,那把青铜剑你要助凌寒羽解开其中的秘密,只是现在时机未到。”段奕的语气中有一丝异样,仅仅只是一瞬间。
“为什么柳易水她还能恢复意识?”柳易水这才撇过头问道。
段奕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若你闭上眼那一幕还都还会清晰的浮现,想忘都忘不了,那这偶尔的恢复意识又有什么稀奇,你可知道柳易水被酷刑折磨的不成人样的时候嘴里一直呼喊的除了她爹娘就只有凌寒羽了,孤还记得她浑身血迹斑斑,泪水夹杂着血污滑落时的样子,这样的女子当真少见。”
“事情完成后我会将身体还给柳易水的!”柳易水又转过头,眼中就是黯淡之色。
细雨打湿了段奕的银发,浸湿了灰袍。他不在多说什么,只是渐渐消失在拱桥上。
福旺赌场二楼,那被踢倒的木门早已消失不见,一个没有门的房间就这么突兀的存在着。
正在房间来回踱步的李沧看到凌寒羽出现在自己面前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阵庆幸,幸好没有把门装好,不然又得被这变态给踢了。
“寒羽有何事来找我李某啊?”李沧态度明显好了很多,能渐渐开起玩笑了。
凌寒羽阴沉着脸到:“何事?你这脑袋是被驴踢了被是被门夹了,今天大好的机会你不去吞了绿林武馆在这走来走去,很好玩是吧!”
李沧忍受着这一通训斥,憋屈着脸说道:“我也想去啊,可人家今天是大丧之日,而且还有马刀帮坐镇,实在不敢轻易动手啊。”
“马刀帮,具体说说!”凌寒羽二指顶着太阳穴侧着脑袋坐在太师椅上,仿佛这里他才是主人的模样。
“其实这个赵永成只是个没头脑的愣头三,他们靠着武馆横行欺市完全是马刀帮在后撑腰,马刀帮生性狂野豪放,帮助吴剑锋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云梦城西区几乎都是吴剑锋的地盘,要是得罪了他可不是好玩的啊!”李沧严肃的对着凌寒羽一一厉害到。
“对你个鸟蛋啊,你老大在这还怕什么怕,快点召集人手,本少过会将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人不狠站不稳!”凌寒羽拍案怒斥,但这话听得李沧有些发瘆,这意思是叫他们去送死?唉,揪心啊!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李沧便将手下百来号弟兄全数召齐在这福旺赌场外,来往行人无不避而远之,鬼都知道这帮人聚起来要干啥,只是不知道要干的是谁而已,像这种低级别的混混火拼还是挺常见的。
“大家给我听好,一会咱们的老大就要来了,有谁敢不听老大的别怪我不客气!”李沧面对众人提着嗓音训到,他可不想因为有人不服凌寒羽而发生什么流血事件,毕竟他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