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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章021

最近,楚小千很苦恼,不仅是他,另外三个人也是。

学校进行二期排水工程建设,一连几天卫生间都停水,早上刷牙洗脸都成了问题。学校里有的寝室楼有水,不过距离楚小千他们那里挺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楚小千他们只能无语凝噎了。

停水既有坏处,也有好处。

坏处是打乱了正常的生活作息习惯;好处也是打乱了正常的生活作息习惯,可以睡懒觉。睡懒觉的好处很多,可以美容养颜,可以调节心情,可以提高幸福指数。这么多的好处,所以说,不睡懒觉就太可惜了。

本以为早上不能刷牙洗脸已经够倒霉了,楚小千没想到还有更为刺激的事情要发生。

那是一个晚上,月黑风高,诡异的气氛笼罩着白色的寝室楼。仿佛是恐怖电影里的幽灵逃了出来,在深夜的碎石路上飘荡,夜空里飞舞着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那天晚上,楚小千正在睡觉,做着美梦,梦里应该是梦见雷诺诺了。少年梦见自己喜欢的人是件很正常的事,日有所思,所以夜有所梦。古代男子看见美丽女子从画中走出,固然是胡扯,但若说是因思念嵌入骨髓,以至于出现幻觉,还是有可信度的。

美梦被打搅,楚小千很生气。

被什么打搅了呢?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声音打搅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哭声。楚小千看了看时间,半夜十二点整,一点儿不多一点儿不少。

午夜十二点,客观上是一个每天都有的时间点,主观上是个有点瘆人的时刻。RB最擅长拍恐怖电影,其中很多恐怖片都会或多或少地和午夜十二点扯上关系。

现在就是这样,楚小千先是被吵醒,然后又听见女生的哭声,哭得很有节奏感,很凄惨。一开始他以为是楼上的哪个女生和男朋友分手,半夜不睡觉,在悲声哭泣。

楚小千他们的寝室楼是男女生混住的,不要多想,只是上三层住着女生,下三层住着男生。楚小千想着人家都分手了,伤心在所难免,自己没必要跟着较真。所以他索性用耳塞堵住耳朵,蒙着被子继续睡觉,继续做梦,继续梦见想梦见的人。

事情并没有就这么结束,我们可以把这件事称之为“闹鬼”事件,寝室闹鬼了。

第二天晚上,楚小千又被吵醒了,还是那个失恋女生的悲恸哭声。被吵醒的不只是他,还有郭亮亮和韩立。

朱瑞文睡眠质量非常好,这点小吵小闹还不至于把他吵醒。

三个人一合计,决定不能这么放任楼上的姑娘哭得这么伤心,关键是不能放任姑娘打扰自己睡觉。

楚小千他们合计的结果就是派一个人上去敲打一下,敲敲门,拜托人家不要晚上哭,白天这么长的大好时光,不利用简直是浪费,浪费不好。

最后的决定是,郭亮亮上楼去敲门。原因是郭亮亮是D城的汉子,D城人向来硬气,所以说郭亮亮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郭亮亮上去了,不一会儿又下来了,脸色有些发白,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不管看见了什么,都不会是楼上青春年少的美女。

楚小千和韩立问他怎么回事,可郭亮亮翻来覆去就一句话,楼上没有哭声。没有哭声?怎么可能,明明还听得到。

韩立看郭亮亮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自己跑上楼去探个究竟。韩立上去了,不一会儿也下来了,脸色苍白,像是看见了恐怖的东西。

一问,和郭亮亮说的一样,楼上没有哭声。

楚小千觉得心里有点发毛,少年心性使然,还是自己上去看了一下。看完,他明白了,楼上真的没有哭声,整个楼道,很安静,除了偶尔响起的低鼾声。如果有人问他,他也会说,楼上没有哭声,这是事实。

这就奇怪了,二楼是清一色的汉子,四楼又安安静静,三楼却有女生的哭声,难不成真闹鬼了?楚小千在脑海里搜索,可无论他如何想,都不记得最近有女生跳楼事件发生。没有人跳楼,又哪里来的什么妖魔鬼怪呢,或许只是有人在恶搞。

不愧是D城的汉子,郭亮亮甩甩头,说,管他谁哭的,跟咱们没关系就行,走,回去睡觉。就这样,几个人老老实实回到寝室睡觉。

朱瑞文响着均匀的鼾声,浑然不觉刚才发生了什么。刚好烦人的哭声消失了,似乎是被朱瑞文的鼾声吓没了。

第二天早上,喜事迎门,寝室里来水了,看来第二期排水工程已顺利完工。结束完上午的课,楚小千回到寝室里,一个人无聊着发呆。透过窗户,他看见新架的排水管道整整齐齐地束在窗户下面。从南到北,像是给寝室楼系上了一根根腰带。

郭亮亮和韩立回来后,几个人又聊起了昨晚的闹鬼事件。

聊着聊着,郭亮亮抱怨说,N城不给力,整天妖风阵阵,搞个排水工程停水,晚上睡个觉闹鬼。韩立在一边笑,楚小千看着窗外,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耳朵,一只手敲打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来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在断案,断昨晚的闹鬼案。

当他把一切都想清楚后,就为郭亮亮几人揭示了谜底。他的解释是,真正的鬼有两个,一个是风,一个是外面的排水管道。

窗户旁边有一段裸露的没有用的管道,晚上风钻进去,就成了哭声。

其他几个人对此半信半疑,尽管寝室窗户外真的有一截裸露的管道。事实胜于雄辩,楚小千准备在晚上做个实验。他折了一个风车,挂在窗口,用来检测风的大小。是那种小孩子爱拿在手中,嘟着嘴使劲吹的纸风车,一有风,就会灵巧地转起来。

晚上,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等着起风。

朱瑞文在被告知前因后果后,很是乐意地参与了进来,他的立场是支持楚小千的推测。

天公作美,起风了,风车呼呼地转了起来,忠诚地报告风的出现。像楚小千预测的那样,哭声出现了,节奏和窗外的风声完全一致。

事实证明,闹鬼事件是一场闹剧。如果非得说有鬼的话,那就是排水管道和风。

舞台上也有一些才艺达人,能凭借简单的道具表演出令人匪夷所思的效果来。这样说来,这次的“哭声”可以说是自然和人力共同的造化了,再者,鬼神是不存在的。

鬼神是人们为了表达向往美好、批判罪恶的愿望而衍生出的虚幻事物。客观来讲,鬼神不存在,好人不会被神保佑,坏人不会被鬼惩罚,命运不归西方的上帝管,也不归东方的玉皇大帝管,归自己管。

可我们还是要说鬼神,因为鬼神存在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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