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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卖报纸的男孩离开之后，新家的周围就出现了许多混混，他们混迹在人群四周，打算揪准时机找白鹭的麻烦。你没有看错，他们就是这个打算。
白鹭把窗帘一拉，挡住了窗口，眼角的余光还看见有几个混混向她吹口哨。李沐刚从外头买了一堆食材回来，这几天都是他出的门，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但是那些不怀好意的流氓还是让他忍不住问起狐狸来。
“为什么有人会干这种蠢事？”
“哦，这很正常，没有人还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包括那个孩子，他只记得卖给你一份报纸，其他人只看见那个孩子卖给你报纸然后走了。也许那些混混当中可能有人在场，但是他们不记得那么一回事，所以当有人雇佣他们让他们干一些喜闻乐见的事情的时候，他们不会觉得有什么危险的。何况里面必定混入了某些心怀叵测之徒。”
“放任那群混混真的没有关系吗？他们不会在我们出门的时候给我们的房子添砖加瓦吗？”
白鹭的目光转移到那堆食材上，自从来到这里时候，她的肚子就经常发饿。大概是这个特点激发起了狐狸的学习欲望，她只需看一看大概，立刻就能做出美味珍羞来。他们缺少经济来源的时候，狐狸往各大酒店走了一趟，华元就自己来了，没有厨师能拒绝这些，当然具体实施上如何让那些酒楼哭着喊着让狐狸入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用管他们，如果他们对这个房子有兴趣的话，会受到教训的。”
白鹭现在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能够不使用双手，她就不会用手处理那堆食材，它们被各自分类起来，一高一低的漂浮在空中。李沐每次都会为此而惊叹，见得渐渐多了，也就习惯了。这么做并未为寻求方便，对于白鹭来说，操纵物体浮空要困难于直接把它们抄在手上，她只是为了尽早的适影这个世界，把空气中流动的纷杂的能量用一种可以观测和公式化的操作还原成她熟悉的样子，就像现在做的一样。
李沐小心的从空中把装东西用的塑料制品抽离出来，那玩意通常被叫做塑料袋。他只有做到这点的能耐，就是这个简单的练习要求让他意识到隔空移物不如直接用手把它们丢进垃圾桶里。
他坚持了练习了一段时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狐狸做饭的动作停了下来，它费力的思考了一分钟，才想起来那到底是什么鬼。
“回国？你那‘姐姐’让你回去那件事？你觉得你还能平安的回去吗。”
“听说可以找到一个中国贵族然后加入某某学校，我就能成为一个有前途的体制内了。然后交上女朋友出任CEO走上人生巅峰。”
这么一会时间里，飘在空中的厨具把一盘盘菜捞进了盘子里，瞬间香气扑鼻。餐厅和厨房其实都在同一个房间，但是白鹭隔绝了空气，做好的菜被端上桌子的时候才散发出味道来。白鹭筹备好午饭之后才继续这个话题。
李沐的幽默感多少让狐狸带上点笑容，所以她认真的回答了这些问题。
“回国？没有必要，先不说你能不能回去，可是有好些人要你的小命呢，玩意海上航行一半沉船了怎么办？你觉得我可以扛着你飞到大陆吗？还不如直接拜我为师。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当你的老师了，你是这个世界唯一能随我入道的人。”
“入道很厉害吗？”
“当然，飞天遁地那可是仙人的生活。”
“比那什么中国贵族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那是？”狐狸得尾巴高兴的翘了起来。为什么能看到尾巴，因为把尾巴和耳朵藏起的话也是一件费劲的是，虽然这个劲也就那么一点点，但是狐狸不喜欢，没有人看见的时候她就是要露出尾巴和耳朵。
“我听说干这事每个三五百年不成，而且餐风饮露的，还没有女朋友慰藉我的心灵。”
“你的话怎么这么多，要知道这么好的事以前别人哭着喊着求我我都不答应呢。什么三五百年，那都是谣言，骚年我看你…我看你…”
“看我骨骼清奇，是块练武奇才是吧。”
“啊，对对对。”
“可这只是练武奇才，不是修仙的材料啊。”
“够了，老娘就问你要不要！你看我干什么？”
然后，李沐发现对面狐狸得面部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犹豫，皱眉，欲言又止，甚至于难以形容的心绪波动透过他胸口的项链传递而来。他突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我把你当学生，你居然想上我’。等等，我怎么会知道她知道这些小心思？李沐不由自主的握住胸口的项链，是温热的，像是里面藏着一个小生命。
白鹭不再用那种玩笑的口气说话了，她只需要静静的坐在那里，就会让人觉得眼前是一尊观世音，足够把任何邪火浇得一干二净。让任何人为自己念想感到羞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白鹭的声音像银铃一样悦耳，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每一个生命说，这和刚才截然不同，吓得李沐差点就要掩面而逃了。
“你的确不是个修仙的好残料，基础薄弱不说，体魄也脆弱得像个筛子。”她顿了顿，才继续说：“但是你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学会的人了。”
李沐紧张得无以言喻，他要打破自己的沉默，于是他插嘴了。
“狐狸你能一次把话说完吗？算了你能不能别这样，我怕你说着说着，就立地飞升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意思就是能不能上靠你的本事。“
“反差太大，我受不了。能不能让我摸摸耳朵压压惊。”
白鹭笑了起来，那灿烂的阳光仿佛冰川都可以化开，她是真的觉得开心和愉快的，并没有带上任何一点的恶意。
“小鬼，能碰到我你就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沐并不觉得自己干了多大的意见蠢事，狐狸很开心，他也觉得很开心，这期间胸口的项链怦怦地跳了两下，吓得他差点把它甩出去。其实他已经这么干了，但是没有成功，因为有什么已经提前握住了他的手。
他是决计不可能碰到狐狸的，这点李沐也知道。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狐狸想要接触到他的时候，任何时候都可以做到，就像现在这样。他甚至没有感受到风的气息，狐狸已经出现在他眼前，并且抓住他握着项链的手了。
“任何时候都不能够让它离开你的身体，为我，也为你的性命。”
那是前所未有的冷静的声音，那双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连李沐找遍自己一辈子的记忆都看不到一点能够比得上的眼神。只在这时候，李沐无意识的做了一件事，他那只自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狐狸的脑袋上，然后就差那么一点就要揪住狐狸的耳朵了。
“女人的胸可以随便碰吗？”
他的手停了一下，终究没有忍住，摸上了狐狸的耳朵。软软的，绒绒的，就跟预想的一样。
“你碰了不该碰的地方，你说这事情怎么解决?”
“我学。”
“百八十年，你不怕吗？”
“古往今来，欲求长生者不知凡几。”李沐一脸正色。
“不得其门而入的，百八十年后多半了无生趣了，只恨自己知道得太多，看人只看见骨骼肌肉，细胞毛发，看事物只觉得一切理所应当，自己如飘渺浮游，无足轻重，好自为之。”
桌子上多了一把手枪，风格多少和原来和的世界不太一样，但李沐还记得，这是那个开枪的凶神身上的，它的内部早已面目全非。
“这是你的新玩具，吃完饭，学会把灵力凝聚成一颗子弹，练熟了就能用这把我改过的枪打出去。”
…
李沐的手里正飘着一颗蓝色的子弹状的东西，按照这个样式，能够投入使用还要一段时间。狐狸的理论是合理与严谨的，所以当他真的把这团‘子弹’搓出来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惊讶。如果只有他能做到，那为什么会有那种严谨的知识和合理的理论呢？这项知识，这种规律，是为改变世界而生的。他疑惑，他不解，所以他要发问。
“为什么是我？”
白鹭只是同样伸出一只手，就和他一样，一个更完美的蓝色子弹出现了，那清晰的质感仿若一个实物。它确实是真是的，是一团能量形成的物质，甚至能量本身模拟了金属子弹的所有物质结构，包括分子的排列方式。
白鹭没有让他疑惑太久，她伸着手，走向李沐十米开外的地方，慢慢的娜美子弹越来越淡，最后径直消失不见。这或许是解决了一个问题，但是又带给他更大的疑问。
“你已经可以弄出一团蓝色的东西了。灵力本身显示不出颜色，亦无法在这里展现它的存在。但是你可以给你的灵力染色，就在刚才你学会的那些里，挑出那点，尝试看看吧。现在，这里不需要光。”
神说，要有光，所以光就有了，这是圣经的一段话，现在狐狸展示了神的技艺，她让这个房间的光消失不见了，周围一片漆黑，只依稀能看到人影。
李沐知道这是为了显示灵力染色的效果，他照着尝试了，接着，他看到了光。
那是一团淡蓝色的漩涡，仿佛无穷大，又仿佛无穷小，暴躁而温顺，汹涌而宁静，他就是这团漩涡的中心。他无法形容，只有狐狸能告诉他这是什么。
“看到了吗？你的身上藏着一个裂缝，沟通着两个世界。另一头是我的家乡，灵力从裂缝里四溢而出。但它们并没有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它们在两个世界的夹缝里，在真实与虚无之间，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然后要了你的小命。这些灵力是无穷的，是我的家乡的全部，你的项链让它门不加诸于你身；这些灵力是暴躁的，因为他们在虚无的夹缝里，你的项链导引他们遵循秩序；这些灵力是汹涌的，你的项链让它们安宁温顺。离开你的身边，我就不能运用它们，而你完全不清楚运用灵力的奥秘。”
“可是你分明可以不依靠灵力做到很多事情，选择我，只是因为好心好意吗?”
“道理都是一样的，把我的家乡的变量替换成这个世界的变量，使用法度并不为奇。但是建立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需要大量的能量，我做不到。”
“我学成了，你不就走了吗？”
“呆子，你至少得学几百年。保管好我的项链，那是你的钥匙，你的护身符，你和我的信物。从今往后，无论十年，百年，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