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单人床!单人床!只能一个人睡的!”舒适把身上的被子裹得越发紧了,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咽了口口水,睁大双眼看着他欲倾身而下的样子,又道:“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举报给外来生物研究所。”
“?”后者漠漠看着她,闪闪发光的金色瞳仁里满是不屑。
“那里的人跟虐猫组织虐狗组织差不离了。”舒适尽可能在脑海里搜索一切惨无人道的群体,把无故躺枪的生物研究所描绘得天上无地下无,地狱里面才有。
“他们会抽你的血,扒你的皮,把你那双金眼睛抠出来,装进粗粗的试管里,再把你装进胶囊里……诶诶……喂喂……别扯……”
后者无视她描述的电影异形里面的场景,直接伸出手轻松地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扯开。
长长的身子躺在略显拥挤的小床上,显得极度的不和谐。
舒适欲哭无泪,苦哈哈地看着某只一脸再正经自然不过的狐狸:“你睡这儿,那我睡哪儿啊?”
斯默支起下巴,往客厅沙发的方向点了点,意思了然。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会遇上你。”舒适从柜子里面翻出一条厚毛毯,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望床上阖眼欲眠的斯默。
叹了口气,又走了几步,再回头看了看他。
斯默仍旧保持刚才的姿势,不为所动。
“宝宝啊,妈妈真可怜,你赶紧出世帮妈妈报仇知道吗?”舒适低头看着肚子,伸手摸了摸,又故意拉高声音,说给某人听。
难道狐狸也是冷血动物?莫非九尾狐和蛇近亲?
舒适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某只怎么还是老神在在地躺着呢?
这是她家,她供他吃,供他住,为什么还得把床让出来?越想越气愤。
舒某人在狭小的沙发上辗转反侧几个小时,月上中天都无法安心入睡,心里憋着一口恶气不发不行。
舒适从沙发上暴起,三两步冲到小床前,抱胸看着他。
斯默安静地躺在床上,两扇长长的睫毛覆住双眸,牛奶般白嫩的皮肤就如同他狐狸身时身上油光水滑的白毛,银发已被染成黑发,软软的如海藻一般落在枕头上。
此刻的他敛去了凌人的气势,和说话时略微自傲的态度,就像初生的婴孩儿一样乖巧可爱。
月光透过窗户,薄薄一层铺在他的脸上,使这场景看起来仿佛是迪士尼动画片公主入睡的时候一般梦幻。
舒适拉紧了睡衣,蹲在床边,看的如痴如醉。
“好看吗?”应该‘熟睡’的某人的声音,像薄荷一样清凉,淡淡地响起。
一阵秋风扫落叶在舒适身后刮过。
啊,好糗……
舒适低头闭上眼睛,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或者找堆沙把脑袋埋进去。
她明明是来讨说法的,怎么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发起了花痴。
忽然身上一暖,身子悬在半空中几秒,舒适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睡吧。”头顶上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舒适龟缩在斯默的怀里大气不敢喘一下,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男人白皙的脖颈。
一个大男人,啊不,一只大狐狸,为什么有什么白的皮肤呢,在黑夜里几乎会发光。
“再瞎想天就亮了。”斯默低下头,看着她黑色的头发,感受她呼出的温热气息,在他胸前荡漾。
“噢。”底下传来一声闷闷的回答。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后……
一只小脚踢了一下被子。
第四分钟,再踢了一下被子。
“斯默……”
“……”
“斯默,你热吗?”
“……”
“斯默,你身体好烫。”
尽管隔着衣服,舒适仍旧能够感受到来自斯默身上源源不断的灼人的热意。
乱七八糟的小说、电视剧没少看,舒适大概也能知道男人会热,一是因为天气热,二是因为运动热,三是因为……
想到这里舒适又红了脸。
“这样下去不好吧……”舒适矜持地说道。
由于头顶上一直没有回应,于是她大着胆子抬起头,首先看到了他下巴。
斯默俯下脑袋。
墨一般的夜色之中,斯默的金色双眸渐渐泛起了红光。
“啊——”舒适‘噌’地一下从斯默怀里逃开来,脑海里立刻出现狐狸咬鸡脖子的画面,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惨无人道、丧心病狂,简直没办法形容。
她怎么忘记了狐狸也是兽类呢?
小时候经常看到童话故事里,狐狸和老虎狮子混迹在一起,那不是没道理的啊!
“你是不是想吃我?”舒适快哭了,飞快跳下床,冲到门口把灯打开,又冲进厨房操起一把最大的菜刀冲了回来,四处寻找被自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的手机。
斯默抬头,不言不语地看着手忙脚乱的她,金色眸子里的微弱红雾仍旧积聚不散。
“我告诉你我七大姑八大姨有很多的,要是我出了什么事,她们一定会知道,她们知道就会报警,报警之后你就藏无可藏被抓去做实验!!”舒适被吓得眼泪鼻涕横流,举着菜刀背靠冰箱光脚站着。
事实上舒适的七大姑八大姨在距本城一千多公里的小县城的里,她们也许压根根本不记得有舒适这么个人。
喜庆被舒适一声咆哮吓醒了,从厨房的小窝里跑了出来。
看到斯默从床上缓慢地坐了起来,黑色的头发不知道被他怎么睡得,弄得乱七八糟。
看上去十分呆萌。
呆萌个球啊!他就要兽性大发,嗜血本性了!
喜庆这只笨猫,关键时刻什么作用都派不上,反而自己躲回了厨房里,只探出半颗脑袋给舒适加油打气。
“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报警!”舒适空出一只手一把抹掉鼻涕,另一只手举着菜刀,哆哆嗦嗦地看着仍旧没有什么行动的斯默。
似乎做了极大的挣扎和努力,红雾渐渐消失在斯默的双眼里。
金色的双眸恢复了正常,斯默坐在床上定定地看了在疯狂边缘暴走的舒适一眼。
忽然猝不及防地仰头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