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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域;红晶域;初醒

英灵树,

没错,又是它,我一直的梦魇。

谁又需要它呢?不是么------

这种只会带来痛苦和死亡的不详,是整个英灵空界的病根。

我曾经只差一点,差一点,就能碰触到永久的和平------世上所有的界域都能互相理解、包容彼此,创建一个完美纯净的世界。

为什么,我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没有踏好,到底是何方力量阻碍了我的愿望最终的达成?

希罗、欧文、克洛西比、奥普罗特、伊洛宁丹、西瓦伦德、布兰特玛······我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托付,因为我的无能,将你们手中最后仅存的一丝微光给凐灭了。

我们输了,或许我们一开始就不是对的········

······

·······

·······

”嗯····?”

清晨森林中的茂盛树叶上透进了刺眼的阳光,将本是水雾缭绕的绿色世界撞开了一片美好的晴朗。

“唔····”

鸟鸣欢快又悦耳,连同浅绿色叶尖上的水滴一同滴进浮满葫芦藻的碧绿小谭中,奏出一曲自然的清脆与甘甜。

“这,这是·····”

微风吹过,带着清凉舒爽的水汽,带着纷飞的草叶,带着满世界的阳光,充斥了整座森林。

“我,”

悠弗的意识缓缓清醒了过来,他两眼由暗到明,从模糊到清晰,逐渐才囊括进眼前的一片景象。

这,

这里可不像死人该呆的地方啊。

那么就是说······

等等,

难道我没有死?

陷在柔软草地上的黑发少年身体猛然抽搐了一下,随即用力坐了起来。面色陷入极度惊讶的他额头上汗珠流淌,用右手抓了一把头发。悠弗再次用力闭上了眼睛,脑袋使劲晃了晃,试图用各种方法证明自己并没有在做梦。

几分钟后,树丛中传出一声舒心的呼气声。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并得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结论。

他还活着。

魔王还活着。

上天还没有放弃他,所以给了他重生的机会。

“嗯,哼哼,哈哈,哈哈哈!”

悠弗嘴角颤了颤,接着发出了傻子憨痴的笑声。

“奇迹啊,难道是当初的誓约起到作用了么?难不成世界上真的有重生这种概率小到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活过来了,而且好歹还有过去的意识。对于这份恩惠,应该要知足并且心存感激了。】悠弗心中暗暗想到。

林中的鸟啼声和树叶沙沙的响声混在一起,悠弗坐在的地方刚好正对着太阳。顶着一头清晨透过树林的迷蒙阳光,悠弗恍然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神情逐渐收敛了起来。

感受着身体中气息的变化,悠弗尝试着像昔日那样调动魔力。

“咦?”

什么都没有发生,悠弗感到有些疑惑。不过迅速转变为对理所当然事情的无奈。

“看来这段过度,也有些损耗魔力啊。不过不能轻易像以前一样施展自如应该也很正常。”

耸了耸肩,悠弗长吁一口气,用心感受周围元素的波动,试图再次催动身体中的魔力。

只要有了过去的力量,再次重霸魔域,甚至更改整个世界的规则,绝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所以,这份力量对于悠弗来说代表着除了生命和他珍视之物外无可替代的重要意义。

······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悠弗猛地睁开双眼,似乎聚集了身体中所有力量的手用力向空气中猛地一握。他死死地盯着那只手,看上去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上面了。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失败了。

“我······我的力量?”

全部消失了,没有任何魔力波动。并不是他原先乐观地所想的那样,仅是损失了一部分的力量,只要重新修炼,很快就能恢复巅峰。

他清楚而绝望地感受到了体内魔核的空虚,完全没有任何动静。这说明他原先所拥有的所有力量都无不例外地凭空消失了,一丁点都没有留下。不仅如此,悠弗还意识到魔核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消散,恐怕不到五天,他作为一个恶魔,甚至魔王的基本象征,就会完全离他而去。

悠弗茫然地坐在原地,一时间深感到世界的广大空寂,而自己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渺小若尘埃。

曾经身驱魔焰立于万山之巅,将世界踩在脚下;而现在却被茫茫世界扔弃在一个角落,剥夺了所有的一切。

命运以上苍的身份赐予了魔域主宰悠弗另一次生命,却同样以绝对残酷的姿态伸出冰冷的双手打碎了曾经的他。

悠弗缓缓站了起来,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到了水潭旁边。

他想看看自己。

微风抚着水纹从潭面荡彻开来,水潭旁的高鹅羽草在潭面上随风翻卷、时起时落。悠弗仿佛看见了清澈碧绿的水中打开了一扇门,自己的心逐渐沉入了这面潭水中,从另一双眼睛中,打量着新生的自己。

黑色利落的短发刘海微微垂落,后角则有些扬起,不禁令他感觉怪怪的。一束扎眼的白色搭在这头黑发上,那支白发不明所以地垂在右边,像是被什么刻意染上去的一样。

相貌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皮肤也变得更加显出人类的孱弱和白皙。悠弗在曾经的生命中见过这样子的人类,并清楚这属于人类少年时期的特有面貌标志。

他的年龄发生了改变,绝对已经不是过去的一百八十岁了。

一个不和谐的感觉在悠弗心中炸开。

【诶,我的······】

他发现了,但不敢轻易承认。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必须确认的事。

仔细注视了半天,排出了水面的光线和水的颜色问题,悠弗终于得出了前面就一直担心的事实。

尽管魔核依旧存在,但他现在已经不是恶魔了。

因为他过去那双罕见的瑰紫**瞳,被一双看上去平凡的人类眼睛所代替了。

”果然,还是这样么?“

悠弗苦笑地摇了摇头。

淡黄褐色的瞳色虽然在人类中算得上是稀有,但在恶魔中,这就代表着血脉最低贱的存在。

依旧带着有些不同于人类的细长瞳仁,这恐怕算得上是悠弗一点点曾经是恶魔的痕迹吧。

转身走去,悠弗不知道该如何确定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披着一身破烂的魔王袍(应该已经烂到看不出来了)心中挂着一丝好不容易鼓出来的勇气,昔日的魔王在英灵空界的浩古森林中一步步地向前走着。无法挽回即是无法挽回,再多的思考和疑惑也只能得到一份失望的回报。悠弗掂量着自己,不再回顾过去,也不打算计划未来。他只想就这么往前走着,走到哪是那,看看自己能有多大的能耐,在重生后的第一关,走出那个过去伤痕累累的自己······

英灵空界,主神奥坦在数百万年前于元素混沌中撕裂并创造的一个庞大位面。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历史的进程,逐渐形成了以恒迹界为中心的三个世界。它们以【黄昏云层】作为的纽带,由上自下搭构成一个塔状的长型位面。最上端的泰亚界和最下端的零界大小相似,而两界相夹的恒迹界面积最为广大。

奥坦在创世后便化身成了一棵栽在泰亚界西方天域的【坠落天梯】上的英灵树。通过分配自身的神力,创造出了一百一十七位世界的力量支配者,共同维护并监管着世界的秩序。在数万年后,这些曾经世界的守护者们被世人用不同的语言定义了一个名字。

英灵。

然而一天,英灵空界被外星宿位面的神秘乌云笼罩了。所有的英灵们一时间丧失了奥坦耗尽自己创世后所剩神力给予他们作为力量的灵力,化为一片片带有英灵刻印的英灵叶,回到了英灵树上。从那时开始,世界的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守护者们消失了,但他们的力量尚未消散。以灵体状在英灵树旁存在的奥坦已经没有神力去创造新的一批英灵们了,所以他决定以英灵空界主神的身份,亲自去将这些一份份的强大力量,在出生时,就分配给那些他选中的人。使他们的身体中具备某一个英灵的力量,从而成为【英灵师】。当英灵师死去后,他又会将这份英灵刻印收回,等待合适的适格者出世,再将英灵刻印赐予他。这通常会是个漫长的等待,因为在一个时代中,几乎很难让另一个新生的英灵师成长起来。所以每一个时代的英灵师数量都几乎难以达到一百一十七位。甚至在世界的一些混乱年代,还会出现连奥坦都感到头疼的同一个时期中所有英灵师过世这种麻烦。

英灵空界就这样从安静到混乱,再到秩序重临大地······反复无常地过去了数百万年。直到今天,也就是我们故事开始的时刻起,曾经的一切都无不变化万千。沧海变为桑田,河谷被风沙吹成沙漠,草原上升起了一座座城市······

而有些地方,就像是顽固不化的老者一样,不忍心去变动丝毫。依旧不变原来上古时期的面貌。

比如这座恒迹界;南外界;中庭山脉和维拉特斯交界的红晶域中的浩古森林。

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在森林外的一处小丘上,肩披着整个世界坠落下来的盛大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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