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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同道殊途

青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所以他才选择了你呀,呜呜……千羽你这么坚强还温柔,就算是快斗喜欢你,但我还是没有办法讨厌你啊……”

突如其来的好人卡让我有点儿懵逼,青子却吸了吸鼻子,语气幽怨:“你还不知道吧,昨天快斗去我家吃饭,一直心不在焉的。后来喝多了,就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吃完饭我想扶他回去,他死活不肯,非要自己晃晃悠悠地摸索回去。我不放心就跟在后面,看到他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

我在心底极为卑鄙地闪过一丝暗喜,快斗还是在乎我的。

暗喜之后,接着便是自我厌弃,这样把自己的喜悦建立在青子的痛苦上太卑鄙残忍了些……

“快斗的身份,你会保密的吧?”按照我之前对青子的了解,他应该是不会不保密的,但毕竟事关快斗,马虎不得,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呵~”谁知青子脸上表情突变,她用我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冰冷嘲讽的神情傲然开口,“如果我说不呢?”

青子看到我沉下的脸色,勾唇得意一笑:“但我可以保密,只要你离开快斗。”她倚在路边的院墙上,脸色倨傲,“怎么样,很划算的交易吧~”

我紧皱眉尖,虽不理解青子的态度变化,但我依然斩钉截铁地回复道:“不可能!”

青子脸上瞬间阴云密布,她不可置信地低吼道:“你不怕我把快斗的身份说出去,你不怕他坐牢么?!你怎么这么自私!”

“这不是自私,”看到青子情绪隐隐失控,我反而平静了下来,只是双眸明亮,语气铿锵,“我可以为了快斗去付出、去放弃,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算是明白了,那种以‘为他好’的名义做出让彼此都担心和伤痛的事的行为,才叫做自私。相对于互相折磨和误解,我选择和快斗一起承担。”

青子听完,神色晦暗不定,半响,她阴恻恻地开口:“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也没办法了。”

我心头一缩,有点怂,话是那么说,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快斗遭遇危险。

正当我极为阴暗地想着要不要杀人灭口时,青子突然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失落:“与你相比,我的确太孩子气了,帮不上他的忙。”

这时,我也终于明白刚刚青子是故意那么说的了。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也是松了口气的,一是因为快斗的秘密可以保守,二是因为青子大致还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

我再次上前两步,轻轻抱了抱她,以示安慰。青子身体一僵,反手抱住我,嚎啕大哭起来。

月色西斜,天色渐浅,夜晚快要结束,黎明即将到来。不知道哭了多久的青子终于宣泄完毕,冷静了下来。

青子松开我,抬头擦干了泪:“天都要亮了,你该回去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在心底轻叹,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向相反的方向转过身去,然后同时迈开了脚步。

“快斗的事……”我走了两步,终究不放心,再次开口。

青子停下脚步,但并未转身,背光的笑容满含苦涩:“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至于快斗,就拜托你了,千羽。”她说完,猛地抹了把眼泪,毫不留恋地大步向前走去。

我沉默半响,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低喃:“Thank you and take care, my friend.(谢谢你,保重,我的朋友)”而后,我也迈开脚步,大步离去。

没有什么人会一直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路同行。就像我和青子,虽曾作为好友同道,但……终究殊途。

我心情沉沉,往回走去。在看到坐在屋檐上一袭白衣披着月华正在张望等待的快斗时,想到过往种种,心头骤然轻松了许多。

也不是所有同道终变殊途,对吧?

“快斗,我……”在一片白光朦胧中我含泪而笑,向不远处的快斗张开双臂。

快斗张开双臂飞扑过来,而那白光却在我们即将相拥在一起那一瞬间将我们吞噬殆尽。

下一瞬间,我的身体开始虚化朦胧,逐渐幻化成带着点点光芒的羽片,随着天空中慢慢飘落的雪花随风飘过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悄然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快、快斗!”我惊呼着睁开了眼,在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做了个梦。

“怎么了,千羽?”快斗‘刷’的一声打开了我的房门,举着手中没来得及放下的铲子,一脸关切。

“没事,做了个梦……”我惊魂未定,有些失神。

“噩梦吗?”快斗皱了皱眉。

“……”我不知为何并不想告诉快斗我离开了这个世界,即使是做梦,“也不算是噩梦,还挺唯美的。”我回想着梦中的场景,心中暗道,是凄美才对啊。

“没事就好,不过……粉色内衣很少女啊。”快斗前半句话还比较正经,结果到了后面就暴露出了本性。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睡衣上面的扣子因为睡觉而松开了两个,惊醒的时候动作太大,不小心泄露了春光。

“黑羽快斗,你给我滚出去!!”我怒吼着把枕头摔了过去,随即又一把把被子往上拉了几分。

快斗麻利地侧身躲过,肆意笑着回到了厨房。于是,普通的一天又在鸡飞狗跳中开始了。

这时候距离曼陀罗别馆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闲来无事的我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向当时在曼陀罗别馆中被无情打晕的柯南致电慰问。

“名侦探啊,你脖子还痛不?”

柯南大概是因为自己什么都没干就被打晕感到不爽,语气颇为不善:“要你管,你实话告诉我琴酒他们杀了多少人。”

我不知为何颇为心虚地抠了抠脸:“就你看到的那几个,你晕了之后我就立刻阻止了,他们后来都没有杀人,只是把人打晕了。喽啰被后来赶到的警察抓走,高层或者小头目都被组织带了回去,终生监禁。”

“……”

感觉到电话那头柯南的将信将疑,我急忙解释道:“这是组织决定后夜偷偷告诉我的,消息可信。”

“……组织这次还算有人性。”柯南沉默半响,终于开口。

听到柯南相信,我在心底暗松了口气。而我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柯南也收到了来自水无玲奈的信息,与我所说的大同小异。

柯南看着手机上的短信,神色晦暗不定,千羽,不要怪我,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相信莫梓夜。作为侦探,我只相信证据和真相。

“奈,下周末我们出来一趟吧,快斗好像也有些事要和你说。”我想到前几天与青子那一场不大不小的争论,心头微沉,青子她……应该会遵守诺言的吧。

“……好。”宝石组织的事告一段落,怪盗基德的存在也就没了意义,黑羽他……

“服部最近怎么样了,好久没联系他了。”怕气氛尴尬,我开始没话找话。

“他啊,刚和我通了电话,最近好像在追捕一个炸弹狂,忙的不可开交,说事情告一段落后可能来东京找我。”

“炸弹狂啊……”我略一失神,“感觉真危险。”

“最近不太平啊,你和黑羽也小心些吧,毕竟你们现在是暴露在组织眼中的。”柯南语气沉沉,略带担忧。

“我们……还好吧。”我扭头看了看在厨房哼着小曲正在做饭的快斗,微微一笑,“别担心。”

既然是两个人一起面对,那无论是怎样的困难和危险,都是值得期待的未来。

和柯南寒碜了几句,快斗的饭菜香味便让我迫不及待地结束了谈话。

“聊完了?”快斗端上最后一道菜,吊儿郎当地坐了下来。

“嗯,约在了下周末。”我喝了口味增汤,抬头看他,“真好喝。”

“嗯,的确该给日本警方一个交代——关于怪盗基德,这就需要名侦探的帮助了。”快斗收敛了笑意,神色复杂。

看到快斗神色落寞,我直接夹起一块肉塞进了他的嘴里:“那是周末的事,周末再说,现在重点是吃好饭,然后带我去游乐场,你之前答应我的。”

“豪,窝滋倒廖(好,我知道了)。”快斗的嘴巴被我塞的鼓鼓的,却还是松了眉头,笑了嘴角。

普普通通的一天,普普通通的玩闹,普普通通的欢颜笑语。

朦胧白光,绚丽光羽,支离破碎,随风而去。

我慢慢睁开眼睛,见怪不怪地揉了揉额角,又是这个梦……

近半个月以来,我几乎天天都会梦到那个凄美的梦境。从刚开始的失魂落魄,到如今的习以为常。

我隐隐觉得这个梦境预示着什么,但也总是说不清楚。怕快斗多想,我一直没有告诉他这个梦境的事情。

不过今天没有时间多想,因为时光飞逝,今天便到了和柯南约好的时间。

快速的收拾完毕,我便和快斗到了约定好的地点——米花百货中心。

“哀酱~”远远的看到了小哀,我扑上去把她抱起来转了几个圈。

“喂……放开我啊……”小哀秀眉微皱,似乎有些羞恼。

我把小哀轻轻放下,面对小哀埋怨的眼神,干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许久未见,比较激动……”

“白痴。”柯南精致的小脸上是那经典的半月眼,很明显,他对我的智商再次表示出了蔑视。

我瞪他一眼,没有理会,倒是快斗开了口:“名侦探,你应该猜到我为什么约你出来了吧。”

一听是正事,柯南也立刻严肃了面孔:“我大概猜到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众人答应后,我们开始往之前预定好的私人咖啡厅走去。

“你找我是为了你身份的事情吧。”虽然是个疑问句,柯南却说出来了肯定的语气。

快斗深深地看了柯南一眼,少见的没有嬉皮笑脸,他虽笑着,但却少了一份轻佻,多了份稳重:“知我者,工藤也。你说的没错,的确是为了我的身份问题。”

“这么说来,宝石组织已灭,你就达到了成为怪盗基德的初衷——为父报仇,所以,怪盗基德也就失去了继续存在的意义。”小哀也是绝顶聪明的,仅靠只言片语,便也猜出了大概。

“对,就是这样,我家小哀真棒~”我笑嘻嘻地给小哀点了个赞,“这事虽然也没什么,不过怪盗基德的问题毕竟打扰了日本警方这么多年,再加上一些私人原因,总归是要给日本警方一个交代。”

“蓝雪又不是不能帮你,干嘛还要特地来找我。”柯南再次半月眼,一脸嫌弃。

“我懒啊~”我笑嘻嘻地摊了摊手,一脸吊儿郎当的轻佻笑意。

快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发一语。

我敏感地注意到了快斗异样的目光,心中微沉,面上却不显半分。

没办法,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是个不确定的因素,凡是和我牵扯上关系的人和物,都有一分不确定性。事关快斗的将来,我又怎么敢马虎和大意。

况且……

我回想起那个最近总是重复的、在一片洁白的光芒中我化作无数光羽随风而去的凄美梦境,心绪渐远。那个梦境总让我有种莫名的感觉,一种不确定的、却像是宿命一般无法逃脱的未来的感觉。

所以,我怕了。

我怕那是我无法逃脱的未来,我怕我终将会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快斗身边。因此,我必须在那之前把我能想到的一切都安顿好,好不让我身边的人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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