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隽心情不好,直接抱起坛子便往肚子里灌起酒来。
齐重天瞧了有些心疼自己的酒,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唉,不就是个小丫头么?她说你两句你还当真认真上了?”齐重天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热茶,道:“不过,也不是我帮着人家。你想想,人家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被你姑妈把脸给划成那样,要不是遇到本神医我,这辈子可就完了。你还不准人家发泄两句?牵累上你你得受着,你就当是替你姑妈还债了。”
段一隽闻言奇怪地瞥了齐重天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齐重天笑着反问道:“我什么时候不善解人意了?”
段一隽白了他一眼,默了默,道:“其实,我们段家欠她的我不是不明白,我救她也并不完全是因为大哥的交代,我亦想尽可能地补偿她。相比起她的咄咄逼人,我更痛心的是我的姑妈,她从前明明是个温和善良的女人。”
齐重天听了也是不由唏嘘,默了半晌仍不知应该说点什么好。
好在段一隽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将心中的不快倾诉出来,心里也觉得轻松了不少。一坛子酒见了底,便虚浮着脚步回房睡了。
反倒是齐重天,喝了两杯茶,瞌睡虫全都跑不见了,听着房间里很快传来的鼾声,感慨自语:“唉……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啊。”
次日。
齐重天给阿萝端早饭去的时候,阿萝已经醒了多时,此时正坐在窗前发呆。
看见齐重天进来,阿萝忙站起来,微微一笑,道:“先生早。”
齐重天一怔,笑道:“干嘛这么客气?直接喊我名字就是了。”跟着又道:“来,先把早饭吃了,一会儿我帮你上药。”
阿萝感激道:“麻烦齐大哥了。”
然而,吃饭的时候,阿萝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齐重天惯会察言观色的,见着便开口问她:“怎么了?阿萝姑娘可是有什么问题?”
阿萝闻言抬头看向齐重天,默了半晌,终是道:“段公子走了吗?”
齐重天倒是没想到阿萝会问段一隽,不由笑道:“怎么了?想跟他道歉?”
阿萝一愣,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尴尬。
昨晚,她把段一隽气走以后,仔细的想了很多。
实际上,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段一隽都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她不该把对段氏和冯云初的恨转移到他的头上。他那个人,最多也就是嘴巴坏了点,自己实在不该那么冤枉他。
想到这里,阿萝终于点了点头,道:“昨晚是我太激动了,我想跟他道个歉。”
齐重天抿嘴一笑,道:“唔,道歉就不必了,他那个人大大咧咧的,睡一觉就忘了,不会真的跟你计较的。不过……你以后却是不能再那样冤枉他了,无论如何,站在他的角度,他也算对得起你。当时你命悬一线,若非是他拼了命地加急赶路在你断气之前把你送到我这儿来,恐怕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的。”
阿萝听了感激之余心里又不觉有点苦涩,这辈子又要欠段家人的情吗?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要这么为难她?重活一世,就不能让她轻松地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