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在公司总是被一本正经的工作套装和那高跟鞋束缚着,难得出来度假,可以穿上自己喜欢的休闲T恤,长裙,帆布鞋,行走在午后的阳光下,甚好。
第一次来温哥华度假,又是一个人,该去哪里逛逛呢,岩夕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慵懒的溜达。
街头对面走出来的是叶枫,西装革履,玉树临风,简直帅到没朋友。
“老李,你这次是不是应该慎重考虑一下回去怎么犒劳我啊,我可是搞定一张大单子啊!”叶枫即使开起玩笑来也总觉得有种奇怪的严肃,他望向街上。
他微怔,那是,路岩夕吗?高高瘦瘦的,走路如此慵懒的,那不就是路岩夕吗。
“哎,叶枫,说话啊,你说怎么样啊!”电话那头久久等不到回话。
他放下手机,远远的看着她,她没有看见他吗,经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容易心不在焉吗?他缓缓的跟在她的身后,而她一点察觉都没有,塞着耳机,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回忆一股脑的全部袭来。
“岩夕,留在这个城市吧,为我。”他和她坐在校园的长椅上,他凝视着她。
“我,”她顿了一下,眼神沉入自己怀里,“叶枫,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她为什么没有立刻答应呢?考虑?为了什么?
安静了好久后,他伸右手拉住她的左手,“好,明天就是毕业离校的日子了,我明天在这里等你。”
那天他早早的就坐在了那里,看着人来人往,不知道为何那天那条路上的人他都记得很清楚,那天一共有19对情侣,32个男生,25个女生路过了他的身旁,哦,对了,还有一个拖着两个行李箱,背着三个包,一边走一边还在塞着耳机打电话抱怨自己东西太少的奇葩女生。真快,四年的大学光阴转瞬即过。
可是,路上行人慢慢变少了,又开始下起了大雨,他开始害怕,不是害怕电闪雷鸣,怕的是此生再也见不到她,她会来的,一定。
“路岩夕一向都很自私的,你不要再等了,她不会来的。”滂沱大雨下,女同学赵清撑着伞为叶枫遮雨。
“她会来的。”叶枫注视着路延伸的方向。
“她要来早就来了,你还不明白吗,叶枫,路岩夕从来不会迟到,”赵清丢掉雨伞,双手强行转过他的头,“死心吧,她不要你了,她路岩夕已经不要你了,你的梦该醒了。”
他抬起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女生,赵清没有骗他,是他自己在骗自己,对,这是个梦,她抛弃他了。
岩夕收起回忆抬起头来,一个骑着单车的白人从岩夕对面行来,他的单车后座上居然蹲着一只猴子,她第一眼没看清就已经经过她身边,她好奇的转过身,呵,果然是只猴子,还挺可爱的,她身后的人也都转过头去看着那行远的单车,有意思,她微笑。然而她看见对面的他时,她愣住了。
他?怎么是他,叶枫。她呆站在原地,该怎么办?上前吗,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其实,那天她更早到了那里,这个世上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妈妈、弟弟,自然还有他。
“您好,请问您是路楠女士的家属吗?”一个陌生电话打来。
她迟钝了一下,似乎有不好的预感,“是,我是。”
对方说了什么后,她傻住了,妈妈,在医院抢救。那一天,上帝带走了母亲,也带走了她的爱情。再回想起来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原来,他们之间的故事竟然已经过去五年了,然而他们都已经褪去青涩,不再简单着。
他朝着她走过来了,她的手下意识的握紧,要放松,对,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要坦然面对他。然而,他只是径直的经过她身边,似乎陌路人一般路过,她的心隐隐的疼着,是啊,本就错过的,再遇见也只能是错过。
既然无缘,何必遇见,既然遇见,又何以擦肩。
叶枫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着刚才见到她的一个个情景,她已经逃离他的生命,在她没有赴约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对,她已经与他无关。
“小何,帮我查一个人”他拿着手机“路岩夕,晴川大学管理系09年毕业的,查查看忆城有没有她的人事记录。”
她会在忆城吗,会在一个城市吗,这种傻事已经五年没做过了吧。
叶枫,五年了,放下?你在骗自己。
“我现在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幸运,幸好你没有生在古代,不然,历史得改写了,因为肯定又会多一个女皇帝。”严闫坐在餐桌对面说。
“你就损我吧,不损我你日子过不下去是不是啊!”岩夕撇他一眼。
“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好像咱俩是两口子一样,过日子?!”严闫笑的更得意。
岩夕挤出假笑:“严闫,我觉得你除了做记者以外还可以去改行做律师,够铜牙铁齿。”
“我要是改行做律师更可以帮你,不是挺好的嘛,你说是不是啊,路总!”他开朗的微笑。
岩夕脸色一沉:“如果你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我,我很欢迎,但是我说过,我的事,我不想你牵扯进来,我已经欠你很多了。”
“我......”
岩夕干脆的打断他,“还有,严大记者,我现在在度假,这里只有路岩夕,没什么路总。”
严闫也收起笑脸终于认真起来,“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一定要这么冤冤相报吗?”
她扭头望向窗外人流匆匆的街道,一字一字的像是从喉咙里压出来的,“这世上,有些事不是不想就能不做的,有的事只有冤冤相报才能结束,否则噩梦就永远都醒不过来。”
他低头似是无奈的苦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那也许这个,能让你今晚睡得好点。”
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打开文件袋,里面有几张照片和几页文件,照片上一男一女举止格外亲密,这个男人是公司的李董?而那文件是一份调查报告,清楚的陈述着他利用职务之便私吞公司数百万公款。
“这个女人叫周娜,是个模特,也是李董的情人,两个人这样偷摸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还有,你之前和我说过你们公司财务制度有很大的漏洞,所以我就去查了一下,这几年以来他一直利用公司的财务漏洞私吞公司的钱,”他深深叹口气,“这个人可是你们公司的大蛀虫啊!”
她只是很简单的看了一眼调查报告然后拿起照片,“有时候,蛀虫的力量是绝对不能小看的,我原来只是觉得这个蛀虫可能会是我拔掉这颗虎牙的助手,不过,他似乎一直没起到什么作用。”
他讶异的看着她平静的表情:“你知道这些?路岩夕,你到底还有多少让人恐惧的一面?”
她恢复皎洁的微笑:“我知道,但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我确实不知道,可是,严闫,真的不要再这样帮我了,尤其是这件事,我希望我们还和大学那会儿一样,就是单纯的干净的,我不想你为了我把自己也放在这种阴谋里。”
他的脸色一沉,“那你呢,还是那年的你吗?”
她收起微笑,低下眼睑,搅拌着手中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