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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廿一章 人临城下命垂危 药草强吊一口气

然而路上并没有格雷福斯想象的那般艰难,似乎上天终于在摧残了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十数年之后,终于想起了需要给他们一点生存下去的勇气。

一路上,崔斯特和格雷福斯饿了就摘山间灌木上的野果,渴了就去山涧酌饮那些甘泉,白天就由格雷福斯背着崔斯特向前慢慢行进,晚上就由崔斯特值夜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野兽。

如若不是对人类社会的渴望,在这里长此以往的生活下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崔斯特逐渐被冰封的内心似乎又要缓缓溶解。

他们二人在山中跋涉了大抵半个多月之久,才在一个山顶之上俯瞰到了铁脊山脉东段北部的祖安城。

这座映入在他们眼帘的祖安看上去和一般的城市大相径庭。可是这城市却似乎被一层污染物笼罩,祖安城上空的天空有的呈现灰色,有的呈现绿色,总之各色各样的空气充斥在了祖安城的上空,唯一没有的就是正常的空气。而在祖安城的边际处矗立着无数工厂,这些工厂耸立着巨大的烟囱,每个烟囱都在向天空排放着不知名的气体,而那些气体与祖安城上空的那些各色云气逐渐合成一体。

而似乎酸雨在这已属常事,因为在崔斯特和格雷福斯的目光所及之处的建筑早已留下了无数酸雨腐蚀的痕迹。小到那些工厂的烟筒,大到一些高耸的建筑的房顶,皆是鳞次节比的种种被腐蚀的痕迹,而且呈现了一种病态的黄色。

祖安城的中心则是高矮交错的一些哥特式的建筑,而这些建筑物也都是呈现一片焦黄之色,如同那些供人吸食的烟草的那种已经泛黄但是还能看到其中的星星点点未全部退去的颜色一样。

这些似乎并不是蒸汽机器人布里茨描绘的那样的拥有着吸引人的能力的地方。崔斯特暗暗想到。

这时候,格雷福斯也是皱着眉头,然后和崔斯特一起坐在山边,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自由之城么?”

“布里茨描述的在我听来应该比这个地方强的太多了吧?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那个自由之城了,我们会不会迷路了?”崔斯特的心中自然也是没有了底气,回答到。

“算了,管他是不是呢,我们先去看看不就行了,万一这只是这座自由之城用以保护自身的一种魔法幻象呢。”格雷福斯回应到。但是他没有说的是,他害怕崔斯特再得不到医治的话,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因为他那日见到崔斯特在他背上趴着睡觉的时候,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所以他才会抱着这个地方可能可以治疗崔斯特的内伤的想法要留在这个让人心中心生不自在感觉的地方。

而崔斯特或许穷极一生也不会明白格雷福斯对他的兄弟之情。

崔斯特点了点头,然后对格雷福斯做出了在这山脉中的第一次拒绝。他说这段路他要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他请格雷福斯相信他。

格雷福斯拗不过崔斯特,只好放弃了继续背着崔斯特的想法。只是道如若他发现以崔斯特的身体还支撑不了的一种强度的时候的话,他会再背起崔斯特,无论崔斯特愿意亦或是不愿意。

这是一种对人的尊重,也是一种对兄弟的体贴。有时候,不是所有男人都不懂得细心。

这段山路尽管有些陡峭,但是大抵上还是属于比较好走的山路的,毕竟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荆棘与陷阱。

崔斯特在下山的时候有无数次差点跌倒,有时候或许只是因为一个常人可以随脚踢飞的石子,有时候只是因为干枯的灌木的折断。而他每次都满头细密的汗珠,用自己强大的内心将近乎残破的躯体支撑了下来。格雷福斯见此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崔斯特一起走。

本来常人几个小时就能走下的山头,崔斯特和格雷福斯竟是硬生生的走了一日之久。

一到山下,崔斯特便欣喜道:“幸运女神在微笑。”随后他冲着格雷福斯道:“格雷福斯,我就说我可以的!相信我!幸运是眷顾着我的!”

正当格雷福斯无奈的笑了笑想回答崔斯特的时候,崔斯特却忽然的闭上了双眼,而后竟是倒了下去。

格雷福斯连忙接住崔斯特的身体,然后焦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良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要马上背起崔斯特向这个城邦跑去,去寻找治疗崔斯特的方法。

正当格雷福斯背着崔斯特急速的奔跑起来的时候。一只洁白的小兔子晃悠着耳朵,呼扇地眨着双眼,拦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哪里有心思管这些与他无关的东西。正当他即将踢飞这个拦路的兔子的时候,从旁边的灌木丛中跳出来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女孩,直接蹲在了那只无辜的兔子的面前,然后说到。

“小家伙,不要怕哦,姐姐保护你!”

而格雷福斯则是收不住极速前进的脚步,径直的撞在了那个孱弱的身躯上。

剧烈的撞击不仅让那个女孩不住的倒下,而格雷福斯背上的崔斯特也是掉了下来。

格雷福斯怒目死死的望着那个还用身躯护住那只兔子的女孩,随后连忙转身抱起崔斯特,道:“你是谁,为什么拦住我的路?知不知道他要死了!”

“哼,无论是什么原因,也不能伤害小动物啊!”那女孩揉了揉被磕青了的膝盖,然后皱着眉头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大叫道:“什么?要死的人?”

随后那女孩也不顾自己的伤痛,转身看向崔斯特。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呆呆的张着小嘴道:“他额头好烫呀,快点跟我来。”

格雷福斯也没有理那个女孩,只是觉得她心理有病而已,而后背起崔斯特继续向那似乎能给崔斯特一线生机的破旧的祖安城跑去。

而那女孩见到格雷福斯不理她,急忙一瘸一拐的追向格雷福斯,边跑边大声喊道:“唉你跑什么呀!跟我来呀!”

格雷福斯似乎被这女孩烦到了,停下脚步怒喝道:“你是不是想害死崔斯特!我要去找医生,没空和你这个神经病纠缠!”

那女孩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这样瞎跑怎么救你弟弟。真是的,跟我来,我家有草药,应该可以退烧吧。”

而后也是不管不顾格雷福斯的不理不睬,直接拉住了格雷福斯的手臂,用力的拖拽着他向一处走去。格雷福斯很想挣脱这女孩的拉扯,却因为女孩的一句话,跟着女孩走了起来。那女孩说道。

“我叫迦娜,我是个孤儿,看样子你们也是吧?我没有恶意的。”

人总是这样,对着有相同经历或者身世的人总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信任和亲切的感觉。而格雷福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也是孤儿?”

“你是不是傻呀。”迦娜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捂着嘴笑道:“谁家有大人的孩子会在这荒山野岭的呀。真笨!”

格雷福斯转念一想,无奈的笑了笑想到,是啊,如果有选择,谁会希望自己流浪。

“你弟弟叫崔斯特你叫什么呀?”迦娜如同清脆般的溪水一样的声音把格雷福斯拉回了现实。

“我叫格雷福斯。”格雷福斯说完,想到连乐芙兰都无能为力的伤势,这个比他还弱小的小女孩能做得了什么。于是眉宇之间还是略显担忧的问道:“你真的有把握治好他吗?只要你可以治好他,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迦娜闻言狡猾的笑道:“不能呀,他伤的这么重!”

“那你是在骗我么?”格雷福斯闻言怒目道,随后用力地想摆脱迦娜的手掌,方向赫然又是那祖安城。

“哎呀!看你急得!”迦娜皱着眉头嘟着嘴道:“人家跟你开玩笑啦!我可以的,相信我!”

“最好这样,如果崔斯特死了,我不介意让你为他陪葬。”德雷福斯继续跟着迦娜走着,嘴间之力似乎大的可以咬碎他的牙齿。

“哼,真是坏脾气。我一定要捉弄你。”迦娜的面部的五官在她的小愤怒之下似乎都要团成一团的样子了。而后心里想到。

走了一阵,他们到了一个洞穴的前面,而后迦娜在洞口回头望向似乎不想进去的格雷福斯道:“这里就是我家,快点进来呀,你不想救你弟弟啦?”

格雷福斯踌躇了一下,面露难色的问道:“这里能住人么?”

这个时候,格雷福斯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面前的这个自称迦娜的小女孩。这人本来应该是雪白的衣衫现在是泥土满布,而那一头金色的但是笔直的头发似乎也是满是泥垢,看样子似乎真的是住在这种洞穴之中的穷苦的人,而后便是跟了进去。

洞穴黑暗无比,格雷福斯一进来就感觉自己的心神都要被吞噬而净一样。

但是格雷福斯确实只是感觉,因为事实上只是因为这洞穴没有可以照明的地方,即使现在外面烈阳当空,这里却因为处在阳光的背面而没有被照射到。所以才会让人心生压抑。

黑暗似乎并不能影响迦娜的视力,迦娜拍了一下格雷福斯的肩膀,然后说:“跟着我走,小心点。这里太黑了,我都是因为自幼就在这里生活才摸索到的一条道路。”

格雷福斯小心翼翼的走着,如履薄冰一般亦步亦趋。他不是怕自己跌倒,而是怕自己跌倒后会摔倒后背上的崔斯特。

良久,格雷福斯才见到了前面的一丝光明。而后他们在那处地方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啦,怎么样,这里是不是很漂亮?”迦娜如同向日葵一样的笑容显露出来,抬着头原地转着圈问道。

“你什么时候救人?”格雷福斯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奇异的地方。在他心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治好崔斯特。

“催什么呀,我去找草药就是了。”迦娜这么好的兴致被格雷福斯打断,跺着小脚忿忿道。“也不是不救,他这伤是几天就能好的嘛~哼!”

随后迦娜就开始翻动地上乱蓬蓬的草堆,不时地拿起在格雷福斯眼中完全长得一样的草放在鼻子前嗅嗅。

格雷福斯以为迦娜此刻还在玩,如同视崔斯特的生命于无物一样,而后直接再次背起了刚刚被放在地上平躺着的崔斯特,作势要向外面走去。

而在一旁的迦娜听闻背后的动静,回过头大声叫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在给他找退烧的草药啦!真是的!”

“草药?”格雷福斯皱着眉头问道:“不是有药吗?怎么草也是药?”

“哼,药都是由草提炼出来的!有些药草组合起来要比药还管用呢!”迦娜一脸“你是白痴吗”的模样解释道。

“是吗?”格雷福斯尴尬的笑了笑,道:“对不起,我实在是救人心切。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体谅。”

“哼,好好照顾你弟弟吧!他不是发烧那么简单,他应该断了几根骨头。”迦娜斜着眼道。

格雷福斯闻言,这时候才真正的相信了迦娜有治疗崔斯特的能力,因为她仅凭肉眼就看出了崔斯特有严重的内伤。而后不住的点了点头,开始给崔斯特擦汗。

这个时候,崔斯特喃喃道:“水,水。”

迦娜皱了皱眉头,对着格雷福斯说:“这可不太好办,我这里没水啊,而且以他现在孱弱的身体状况,似乎并不能饮用我们这里的水啊,这里的地下水都被那些可恶的炼金师研制邪恶药剂的废弃物污染了啊。”

“我知道哪里有水,我去找。你负责在这里照顾好他。”格雷福斯想到了几个山头之外的那处甘甜的泉眼之水,想了想,而后向外走去。

“哎!”迦娜连忙叫住格雷福斯,然后说:“你又出不去,而且附近的水源都被污染了,你要是去很远的地方取来水了他早就渴死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般煎熬吧?”

“你怎么那么心急!”迦娜似乎看格雷福斯不争气一样的气得跺了跺脚,然后递给了格雷福斯一个捣药罐然后道:“我去找吧,那些小动物能帮助我!你把这些草药捣碎,然后敷在他额头上就能缓解他的燥热了。其他的需要慢慢调理,一时之间急不得。”

而后迦娜便向着洞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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