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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宁为玉碎 不为瓦全(二)

寒冷的北风夹带着满天雪花,不断在这座孤立的空城上空飞舞着,除了城门的大片猩红之外,整个北国上下早已是一片雪景。

“嘀嗒!”一滴鲜血滴落到了锦耀天脚下的尸体上,他依旧举着枪对着那个发愣的年轻士兵,胸口被射穿的血洞在铠甲的半遮半掩下,显得十分狰狞。

“你……你……”随着嘴中的鲜血快速流出,锦耀天面色有些狰狞,可依然保持着那份冷漠:“……是……许……冠杰……”

“嗯……”一听到眼前的敌军将领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个年轻的士兵缓缓回过神来,结巴地反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我的名字……”

“呵……呵……”锦耀天没有回答,只是保持冷笑,随着口中鲜血的不断流出,他缓缓将举起的长枪收回,他也没想到,在他临死之前,居然还能见到故人失踪多年的儿子,而且还是活着的。

“……”看着年轻士兵那张熟悉的脸,锦耀天沉默了,他仿佛再次看到早逝的故人,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熟悉。在那个年轻士兵准备挪动颤抖的脚步离开时,锦耀天又开口了:“我……死了……之后……把……把我……我的头……砍下……献给……吕岳昔……”

“什么?”那个叫许冠杰的年轻士兵微微一愣,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眼前的这个敌军将领虽说受了致命一击,但完全可以杀死自己。可他不但没杀,而且还要自己等他死后砍他的头献给大将军,这到底什么情况?

“吕岳昔!”锦耀天没有理会许冠杰的疑问,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不远处的吕岳昔身上,他左手握枪,用其支撑着即将倒下的身体,右手缓缓伸进衣袋,摸索出一块小小的玉佩,而那块小小的玉佩,正是贝吉阜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九龙玉佩之一。

“那……那不是……”看着锦耀天手中的那块九龙玉佩,吕岳昔显得有些惊讶,但不是对锦耀天有那块九龙玉佩而感到惊讶,而是锦耀天在这即将死去的一刻亮出九龙玉佩,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吕岳昔!”锦耀天硬撑着即将倒下的身体,望了望右手手心的九龙玉佩,大声吼道:“告诉贝吉阜!别做他的千秋大梦了!”

“他……他想干嘛?”程茗浩有些不解地看着不远处的锦耀天,其实他根本不用了解,就算了解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因为他根本没那个能力去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我皇已死!我!锦耀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话刚说完,锦耀天便奋力将手中的九龙玉佩举过头顶,眼中满是不屈。随后,右手将玉佩扔出,左手的长枪瞬间飞了出去。

此时此刻,时间如同被慢放了一般,一朵雪花极其缓慢地飘落而下,刚好被枪尖扎中,零碎的雪花还没来得及散去,就被带着穿过九龙玉佩。

“这……”所有人都愣了,就连吕岳昔跟程茗浩也愣了,他们没想到,锦耀天会疯到这种地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块九龙玉佩被毁,也就意味着,九龙玉玺不可能再现了,贝吉阜想要统一天下的美梦,也将彻底破碎。

“呼!呼!”然而,就在所有人惊愣的时候,寒风突然变得异常狂暴,雪花伴随着飞沙瞬间席卷而起。

“嘶!”“呼哧!”“吁!”“吁!”随着狂风的涌起,马儿开始变得暴糙不安,不断抬起前蹄沸腾地嘶叫着,马上的将士双手紧拉着缰绳,一方面平复马儿的情绪,一方面防止摔下马。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被狂风引起的飞沙走石折磨着,没有人发现,原本大雪飘飘的天空已经变得狰狞万象,滚滚乌云在帝都上空聚拢而来,随着狂风的卷动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怎……么……回事……”吕岳昔一边稳定胯下的战马,一边看着天空的异像疑惑着,在狂风与飞沙之中,他只能模糊地看到这片异像,也许就他一个人看到,因为其他人都还没有从飞沙的侵扰中回过神来,他似乎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轰隆!”突然,森罗万象的漩涡之中落下了一道霹雳,直接劈在锦耀天举起的长枪上。而锦耀天的长枪,却如同拥有神力一般,将那道霹雳分散引向四周,被引开的每一道霹雳都精准地命中破碎的玉佩碎片。

此时此刻,壮观的异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有的顾不上眼睛被飞沙侵袭,也有的顾不上被马儿摔下,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神话般的异像。

一道从天而降的霹雳,此时正连接在锦耀天的长枪上,随着枪头分散到四周尸体上散落的碎玉上,分散开的霹雳,如同结界般围住尸体上的锦耀天,以及那个叫许冠杰的年轻士兵。

“轰隆!”又一道霹雳从漩涡中心劈下,这次的霹雳带着强烈的光芒,瞬间闪瞎了所有人的眼睛,那群士兵这才发现,自己还身处狂风飞沙之中,而眼睛,在霹雳的闪现中已经短暂失明了。

“呼~”“呼~”“呜?”被闪到眼睛的吕岳昔突然感觉四周的狂风有所削弱,而且越来越弱,最后又只剩下一股熟悉的寒风,当他缓缓睁开疼痛的双眼,模糊地辨认着四周时,才猛地发现,原先的大堆尸体,以及锦耀天,凭空消失了。

“刚才怎么了?”“是神的惩戒吗?”“我眼睛好痛!”“……”“……”所有士兵刚睁开模糊的眼睛,就胡乱议论着,直到有一个士兵发现了异常,大声喊道:“敌将跟那些牺牲的战友呢?!”

“……”“……”这时,所有人都无语了,就连双眼刚刚恢复视觉的程茗浩,也都愣了。

“……”若不是血迹斑斑的沙地还在,又有谁相信,这里刚才发生过一场厮杀,就算相信了,又有谁相信,那上百具尸体,居然是连同锦耀天一并消失了。

“吕……吕将军……我……我们……”程茗浩还没完全从发愣中回过神来,他呆呆地看着吕岳昔,结巴地问道:“……怎……怎么……办…”

“前锋小队先过去检查看有没有碎玉的痕迹!再启示新皇!”吕岳昔不愧是大将军,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如此镇定。其实,这一切也没什么想不明白的,既然九龙玉玺能实现愿望,那一块九龙玉佩把那么多的尸体都弄没了,也可以算是正常情况吧!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甚至可能是自欺欺人。

“是!”答是的那瞬间,十几个士兵迅速上前,整齐地快步奔向城门,而此时,除了血迹斑斑的沙地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别说什么碎玉了,就连之前厮杀散落一地的盔甲跟兵器,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报告将军!什么都没有发现!”过了许久,无功而返的十几个士兵一并回来报告道。

“下去吧!”

“是!”答是之后,那十几个士兵如同刚才上来时一样,又迅速退下了。

“这可怎么办啊?”看着早已恢复原样的天空,吕岳昔忧虑地叹了一口气,而旁边的程茗浩,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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