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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春期是脑细胞最活跃的年龄,高一的我们暂且还不用面对高考的压力,所以多余的脑力全部用来发呆。校长实在看不下去我们高一年级整天无所事事就组织了一个主题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哲学辩论赛。

第一场辩论赛几乎没人到场,我和班长是因为陈老师三令五申才来观摩学习。

“欢迎大家来到万众期待的哲学辩论赛。”满脸雀斑的主持人激情澎湃的宣布。

“期待个屁啊!赶快开始吧,结束了我们还要搬桌子上课。”一个一班的同学起哄。

“这位同学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欣赏辩论,看来今天的辩论赛定能点燃大家心中的激情。首先我问大家,你们觉得是先有鸡呢还是先有蛋?”主持人自己圆场。

在场无人应声。

“大家回答不出来了吧,其实这是一个古老的哲学问题,很多哲学家都曾经作深入思考,始终没能得出答案。”主持人自问自答。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唧唧歪歪个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浪费我们生命。”这时反方辩论团里一同学终于忍不住。

“好吧,既然我们的辩手们都已经跃跃欲试,那我们还等什么呢?让我们马上开始吧!”主持人面不改色。

双方辩论团各自阐述观点,正方观点是先有鸡,反方观点是先有蛋,接下来各自做辩解。一开始双方都还很客气,随着问题的深入,火药味也越来越浓。

“你们说先有蛋,那举个通俗易懂的例子,你是你母亲生的,你母亲是鸡,你是蛋,难道你能说是你生了你母亲。”正方一同学反驳反方观点。

“你母亲才是鸡,我们讨论的是鸡和蛋,难道你妈是下蛋的吗?”反方同学跳将而起回应道。

好犀利的问答,果然是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就在双方吵得如火如荼我们都以为要擦枪走火的时候。

“好,今天的辩论到此为止,辩论的结果非常满意,想要知道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我们改天揭晓答案。”这挨刀的主持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打断双方辩论。

我去,这就完了,听了半天我是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听人吵架看热闹倒是调动了大家的激情,原先对辩论漠不关心的同学离场的时候都纷纷讨论起鸡和蛋。

第二场辩论是在二班,二班是我们班的死敌我和班长打死也不愿意踏进二班教室。

辩论赛热火朝天进行的时候,我们也热火朝天在宿舍玩喝水斗地主。由于喝的太猛,晚自习的时间厕所一直是我们104的人进进出出。

斗地主玩的太尽兴,接下来的几场辩论赛我也就没去观看。按顺序最后一场辩论赛是在我们班,作为东道主我们班必须派代表参加辩解,而这么艰巨的任务肯定又是落在我这个文艺委员头上。

时隔几日辩论赛已经不是一开始大家都漠不关心的情景。由于每场辩论都无比激烈,鸡和蛋的问题引发了高一年级一场思想斗争。有人支持鸡,有人支持蛋,支持鸡的人成立了鸡派,支持蛋的人成立了蛋派,还各自推选了掌门人。

人类从远古时代就开始学会思考。一开始人少,人们的思想还比较统一,大家还能和平共处。慢慢的人多了起来,各种各样的思想也就多了,人们开始选择和自己立场相同的形成一伙,而那些立场相反的就是敌人。是敌人就要消灭,哪怕这些敌人和自己无冤无仇也要消灭,从此有了战争。谈判桌上谈不拢就武力解决,为了自己的立场,流血牺牲在所不辞。战场上,一群人和从未谋面的另一群人杀的血流成河,最终剩下的一些人获得了暂时的安逸。可是好景不长,消灭了敌人,剩下的人无事可做,于是自己内部又分出派系接着再斗。

现在鸡派和蛋派大抵如此,大家各持己见,互不相让,谁都想先灭了对方。甚至有对情侣还因为各自的派别不同,最终含恨分手。

为了最终的世纪之战,鸡派和蛋派都卯足了劲,不关要在思想上战胜对方,还要在人数上取得优势。当两派的掌门各自找到我的时候,这让我犯难了,选择哪一派都会得罪另外一派。于是我让两位掌门猜拳决定我归属哪一派,猜拳从一开始的三局两胜,变成五局三胜,再到十局六胜。这样下去可不行,没办法我只好掏出硬币让老天来决定。最终老天裁决,我归属蛋派。

“阿少,你会后悔的。”鸡派的掌门恨恨指着我。

妈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在你鸡派蛋派的也会这样说。况且一开始我就不关心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现在还要让我给其中一方做辩解,这让我想死的心都有。我心想,要是叫我起来辩解,我就直接说一句“谢谢大家”,管你们乐意不乐意。

最终决战这天,人数空前的多,教室里面插满了人,教室外面走廊也是人满为患。一队为贫困山区募捐的志愿者见我们班这里人山人海就在大阳台组织募捐,可是无人问津。

这些志愿者让我陷入了思考,双方争斗的汹涌澎湃,我心里在为另一个问题激动万千。身边的同学推了推我示意该我起来辩解,我的思绪才被拉回辩论赛场。

“同学们,其实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根本不是个问题,问题的关键是鸡和蛋如何彰显它的价值。很早以前人类就开始把鸡和蛋作为补充营养的食物,鸡和蛋因此有了它作为食物的价值。可是在当今社会,人们生活水平日益提高,食物种类五花八门,鸡和蛋成了最普通的食物。很多人因为营养过剩而开始减肥,鸡和蛋这些曾经提供人类营养的食物成了人们谈虎色变的脂肪工厂。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在这里悠然自得的讨论着鸡和蛋的问题,边远山区还有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鸡和蛋对于我们来说只是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而对于他们是生活中不敢奢望的梦想。我的辩解就是这样,谢谢。”我站起来觉得像个战士一样。

我这一通讲话之后在场观众鸦雀无声,鸡派和蛋派掌门都脸色难看。我心想,这下完了,怕是激怒这两大派了。

“这个问题我们确实还没想过,从明天开始我们就给贫困山区的孩子献出我们的爱心,我们每天少吃一个鸡腿,把鸡腿留给最需要人。”鸡派掌门首先表态。

现场响起鸡派震耳欲聋的掌声。

“你们捐我们也捐,我们每天少吃一个卤蛋,用我们的卤蛋照亮山区的明天。”蛋派掌门也不甘示弱。

现场响起蛋派地动山摇的掌声和鸡派的嘘声。

辩论赛后一段时间,学校小卖铺的鸡腿、鸡翅、卤蛋、甚至鹌鹑蛋都销售一空。不知道贫困山区收到这些食品后是作何感想,不过两大派的争斗能为山区献出一点爱心也算斗得有意义。

随着辩论赛的结束,两大派也就此解散,日子还如从前一样,鸡派和蛋派就像是从未有过一样渐渐被人遗忘,那对情侣又重新在一起。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清明节,清明是中华民族祭祖踏青的日子,学校组织我们到烈士陵园扫墓,同行的还有第一中学。有一段时间没见着小茜了,这次扫墓提供了个难得的机会。

烈士陵园坐落在城郊的山上,走进陵园,绿意葱葱,溪水潺潺,鸟语伴随着花香,蝴蝶翩翩起舞。高耸的烈士纪念碑矗立在山头上,孤独的俯瞰着这城市的兴盛。

我们这群学生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校长手拿小喇叭组织大家献花,善于表演的一位同学在烈士纪念碑前朗诵的潸然泪下。一系列活动之后我终于可以躲开喧闹的人群去找我心爱的小茜。

走在林间,涉过溪水,散步鹅卵石布道的小路,我紧贴小茜,其实想要牵她的手。

“等我一下,我去解个手。”路过厕所的时候我突然内急。

“我就在前边的小亭子等你。”小茜指了指不远处树木环抱的亭子。

“妈的,每年这些学生都是嘻嘻哈哈的来,走后就留下一大堆垃圾。”蹲坑的时候一个人边走进厕所边和另一个人说。

“可不是吗,尽是来给我们添麻烦。”跟随其后的人回应道。

这两人应该是烈士陵园的环卫工人,看来他们对我们的到来不胜其烦。

出了厕所来到小亭子,我发现小茜若有所思。

“怎么?发什么呆?”我用手在小茜眼前晃了晃。

“你说烈士们会不会不希望我们来打破这里的宁静?”小茜伸手示意我拉她起来。

“不知道,反正学校每年都组织扫墓。”这时我想到那两个环卫工人的话。

不一会的时间远处传来校长喇叭的集合声,我们一群学生叽叽喳喳的走后果然留下了一堆不该留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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