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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别出心裁论文艺 琴棋书画联阵丹二

沈梦听了宋无瑕出的上联,双眼转了一下,略作思索后便出声说出自己所对这一联的下联:“厚土琴鸣,岁月弦,五行相合,我来弹。”对出下联后,沈梦双手执一枚白子飞落于棋盘之上,走了一着‘飞目’之棋。

修炼场上的少年听了沈梦的下联,纷纷出言叫好,其中一个弟子说道:这不知是否为绝对,但以对仗来说已是十分工整,苍天对厚土,棋局对琴鸣,星辰对岁月,子对弦,三才天居上,五行土相生,三才对五行,谁对我,弈对弹。这般短的时间,想出这样工整的对仗来,已经难能可贵了,一个‘谁敢’之问,一个‘我来’之答,更显绝妙精神,也显出比试似乎非常激烈了。

这名弟子所说不错,却少了一点,此联之中宋无瑕自喻为天,实是不可谓不狂也,古人云“一事能狂便少年。”果真诚不我欺也。

沈梦则以下联自勉并戒于他,三才者,天地人也,三才虽先后而生,却相互依存,相合相依相生,无所谓高下之论,无所谓尊卑之别;犹如五行之相生相合,彼此相生,彼此相克,相生相克,天道使然,世间万物乃是天地大道运行的结果,自尊尤为可,妄尊万不行。

宋无瑕看了一眼沈梦,闻其对下联亦觉堪称绝对,而其寓意相对亦是十分明显。宋无瑕略微思索了一下,又在棋盘上落了一枚棋子,此着为常见的‘小飞挂’走势。紧接着他又出第三联的上联道:“碧水潭深潭水碧。”

沈梦一听这上联,细细品味,立时便知道这上联是一句回文联,他思索了片刻便即对出这一联的下联曰“白山雪映雪山白。”

众弟子闻得沈梦对的下联,纷纷抚掌欢呼,便是萧瑜等人也不由感叹沈梦灵锐的才思,也是略显钦服之色。

而场外有一弟子说道:真真妙绝也,白对碧乃色也,更是同色相对,白山对碧水,乃物之相对也,又为两地之名,白山乃是东北太白之山也,碧水则为西南碧水之河也;白山雪对碧水潭,白山雪乃长白山顶常年不化之雪景,碧水潭则是碧水源头无数灵泉之寒潭。深与映则是静动相形,其立意对意十分之明显如山对水相对一般,为启下之对,此回文之联,上联出之而绝妙,下联对之亦妙绝。

对完这一句下联,沈梦信手之间又落下一枚白子,此子在棋盘上走势为一着‘挂’子,皆因宋无瑕在走了一着‘单关守角’之后,未及时于三三之位守角,让沈梦找到切入其中的机会。

众人稍稍看去,不觉心中暗道:联对联而显玄妙,棋对棋而显绝妙。当然大家鼓掌欢呼,只为对联妙对绝对,于棋盘之中的形势,却都暗藏于心,未有一人言语相形相问。

二人一边你出上联我对下联,一边运指如飞的落下黑白棋子,宋无瑕随后也‘并’了一子,不长的时间,二人已经先后分别落下了十八子。

棋盘之上布局已成,气势渐起,沈梦执一白子往自己棋路上又同时‘并’了一子。

而宋无瑕又同时在棋盘上‘跳’落一子。棋子落下之后,宋无瑕不由对沈梦说道,现在该换你出上联了。

沈梦闻言点点头,随即说出第一联上联曰“雾绕山白山绕雾。”随即执一子走了一着‘冲’棋,而后继续陷入思考之中,或许他是在想下一联该如何来出。

宋无瑕则在沈梦出了上联以后,暗自想了一下道,这也是一联回文联,他深吸一口气后突然婉转吟道:“天连水碧水连天。”

听得宋无瑕瞬间对出下联,所有弟子不由纷纷叫好,皆在为上下两联奇对而喝彩。此二联虽不繁复,然在片刻之间就对出,由此可见宋无瑕之非同一般。

沈梦见得宋无瑕这般快便对出下联,脱口又是第二联上联道:“碧水寒潭深,深潭寒水碧。”

场下众人闻此上联,暗中议论道:这一联与方才宋无瑕一联皆取材于碧水潭,虽不新颖,却自有玄妙,此又是全句回文联,两联相映,自有千秋之色,看来以后此二地有奇联应景。

宋无瑕听得沈梦的上联,思索了一下暗道:又是回文联,他随手飞落一枚黑子,他这落下的也是‘并’子一着。然后又沿着棋盘走了三步,其间沈梦也于棋盘上‘跳’子一着。

而这时宋无瑕突然说出下联:“红花春园满,满园春花红。”对出下联后,宋无瑕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梦并说道:已经过了第二联,这第三联若不嵌字或隐喻明喻,恐怕你会输掉比试,我可不想举行这么无趣的一场比试。

众人闻此联,虽不是什么绝对,却也是中规中矩,况且几个呼吸之间能得此下联,亦非属寻常,才思与反应能力自也非同一般。

沈梦看了宋无瑕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抬头仰望天空一下,悠然的吟诵第三联的上联道:“纵横棋盘棋横纵。”沈梦吟罢此联便双手手执一枚白子飞落棋盘,走了一着‘关’子,使他的棋势别具风云之势。

宋无瑕听了沈梦吟诵的上联,便同时在心中暗暗想道:此联又再是一句回文联,沈梦一连出了三句回文联,倒也绝妙,而此联中嵌入了一个棋字,他此时心中虽有几句回文联,可对出来却都只算是下下之选,况且还没有嵌上或隐喻‘琴棋书画’四字之典故。

已经过了五息,他依旧思之而不得其解,信手之间执起一枚黑子,往棋盘上落下,走了一着中规中矩的‘并’子。

突然宋无瑕紧紧盯着棋盘上的的黑白棋子,看着棋盘上纵横的线条,突然之间灵机一动,随即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于第八息的时候,笑吟吟的诵出息下联:“白黑子伴子黑白。”

听了宋无瑕所对的下联,沈梦也微微一愣,其时他心中也有了一联下联,但却不似宋无瑕所对之下联一般,既形象而又符合此时意境,他那一联作为下联虽未为不可,但其中缺略显斧凿痕迹,他也不禁稍微点了点头。

微微点头之后,沈梦又执一枚白子,在于自己有利地位落下,形成一着‘退守’之棋势,稳固自己目前所形成的形式。

而宋无瑕也是手执一枚黑子走了一着‘长立’的棋势,此子落下后,宋无瑕棋势也为之一变,不仅将部分棋子相连,还让自己形式大好,进而可攻敌之坚,退而可守己之土,实为一着不可多得的妙棋。

而场外观战的一众弟子,听了宋无瑕所对下联以后,也不由齐声喝彩鼓掌,其中林剑飞忍不住说道:

奇哉怪也!妙绝之出,绝妙之对,此上联虽依旧是回文联,不过按照比试规则,“纵横棋盘棋横纵”联中嵌入‘琴棋书画’中的‘棋’字,此联其实看似非常简单,若随取一联亦足以应付,但无论如何却也不若此联这般妙手偶得之。

此联虽看似简单,却又暗藏玄机,为对联中一种特有的格式联,其主要是格式是回文联,再按比试规则属于嵌字回文联,若是没有比试规则所限,一句简单回文联足以对之,只是难显奇绝,易于被取而代之。

林剑飞继续说道:然若注意去品评观看,则会发现此联的另一格式特点:“此上联于联中互对,为不是很多见的联中对,即是上联中的‘纵横’二字互对,此对联的格简而言之联中对,及至此时,此联深具回文联、嵌字联及联中对三种格式。”

而此联下联对之以“白黑子伴子黑白”,则又更显妙绝,若在对此联之时,下联执着于嵌字则会多多少少有斧凿附会之嫌,而此下联则取明喻手法,既附和比试规则,又显高明了许多;下联之中‘白黑’二字也是联中对,此时上下联相对起来,于此时此景相映,自然是情景之中的绝对。

本来我心中有一下联,以为自己所得甚妙,然而听得宋无瑕所对之下联,方觉终究自己落了下乘,古人有:“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之言,果然真实不虚也。

所有人看着林剑飞笑了笑,同时也暗自点了点头……。

林剑飞旁边的杜威说道:想不到他们二人的对联这般玄妙,不过若是按照我的规矩,直接上场打过便是,这般麻烦的比试还不如直接认输了事。

部分弟子倒是也觉得杜威所言有理,不过没有人出声附和,只是随意的笑了笑。

一众少年男女一边目不转睛的观棋,一边侧耳倾听宋无瑕和沈梦出联对联,一边不时小声议论。

场外的议论明显没有影响到沈梦和宋无瑕,他们依旧在棋盘上激烈博弈,还有不时故布疑阵布迷惑或阻拦对方,更是不时在对联中暗藏陷阱,希望对方一不小心进入不复之境,诱惑彼此粗心大意失足陷入万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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