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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半阳掌VS叠合双星掌

不知几时起,有一帮人叽叽喳喳打山下顺着山路走来。就听里面有人说道:“头儿,咱们都走了一夜了,歇会儿行不行啊?”当中有个络腮胡说道:“可是那边人叫咱们必须赶快到达山顶,不能耽搁时辰。”那人又道:“头儿,规矩是人定的,俗语说得好‘树挪则死,人动则活’,歇一会儿不会有什么损失的。你老要是不放心,咱们歇好了可以跑步过去,一定能准时到的。”络腮胡道:“上头儿特地命你我兄弟,从这条道上山就是为了在玉女堂身后插上一刀,打他个措手不及。一旦有些耽搁,谁担得起呀?”又有一批人集体说道:“头儿,我们真是走不动了,就歇歇吧。”另一边的人说道:“是啊头儿,咱就歇一歇吧。兄弟们又累又渴,实在坚持不住了。”络腮胡一寻思道:“打仗还得靠兵,这军心怎能有半点****呢?我若再坚执下去,这帮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不如就依他们所言停下来。到时候上边责怪下来,我再找一个替罪羊,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肯定说得过去。”络腮胡冲着众人说道:“好,就依你们,歇上一歇。”众兄弟一听,个个欢喜,赶忙各自找一块地躺上去,美滋滋地睡一会儿。有的找了石头之上,有的找了一片草地,其中单单有一个人来到了一棵槐树下。这人身体也是肥硕,硬邦邦地一靠,把这树震了一颤。碰巧的是心阁就在这棵树上小睡。这树一震,一下就把心阁从梦中唤醒。心阁睁开眼,发觉有三十几个人正在下边和衣而卧,但是只有一个人还醒着。这人最显著的就是络腮胡须,他的手中还握着一面大旗,旗上写道“鹤莱帮”。心阁不看此语便罢了,一看见就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跳将下去把这些人杀得精光,可是回身一想,与自己有一掌之仇的是鹤莱帮帮主赵飞龙,要杀也是杀赵飞龙,与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呢。于是心阁小心翼翼接着脚上功夫轻轻着地,闻不得半点声音。他偷身悄悄靠近那个络腮胡,引不得一丝发觉。心阁来到这人背后,这人却在打着迷糊,心阁伸手将那人打昏,那人立马倒了去。回过身来,心阁又将地上躺的、石上歪着的、还有树下仰脖的一干人等一并封了穴道,叫他们身子动弹不了,话说不出来。心阁随手拿起一人的水壶照着络腮胡的脸就泼去。络腮胡一下子醒来,他第一眼看到了心阁,就是一怔,他问道:“你……你是什么人?”心阁反问道:“这句话应是我问你的才对。快说,你究竟是干什么来了?不说的话,你就瞧瞧这个。”心阁说着就把身后的宝刀拉出,一道寒光晃晃地闪过那人的眼,这络腮胡不禁冒出一身冷汗。络腮胡战战兢兢地回道:“大侠,请您饶命。我等皆是鹤莱帮的兄弟,自在山西总坛中过着与世不争的日子,可是前些日子忽接到帮主赵飞龙的来信,叫我们速速抵达玉女堂,将这玉女堂一网打尽。帮主还叮嘱我们要从这西山上来,叫玉女堂插翅难逃。”心阁又问:“这三灵峡自有毒蝶相护,你们就不怕中毒么?”那人回道:“这倒不怕,帮主已经在山上洒下‘蜇蝎粉‘,那些毒蝶的毒都已经化解。”心阁问道:“那你们的帮主为何要围杀玉女堂呢?”那络腮胡答道:“小的别的不知,只知道帮主是为了一件兵刃而来,听同门的大哥说这兵刃对帮主来说好像极为重要。大侠,知道的我都说了,求你饶我一命。”说着话络腮胡的脚下就已经支撑不住,总是打颤。心阁见这络腮胡并未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被奸人所利用,一时就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心阁封了络腮胡的穴道,说:“你不必担心,你们只是被我点中穴道,于性命无碍,三个时辰后穴道自会解开,只不过你等万不可回到鹤莱帮,继续为赵飞龙卖命,否则叫我撞到了,绝不轻饶!”心阁言罢,驾着清风而去。络腮胡见到心阁离开,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定,静静等着那漫长的三个时辰。心阁自从学了《别日天书》后,功力大增,精神旺盛,这轻功也比先前快了不少,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三灵峡西山之顶。只见本来守山的弟子都已不见,山上的屋舍也都空空荡荡。心阁见状真是诧异非常,心想玉女堂恐怕已经与鹤莱帮交锋,陈潇湘武功就是再厉害,其弟子终究是女流之辈,还是难占上风,如果自己还不赶去,玉女堂就会毁于一旦,那露露岂不有生命危险?心阁马上加快脚步,疾风而去。从西山山顶,再到中山山顶,从中山山顶再到东峰正顶,心阁可是箭步如飞,一气呵成,没用上半柱时间。到了后花园,心阁就见到了一群人在厮杀,其中就有紫色彩衣女柳燕和绿色彩衣女楚梦。这两姐妹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楚梦挥双刀,左劈右砍,在人群中绞杀贼敌。这一路“漫花刀法”耍的是潇洒连贯,势气凌云:“左手一横,倾倒一线之众;右手一翻,斩断无数臂膀。向上一腾,双刀回环不离手;往下一沉,刀脚并用扫乾坤。再加上娇媚面容,更是‘笑里藏刀美人俏,深海藏龙杀气高’。”再看这柳燕,真是人如其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活像那灵巧的春燕,这几招“朦胧剑法”更是威力无穷:“手持宝剑,穿梭在人影之际,恰如轻巧的飞燕。闪转腾挪,剑气冰寒入骨。剑一挥,寒光乍现,一溜匪徒鬼门度;掌相迎,柔劲迸发,几波喽啰西天送。朦朦胧胧,醉醉沉沉,望断凡间情义忠;寻寻觅觅,缥缥缈缈,看破红尘欢愉憎。”心阁在心底里无不赞佩玉女堂的独门功夫,变化真是多端,招招直奔要害而去。但是高兴之余,心阁却瞥见了身处人群之中的露露。露露毕竟还是孩子,没见过这种场面,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有多少次刀光剑影闪过了这个稚嫩的幼童,又有多少次勉强与死亡擦身而过,而她,就在那里孤独地站着,一动不动,不是因为她傻,笨拙,只是因为她还是个孩子,是个没有爹娘的孤苦的孩子。心阁再也不能忍耐下去了。只见他高纵越过人群,来到露露跟前,一手把露露抱起,另一只手回袖就来了一招“九牛天坠”,掌力一发,一股刚劲笔直而出,眨眼间就将眼前的贼人崩开,有的伤有的亡。趁着掌力卷起的烟尘,心阁带着露露离开了后花园,来到了不远的屋檐之上。楚梦、柳燕两姐妹忽听得一阵翻天巨响,吃惊地相互一视。其他的鹤莱帮的人也都为之一振,脚下已经有些发软。柳燕问道:“师姐,好厉害的内力,莫非是师傅过来了?”楚梦道:“不可能,师傅那边还得对付赵飞龙的‘叠合双星掌’,怎么能这么快就赶来呢?”柳燕道:“那究竟是什么人会拥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呢?”楚梦道:“刚才我在施展‘漫花刀法’的‘天’字诀时,无意瞥见了一个人。”柳燕道:“是谁呢?”楚梦答道:“就是前些日子救小师妹的李大侠。”柳燕道:“是他?他不是下山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楚梦道:“不清楚。对了,露露呢?”柳燕和楚梦四处环视,竟不见了露露的踪影。楚梦道:“恐怕露露已经被李大侠救走了,对,一定是这样。李大侠既然可以与赵飞龙打成平手,想必其功力深不可测,那么刚才的巨响就可以解释了。”柳燕道:“我想李大侠一定会带着露露去帮师傅的。师姐,咱俩应加快进程,急快地解决掉这帮人,好助师傅和师姐妹一臂之力。”楚梦道:“不错。那东头的这点人我就包圆儿了。西边的一行人就交给你了,一个也别放掉。”柳燕道:“师姐,你就放心吧。”两人于是拉刀挺剑,杀将过去。

心阁将露露救下后,将露露带到屋檐直上,心阁问道:“露露,你师傅和其他师姐呢?”露露一见是大哥哥,眼泪一下子就溢满了眼眶,露露哭哭啼啼说道:“大哥哥,我师父和师姐为了我的安全,把我交给了楚师姐和柳师姐。师傅他们现在被坏人围攻了,不知是生是死,楚师姐和柳师姐也在和坏人厮杀,还未逃脱。大哥哥,我好怕!”露露的哭声更加响亮了,哀伤和恐惧再也矜持不住。心阁见状,一把将露露揽入怀中,安慰道:“露露不怕,有大哥哥在,没有谁会欺负到咱们的露露。露露,你一定要记住,不论你将会到哪里,会遇见什么危险,大哥哥一直都在你身边,虽然你是个女孩,可你更要坚强,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事情你还不明白,更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待着你去体会、闯荡。露露,现在你就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等大哥哥将你师傅和你师姐救出后,大哥哥再来找你,带你下去,好么?”露露道:“大哥哥,你……你一定要回来。”心阁冲着露露笑了笑,飘身而去。

来到了玉女正堂之上,心阁才看清局势。原来这陈潇湘与这赵飞龙战在一处,你来我往已经有四十来回合,而另一边吴晴却被众人所围,暂时无法脱身。这赵飞龙原来就是那夜与心阁交手的黑衣人,只因那夜被心阁占了先机,未能使出“叠合双星掌”的精髓之处,但是今日就不一样了,他的对手不再是心阁,而是陈潇湘。陈潇湘的年龄与赵飞龙的年龄相仿,但是内力却远不及赵飞龙,虽然与赵飞龙打了四十来回合,但是陈潇湘的动作明显就放慢了,渐渐跟不上赵飞龙的节奏。这赵飞龙却不含糊,按着“叠合双星掌”的三十二式变换一遍遍向下打,时而快,时而慢,有时四招并用,有时一招当先,就见赵飞龙双手如狂风扫叶,如排空逐浪,上下翻飞,招招逼人。双方战到第六十七回合时,陈潇湘一掌没跟上被赵飞龙钻了空子,一掌拍在了左肩上,陈潇湘顿时被击出三丈之远。赵飞龙并未跟上去再给陈潇湘一掌,径直跳到吴晴后面,伸出了恶毒的一掌。原来赵飞龙此次前来全是为了这“天泪剑”,而天泪剑此时正在吴晴身上,打伤陈潇湘只不过是赵飞龙的脱身之策,免得陈潇湘总是纠缠,偷袭吴晴夺得天泪剑才是正题。俗语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飞龙自以为可以偷袭成功,谁知偷袭不成反被偷袭。他的后背重重地挨了一掌,再加上他体内真气多半运至双掌,后背毫无真气相庇护,所以这一掌挨的真重,顿时鲜血自口内喷出,应声栽倒在地上。这吴晴也已经感觉身后有人要按算自己,可是已经脱不开身,正准备接这一掌,就听后边的人应声倒地,吴晴一转身,却意外的看见了李心阁。原来李心阁一直在旁边监视,他看到赵飞龙打伤陈潇湘后就跳将下来紧跟着赵飞龙,发觉赵飞龙要偷袭吴晴时,就先下手为强,可他没料到的是竟会如此轻松,而且赵飞龙还会伤的这么重。

吴晴道:“李哥哥,怎么会是你?”

心阁道:“说来话长,你先救你师傅,我来打发这帮人。”

吴晴道:“是了。”吴晴遂去找陈潇湘。

心阁屛住呼吸,双手呈拈花状,打了几个环,右掌迅速冲出,只见在正堂前的大理石地面上出现了一股气浪,将上面的人弹开,瞬时,院中鹤莱帮的小贼们全跌倒在地。赵飞龙一见事情败坏,赶忙爬起身来,大道:“兄弟们快撤!”就见这鹤莱帮的众人都拖着废体残躯,随赵飞龙仓皇而逃。

这时吴晴扶着陈潇湘来到心阁这边,陈潇湘微微鞠躬谢道:“少侠活水之恩,我陈某代表玉女堂在此谢过了。”

心阁道:“老前辈不必如此,行侠仗义,除恶扬善,救人水火,都是在下应做的,前辈何必如此客气呢?”

陈潇湘道:“这怎么行呢,你既然救了我们玉女堂,玉女堂岂能不识恩情呢?你的大恩大德,玉女堂有一日定会相报。”

心阁道:“这……”

吴晴道:“李哥哥,你就别再推辞了。你已救了我们,就是我们的大恩人!”

心阁道:“好吧,既然这样,老前辈我就不推辞了。”

陈潇湘道:“这就对了。”

“大哥哥,大哥哥!”这时楚梦和柳燕带着露露过来了,露露一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破口说道。

“露露!”心阁一把将小露露抱起,面容挂满了喜悦。

楚梦道:“李大侠,楚梦在此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心阁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李大侠要不是你用掌力将我们周围的人冲开,我们现在或许也杀不出重围。你说,这是不是救命之恩?”柳燕道。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客气。”心阁道。

“李哥哥,你为何又回来了,你不是下山去找婧萱姑娘了么?”吴晴问道。

于是心阁就将以往的遭遇讲述了一遍,并将“地哭刀”和石函捧出。心阁道:“陈前辈,我受谷中那位已故前辈之托,将‘地哭刀’和石函一并交与你,望您收好。”陈潇湘见了这把刀和这石函,不禁泪如雨下,十分悲伤。陈潇湘问道:“少侠,你刚才使得功夫是什么?”心阁道:“晚辈所使得是‘半阳掌’,就是那位已故前辈所授。”陈潇湘道:“半阳掌……半阳掌……哈哈哈……”陈潇湘勉强的笑着,显得很痛苦。吴晴见到师父这样,忙问道:“师傅你怎么了,那个‘跪月童子’究竟与您有什么关系,您为何要这样?”陈潇湘道:“晴儿,你等不知。我与这‘跪月童子’是同门师姐弟。我们有同一位老师,就是你们的师祖贾楚寒。那时还没有玉女堂,天下只听说有重霄宫主和重霄宫。”楚梦道:“师傅既然您与跪月童子是同门,为何要这么悲伤呢?”陈潇湘道:“哎,那都是很久的事了。重霄宫向来都不收男子为徒,可是有一年冬天我师父却在回山路上遇见了我师弟,她一时于心不忍,就将师弟带了回来,至此就将重霄宫的功夫教授给他。后来,师傅就越加偏爱师弟,我则愈加嫉妒起师弟来。当我到了你们这个年龄,我就是重霄宫中辈分最大的弟子了。我本以为师傅会将一生的绝学传授于我,并命我接任掌教,可谁知师傅他老人家太偏心,只将‘重霄心法’和‘天泪剑’传于我,却将本门最上乘的《闭月心经》和《别日天书》两部秘笈,还有‘地哭刀’交于了我师弟,也就是跪月童子。我当时十分震怒,但又不好与师傅顶撞,就邀师弟跪月童子来到三灵峡见面。当时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竟与师弟动起手来。可师弟招招让着我,直到我一不小心将其打入深谷。我当时就懵了,不敢回去面见师父,于是就在这三灵峡自立门户。后来虽然听说重霄宫不复存在了,我也不敢回到重霄宫去看一看。我埋怨师傅,我憎恨师弟。可谁知,结果竟会是这样。老天真是愚人,我也真是糊涂,后悔当初的所举,以至于对不起师傅和师弟,今天反而又牵扯到我的徒弟上来了,哎,我真该死!”

吴晴道:“师傅你不要自责,咱们玉女堂中一条心,不论是上一代的误会,还是这一代的劫难,咱们不都过来了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其他人听吴晴这么一说,也都劝劝陈潇湘。陈潇湘漠然,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居处。其他人见到陈潇湘心中已无大碍,都松了一口气。楚梦问道:“李大侠现在你有何打算?”心阁道:“我本想现在去找婧萱,但是我自昨夜就未休息好,我想在贵地借宿一晚,您看如何?”吴晴道:“李哥哥,这再好不过了,我这就给你安置。”吴晴退去。楚梦与柳燕带着露露也相继离开,院子中单单留下了心阁。心阁此时很矛盾,不知道婧萱身处何处,不知道明日又会发生什么。在他的心中,深感玉女堂背后的心酸和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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