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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草莽英雄

郓城县的一栋小院,宋江习惯性的早早起床,爬上房檐,面朝东方“五心朝天”端坐于屋瓦之上。发髻于脑后随意的束起,身着宽松的青色皂袍,脚蹬灰色长靴,双手抱决心静身安,缓缓吐纳反复不已。

半个时候后,太阳照常升起,宋江恰在此刻睁开眼睛,气沉丹田,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至太阳完全升起。同时舌尖敲打上颚九下,产生的**分三次慢慢咽下,这才收功起身。

“东方初升的一缕紫气,比得上我半日的静修了。“

宋江神清气爽的想着,又来到庭院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法,回屋洗漱一番换上一身白色罗衫出门而去。

走到隔了半条街的张包铺,小老板张平出门相迎道:“押司大人,您还是这么准时,还是老规矩?“

“哪里是大人啊宋老板,说了多少回你就是不听,在这样我可是不敢来了。“

“宋押司,小的又说错了,您多包涵,不过您刚才也叫小的老板,这次揭过。“

“哦?哈哈哈,还真是这样,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兄弟生分的紧呢”,宋江笑着摇头,走到场间大声道“在座的诸位,今天早餐我请了,劳烦大伙做个见证,日后无论哪天张平与我宋江如不以兄弟相称,那天张包铺便全部免费,由我宋江与张平承担,大伙说怎么样?”

“好,宋押司爽快!”

“宋押司不愧呼保义之称,佩服!”

“张平如何能与宋押司兄弟相论,真是走了****运了。”

······

宋江拍着张平的肩膀道:“怎么样?这下看我们兄弟谁愿当冤大头?”

张平激动的身体微微颤动,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竟是猛地下拜道:“小弟拜见哥哥!”

宋江一手抓住张平的手臂,将他提了上来,道:“不可,即是兄弟,哥哥我可不允许你行如此大礼。快去忙吧,大家伙都等吃包子呢。”

张平随手胡乱擦干眼泪,点点头离去,笑呵呵白送出一屉又一屉包子。

宋江向最里面角落的一张走去,不时与左右桌的人点头摆手致意。吴用正坐在角落的桌旁,桌上摆着俩屉包子俩碗粥,冒着蒸蒸热气。宋江坐定也不答话,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吴用莞尔一笑,似是习惯了一般,直接说道:“兵马暂时解决了,还有几个问题。其一是没有驻地,聚众容易引起官府的关注;其二士卒缺乏训练与战场经验,朱雷二人的帮助只是暂时性的;其三也是最关键的,粮饷、兵甲、战马、战船。”

吴用说完便静神安坐,认真的观察着宋江吃饭。宋江如没有听到一般,低头认真的吃着包子,直到吃完两屉包子两碗粥,才满足的发出一声长叹。

“驻地就选二龙山吧,让晁天王和阮氏兄弟带人打下来,问题不大。以后有江湖上的朋友或者落难的豪杰都往那里请。训练先让晁天王为主,你为军师,尽量不麻烦朱雷二位兄弟。若是以后下山借粮,免得朱雷二位兄弟为难。”

吴用看了宋江一眼,马上答应下来。

“手上有兵,才有话语权,才能有一份自保之力,才能给兄弟们和家人一块净土,希望加亮能理解我。”

“哥哥,无论如何,加亮必当生死相随。“

吴用早就看出,宋江的志向可不是这八百里梁山泊能容下的。毫无隐瞒坦诚相待,吴用很感激,更多的是感恩,因为是宋江把自己从默默无闻中推到众人之前脱颖而出。同时吴用更明白,宋江能捧自己起来也能随时将自己踩死。

宋江认真的看着吴用,说道:“我信你。”

“粮草先从宋家庄调一千石,我爹已经同意了。再去聚义楼取二千两,先把兵器购齐了,剩下的都分下去。还要多多收购药材,不要心疼钱。至于战船现在用不上,不过最好提前找到门路。明天我要出趟远门,这边我就全都交给你了,有事找晁天王和阮家兄弟商量。”

“哥哥去哪,可要带些人在身边?”

“不用,这次顺利的话,山寨差不多就能成型了。”

······

郓城县衙门,宋江待知县处理完手头的事,三步并俩步的走上前,双手献上温度刚刚好的茶水,满是敬重与关怀的说道:“知县大人,您日日操劳政事,真是太辛苦了,可要注意身体啊,郓城县可无千万个宋江,但不能一日没有大人您啊。”

郓城县知县孙有民今年四十有七,络腮胡,身材瘦小,执政郓城县已近三载,平日里勤勉有加,却自谓有个小缺点,就是爱财。

“怎么,这郓城县又是何人让宋押司不舒坦了,这般不要钱的拍马屁?”

“大人您严重了,小人可是奉律守纪,谨记大人的教诲时刻不敢忘啊。”

说着宋江将一个准备好的案宗交给了孙有民。孙有民煞有其事的打开卷宗翻开,眉毛微微一挑,道:“宋押司办事就是让我放心,正好有件事与你商量。”

未等孙有民合上卷宗,宋江就抢先说道:“大人您不说我却差点忘了,张押司平日里与我有些交情,上任不久经验稍显不足,就与小人商议如何能为大人分忧为朝廷效力。小人便与他胡言乱语说了几句,请大人赎罪。”

宋江又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卷宗递了过去。孙有民迟疑了片刻,接过卷宗忍不住眉毛又是一挑,却没有继续看下去,缓缓合上放在茶几上。

“宋江,你可知这事就算我同意了,也只有半年时间。新知县到任,那三把火怕是必有一把烧向你的了。”

宋江立刻拱手施礼,严肃的回道:“多谢大人点拨之恩。只不过即使没有此事,新任知县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小人不过想是多竖面墙,到时只盼着新知县顾及乡里小吏,拆墙泄愤后能给小人留条活路就知足了。”

“好,好一个宋江啊,就凭你这席话,不管来的是何人,这郓城县也必有宋江的一席之地,也不枉我平日里对你的器重。原本我还有些担心赵宏达那条老狐狸会咬人,现在看来怕是又要崩到几颗牙齿。”

“对了,知县大人,小人这次来还想向您告个假。小人父亲腰腿不好,一遇阴天下雨便疼痛难忍。小人听说大名府有个名医人称赛华佗,小人想替老父亲去试一试,还请大人恩准。“

孙有民看着宋江的眼光忽然有些异彩,说道:“准了,孝义宋三郎,现在我真想把你带在身边了。“

宋江躬身纳头拜道:“多谢大人知遇之恩,若非家有老父,小人定当追随大人左右。”

······

聚义楼五楼雅间的楼台边,晁盖、吴用、阮家三兄弟、朱仝、雷横七人看着宋江离去渐渐的模糊背影,各自感慨不同。

“宋江兄弟最是喜好游戏江湖,不过这次以后怕是不容易了,不说公务繁忙与否,单单新上任的知县也不会让宋江兄弟好过吧。”朱仝捋了捋长长的虎须说道。

“怕什么,只要我晁盖在一日,谁也休想碰我贤弟一根毫毛。”晁盖霸气无双的说道。

“话虽如此,不过咱们也不得不防。”吴用可有可无的说道。

“话又说回来,咱们总不能把新知县得罪死了吧,毕竟都在他手头地下干活,谁也避免不了有失误的时候。”雷横缓缓饮了一倍酒,有些担忧的说道。

阮小七见雷横如此说话,心中颇为不喜,直言说道:“雷都头若怕了,日后可离我家哥哥远些,到时定不会连累雷都头。”

朱仝也微微摇头,不过却替雷横解围道:“老雷的意思是硬碰硬不是办法,最后两败俱伤,非上上之策,七哥不要误会。”

雷横如遇知音般看了一眼朱仝,心中依然打鼓,嘴上却大声嚷嚷道:“就是,我雷横岂是那中不念情分的小人,还是朱老哥了解我,七哥莫冤枉了好人。”

“大家都稍安勿躁,既然宋江哥哥在此时远游,心中自然已有计较,到时大家各尽所能即可,相信宋江哥哥不让大家失望的,你们说呢?”

吴用怕气氛过了火候,便也出言相劝,举杯相敬阮小七与雷横,此事才这样平息过去。酒过三巡,吴用环视一眼,敲边鼓的问道:“新任知县不说,离上任还有三五月之久,而招兵一事,宋江哥哥可是都交给我们了。大家有什么说法。”

朱仝提议道:“有晁盖哥哥与阮家兄弟的号召,人数应该不成问题。不过三五百人不是小数,若让官府知晓,轻则遣散重则镇压啊。”

吴用点点头接着说道:“这个还需要朱都头与雷都头多多照应,有什么风吹草动还请及时相告。临走前宋江哥哥已经想好了对策,钱粮由哥哥已经准备妥当,为了避免官府察觉,哥哥决定驻地定在二龙山,买些快马往来不过半日,练兵暂时由几位兄弟轮流训练,我居中协调,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晁盖立即拍手称道:“贤弟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就这么定了。”

阮家三兄弟也立即附和,雷横与朱仝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吴用笑道:“二位都头宽心,平定贼寇哥哥不会让你们为难,只在空闲多多教导即可。梁山贼寇是济州府的大患,将其荡平必是大功一件,到时二位带领众捕快与分二路攻山,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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