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麟看着淳于子炎略微有些单薄的身影,只是不做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这种男人之间的方式默默的安慰着他
淳于子炎一阵叹息。
“其实你今天原本可以马上收手,而且我从未听你提起过木晴是个错误的存在。”刘麟站在他身后说着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淳于子炎只是呆呆的攥着木晴的手,那手越是冰冷,他的心就越是痛
沉默了半晌,他说:“我是无上的君王,贵为天子的存在,她可以去求区区准秀,可以去求身为将军的你,可以去求自己最痛恨的人,却从未开口求过我。”淳于子炎的语气中有一些委屈,就好像一个被冷落的孩子一般,刘麟可以稍稍的看到,他半垂的眼帘下,那对火红的眸子流转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又怎么会求你,不管是曾经的断雪,还是现在的木晴,你觉得她这般的女子,会去求一个向自己施压,伤害过自己的人吗?如果她是那种人,又为何当初不去求青瑶饶了自己呢?”
刘麟的一番话并没有让淳于子炎感到释怀,他惊讶的转过身去,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刘麟:“我伤害她?我没有!”
“那为什么要把她丢在石柱上?”
“那是因为如果掉下湖她会受到更大伤害,而且如果我不那么说她,青鸠肯定会不依不饶”
“又为什么禁足她?”
“她的身体被心法牵制,如果长期在户外,会对自己身造成极大的损伤”
“那为什么要让我还有木晴月歌替你送吃的,送喝的送玩的?”
“主要是不能让青鸠知道我对她好,而且…”淳于子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他的脸“我天天给她送东西成何体统…”
“最后一个问题,你今日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因为我也很生气…我明明是在关心她,却被骂成了昏君,其实我都做好准备了,如果她肯开口求我,我就放了小婉”
刘麟看着淳于子炎许久,然后“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淳于子炎十分不满刘麟的这个反应
“我笑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蠢!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十分疼爱的子镜王爷吗,他重病不准出行,你竟把他所在了房间中,后来又被先皇好一个责罚”
刘麟见淳于子炎不说话,又继续说道“我以为这十年多你已经有所改变了,却发现还是这样,子炎,你的爱永远是这般的冰冷和强硬吗?不是每一个人都和许诺那般拥有比你火焰还要炽热的心能够融化你内心的寒冰,看看眼前这个被你折腾的不成样子的女子吧,她是那么的娇弱,又怎么受得了你这样的爱,难道你的爱就是让她在慌忙和绝望之下选择伤害自己来保全他人吗?”
“不是的…”淳于子炎怔怔的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木晴,喃喃道
“学会坦诚吧,你是傲视的君王”刘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淳于子炎用火红的眸子看着他,突然咧嘴一笑,“哎,这还好是我坐这,要是我站着,你又怎么拍得到我的肩膀呢?”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忘了吐槽一下刘麟孩子一般的身高
“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哦”刘麟也用玩笑回应着这个打趣
“对了,上次那帮道爷,你可查清楚了底细?”淳于子炎打趣也不忘正事,随口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他们这群人不是任何一个佣兵堂的,可是一些散兵,是直接被一个人雇佣的,他们也没看清这个人的长相,只知道是一位十分羸弱的少年。”
“既然他们没有什么价值了,就处理了吧”淳于子炎恢复了以往不咸不淡的语气,对于这种人,真的不需要半点感情,这世上想杀他的人多了。
“那如果没什么事情了,那就先退下了?就不打扰你俩的二人世界了”刘麟鞠了一躬,在淳于子炎同意的情况下想要离去,却又猛地站住了脚步,刘麟没有回头,却问了一句“你真的喜欢木晴吗?”
这问题着实让对方听得一怔,说喜欢,也不是,可是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自己的喜怒哀乐会被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所牵绊?为何自己的目光总是会落在她的身上?淳于子炎将嘴角划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轻的反问道:“那,你喜欢柳月歌吗?”
“我还是走吧!”对方消失在了临仙殿。
终于,这殿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淳于子炎看着木晴苍白的小脸,顿时也觉得更加愧疚,明明自己是为了她不受伤才做出那些事情,可到头来,却是自己伤她最深,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将木晴扶了起来揽在怀中,一股寒意席上他的身体,木晴几乎已经没有了什么体温,拥有那样的灵力,又浸泡在湖水中那么久,能活下来都是命大了。
淳于子炎紧闭着双眼依偎着木晴,靠着自己的体温为她驱散体内的寒气,“我会给你这世上的所有荣华富贵,会给你快乐和幸福,所以千万要快点醒来,好让我补偿你。”他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
这时,天空已晴,绽放出久违的阳光
蓬莱阁门口,水月被门外的婢女拦了下来
“水月准秀十分抱歉,我家准秀今日说谁也不见,她要给自己准备新衣”
“什么新衣?”水月微微皱了皱眉
“我家准秀说…说皇后十有八九就是她了…所以……”
“哎,那我就改天再来吧”水月叹了口气,没等婢女说完话,便自己转身离开了。
水月一路回了焚香殿,慵懒的躺在松软无比的床上,自语道“这青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她太适合当枪使了。”
“准秀,是您父家来的信”,一位侍女低着头跪在她的床边,将一个托盘举起,盘中两封信件,一封上面大大的写着凉府,就是水月的父家,文官凉生是她的父亲
而另一封,则没有署名。
“下去吧,今夜没我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水月将两封信随意的丢在床上,吩咐道。